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新皇欲变革

        战斗已经结束了，新的王朝建立，整座京师都在徐梁的掌控之中。
京师的治安在迅速恢复着。
南京的守备兵马因为战斗力太弱，在整个政变过程中损失惨重，剩余的要么逃逸，成为危害一方的匪徒，最终也无法逃脱被剿灭的命运。
要么就缴械投降，被徐梁安排在紫金山山下的校场里暂时看管起来，等待着整编。
这些人肯定会有大部分裁撤，成为普通的老百姓。
只有精锐的部分才能被徐梁所用，被打乱整编到各个部队中去，之前是敌对阵营，各为其主，有损伤在所难免。
如今徐梁做了皇帝，再那么对他们就没有必要了。
在徐梁心里，凡江河所在，日月所照，都是自己的子民，自己必须一视同仁，才能走上一个相当的高度。
起先所有的百姓都躲在家中闭门不出，偶尔家中饿的不行了，会去程妃的难民营哪里领取粮食，但是没有人敢作奸犯科，也没有人敢引起任何的骚乱。
如今整个金陵城刚刚结束战事，还是处于非常危险的状态，任何引起骚动的行径都会被大军扑灭。
如今整个秦淮河一条花船都没有，到处都是漂浮着死尸，一艘艘军船在打捞死尸，尸体已经染红了秦淮河。
夫子庙里文气也不复当初的鼎盛，读书人都老老实实的缩着脖子在家里候着，连钱谦益都凉了，更没有人敢折腾了。
至于复社？
兄台，莫要害我？我不知道什么是复社。
除了一部分选择投靠徐梁的复社成员还敢以复社成员自居之外，复社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甚至曾经嚣张跋扈的东临书生也消失了。
接着一声声万岁的声音开始在内城传来，大家的心开始松开活泛起来。
徐梁并没有一味赶尽杀绝，而是派人拿着名单，去金陵搜寻那些表现良好的官员还有武勋，让他们去皇宫里见自己，跟他们商量未来的国事。
对于新皇的脾性，大家还不是很清楚，大家都只记得他曾经是大将军，对待人很和气，也非常能打，爱兵如子。
但是这一战政变，多方博弈，血流成河，真的是吓坏了不少人。
很多人都带着忐忑的心情进的宫城。
他会不会像是李自成那般，将大家全都抄家呢？如果这样，我们该怎么办？期盼着多尔衮杀过来吗？
亦或是逃到南洋去？
逃到南洋去倒是个不错的法子，只是故土难离啊，很多人就算是死，也不想去南洋啊。
而就在此时，徐梁将程贤请进了奉天殿。
程贤是少有的从山东开始便追随徐梁的读书人，为此他还把姑娘嫁给了徐梁，就是现在的程妃，现在两个人已经有了孩子，虽然不是世子，但是也无形的提高了程贤的身份和地位。
有不少人说，程贤跋扈，徐梁也并不恼火。
对于这位老大人，徐梁还是心存感激的，当初自己逃难似得逃到了临沂，是这位老人家选择支持自己，帮助自己在沂蒙山搭起文臣班子，到了后来是这个老大人帮助自己，一点一滴拿下山东。
徐梁自己就很能打，不需要张良，不需要韩信，但是需要一位萧何一样的人才辅佐自己。
而程贤就是自己的萧何。
可以说，没有萧何，徐梁根本走不到今天。
所以，徐梁有了东南三分之一的江山之后，这个比起当初山东更大的基业，他希望程贤跟之前一样配合自己，让自己逐渐有一个稳固的后方。
因为满朝堂并不能找到一个真正可以让他放心而且还能让其余人心服口服的元老，他手下只有程贤最为适合。
不过他也知道，他的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这位老大人也无法接受。
可是没办法，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哪怕不愿意，他也必须做，他更是坐在了奉天殿的御座之上接待程贤，展示自己的胜利果实。
徐梁说完自己的想法之后，大殿安静的可怕。
因为徐梁提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话题，那就是收取商税，鼓励老百姓经商，开海禁，准备建立国有作坊，生产钢铁，盐业国营，每一个话题都像是锤子一样敲打着老大人的心口。
