第439章 他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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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见到信苍曲时,日头已西落,眼看天就快黑了。
“麟王殿下,老奴可算见着您了。”安继海险些没哭出来。
“什么风把安总管吹到本上这儿来了。”信苍曲笑吟吟的道。安继海能找到这里来她并不奇怪,因为这里并不是什么秘密据点,不然那些想来打探消息的人如何能找得到。
“长话短说,国主有事召见,还请麟王殿下速速随老奴进宫一趟。”安继海真恨不得拉着信苍曲便跑回皇城去,不过终是没敢。
“呦,父皇竟要召见本上,这倒是出奇。”信苍曲却并不着急。
“唉呦我的祖宗,老奴给您跪下了,求您快随老奴进宫吧。”安继海说着就要下跪。
信苍曲一挥红玉扇,一股无形的暗流将安继海托起,“罢了,念着母后的情分,本上不为难你,就随你去一趟吧。”
“苍上!”鬼魍上前一步,神情露出一丝焦急。
信苍曲抬扇挡回了他的话,并交代道:“交给你的事,本上回来之前办好。”
“是。”鬼魍无奈,终没有再说什么。
路上,信苍曲问起天信国主为何突然召见她,安继海将他所看到的、听到的皆如实相告,信苍曲听罢心里已然有数,今早在林中偷听她和昆吾狸渊讲话的人是纪冲风无疑。
信苍曲来到青光殿时,天信国主坐在上方,信元川与纪冲风二人坐在下方,三人同时将目光移到她身上,使她成为了焦点。
“儿臣拜见父皇。”她从容不迫的向天信国主见礼。
“要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天信国主不冷不热的吐出一句。
“父皇想见儿臣,儿臣以后日日来问安便是。”信苍曲径自起身,转移重点。
“哼。”天信国主漠然哼了一声,没接她的话。
信苍曲绯瞳轻转,扫一眼信元川与纪冲风。
天隅城内的消息她也都清楚,纪冲风以纪灵国使臣的身份坐在这里自不必说。而信元川……她乃嫡出皇嗣,按理说信元川应向她行礼问安,不过信元川自是做不来那样的事。
目光相遇,信元川与她自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几乎每一个眼神都暗藏杀机,而纪冲风看着她的眼神却令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很是奇怪,就像猎人看着猎物一样,但却还夹着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也不知为何,她竟然觉得不讨厌。
“不知父皇召见,所为何事?”信苍曲目光回转,看着坐在龙椅上的人。
“纪灵冲王说你女扮男装,实为女子,朕且问你是真是假?”天信国主问道。
“真。”信苍曲毫不避讳,也没有犹豫,直接据实以答。
信元川与纪冲风都没有想到她竟就这样承认了,之前想过的几种让她说出实话的法子都没用上。
信苍曲岂会想不到,今日既然他们两个坐在这里,势必已经有了十成的把握指认她实为女扮男装,那么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又何必浪费时间,何况,她还想验证一件事。
天信国主眼底似有什么东西闪了一下,仿佛在期盼着什么,但在听到那一个“真”字时,瞬间沉了下去。
信苍曲没有错过他的眼神变化,绯瞳望着座上的父亲。
他是失望了吗?
他不想要女儿……有一个天生妖颜的女儿,是他的不幸,更是他的耻辱!
看来母后是对的。
“好大的胆子!”天信国主声音沉冷,近乎一字一顿的道,“竟骗了朕这么多年!你可知欺君罔上该当何罪?”
“父皇息怒。”承接着天信国主的盛怒,信苍曲依然镇定如斯,“儿臣实在冤枉。”
“还敢喊冤!”
在那般威迫的注视下,信元川都觉有些发寒,但信苍曲却面不改色,似乎很有把握能够平息圣怒。
“欺君的不是儿臣,而是母后。”信苍曲也缓缓地道。
“混账!”
她那一声“母后”正扎在了天信国主的心窝上。
信苍曲故作一副为难的模样道:“儿臣自出生时起,便被母后当成男孩养,这一切都是母后的意思,母后令儿臣永远扮成男人,儿臣自当遵从。”
以天信国主的睿智,怎会不明白她的用意。兰后为什么在她出生时起,便将她扮成了男孩,天信国主自是比谁都清楚,那一句“虎毒尚且不食子”至今还会在耳边响起。
信元川在旁看着,眸中掠过一抹凌厉的冷光,一遇到那个女人的事,父皇指定会打退堂鼓。
“既然是你母后的意思,朕可以饶了你,不过……”天信国主果然动容了,话到此处,他目光转向纪冲风,“纪灵冲王提出,要与我天信结成秦晋之好,以固天信、纪灵两国邦交,你……”
话到此处,安继海忽然走入殿中,“启禀国主,方才守城的禁卫军来报,进云幻王以进云使臣的名义求见国主。”
“进云幻王?”天信国主听后不由一诧,“确定是进云幻王?”
信元川与纪冲风听后相视一眼,也觉出乎意料。
安继海正要答话,这时只听信苍曲开口道:“此事儿臣也知晓。”
“你知道此事?”天信国主看向信苍曲,等着她的解释。
信苍曲回道:“归国途中,儿臣恰巧遇上了进云幻王与进云国的使团,便与进云幻王闲聊了几句,谁知竟十分投缘。但儿臣着急赶路,使团行进速度较慢,故本想与他暂别,进云幻王觉得在使团中甚是无聊,要随儿臣先行一步,儿臣无法拒绝,因此便将他带到了天隅城。”
“既是如此,昨日你为何不提?”天信国主又出言质询。
如今久无战事,在养精蓄锐招兵买马的同时,各国之间最重视的便是邦交之事,都怕其他几国联合起来对付自己,造成腹背受敌的情势,因而进云国派使臣过来也不算奇怪。只是,纪冲风和云无幻竟同时来了天隅城,这绝不是巧合。而听信苍曲话中之意,她已与云无幻结交,那么云无幻这个时候求见,很有可能是来给她解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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