“程大人，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对外面的所有人都没有如此的坦诚过，我把我心里所想，我想做的一切的事情都告诉了你，一个帝王将自己心里的话告诉你，只能说明，他对你无比的信任。”
徐梁认真的看着程贤：“程大人，你随我在山东打过天下，你知道我怎么想的。”
程贤坐在一张普通的椅子上，被徐梁安排在了御座的对面坐着，也在台阶之上。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陛下莫非不知道李自成如何丢的北京吗？你这样会被天下读书人，天下的富绅唾弃的，你这样搞不好也要丢掉的金陵的。”
程贤只是这样说。
徐梁连连摇头。
“程大人，这些日子，我召见了不少读书人，他们劝我多读真德秀的《大学衍义》，让我去效仿先贤，做尧舜禹那样的贤君？
先不说，尧舜禹是否真的有他们读书人说的那么好，是不是他们忽悠君主去效仿的谎言。
就有一点儿，他们就没有看到。
那就是现在的环境。现在我们是什么环境中呢？
西北有强敌李自成，东北有满清，西南还有张献忠，还不要说大海的那一边，西方的蛮夷正在崛起，人家现在满世界的开着战舰，跑马圈地，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被运送到他们的国家，去建设他们的国家。
全世界现在已经是一座丛林，到处都是猛兽横行。
我们在搞所谓的仁义那一套，我们别说是统一天下，便是想偏居一隅都难？
我告诉你，程大人，你们想要的那个性格温和，沉稳大度，仁慈的君主我是做不到的。
我现在要做的是一头狮子，要做这个丛林的王，所以这个世界里，除了狮子群里的战士，所有人都是我的臣子，都是我臣服的对象，他们别想让我有任何仁慈，他们必须替我去战斗，替我去绞杀野兽。
只有度过这个困难的阶段，我才会想是不是去做他们所要的君主。
去他娘的《大学衍义》，真的当老子是傻子？”
说道最后，徐梁竟然忍不住爆了粗口。
程贤摇头道：“陛下，我华夏几千年的文明，那些仁君都是这样过来的，您为何非要反其道而行之呢？”
“程大人，你所说的仁君，若换做我是臣子，我也希望是那样的，因为我可以过上最舒坦的日子，但是自古以来，英明的君主，哪一个是这样的？秦始皇是这样的吗？汉武帝是这样的吗？成祖是这样的吗？这些读书人最终不喜欢的帝王，才是真的奠定王朝基业的人，朕不会在乎读书人是不是骂朕，朕只在乎朕的帝国是不是强盛。”
程贤知道，读书人那一套对于徐梁这种开国帝王没有任何用处。
徐梁接着说道：“程大人，我明白，我这样做，会得罪很多人，包括你在内，会背上骂名。但是人生在世，谁管别人骂不骂自己呢？秦始皇统一六国，骂他的人有多多？可是他们不照样被灭了吗？匈奴哪天不骂汉武帝，他们的种族差点儿被汉武帝灭了不是吗？蒙古人天天骂成祖，可是他们那一次在草原不是被打的落花流水？
我承认，我跟很多人心中所想的皇帝不一样，很多人很后悔，簇拥我走上今天的位置。
只是我的想法触犯了他们的利益而已。
但是程大人，说句心里话，咱们山东凭什么挡住满清让他们无法南下？是凭什么保证我们兵精粮足？
在我的治下，山东是如何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的元气？
山东之地并不算宽广，但是以一省之地，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在我不在山东的情况下，依然让满清举国之力都不是对手，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程大人，你说到底谁对谁错？”
程贤叹息一声，“陛下，还有什么想说的，一并说了吧。”
徐梁开口道：“自古以来，每逢乱世，都是一次新的变局，人口大量的死亡，百姓重新拥有土地，可以活下去，看到了希望之后，他们会无比拥护新的帝王。
如今北方已经打烂了，他们可以毫无难度的重新开始。
但是我们南方不可以，因为南方并没有经历过多少战乱，表面上来说，元气还在，但是实际上并不是如此，他已经从根子上彻底烂了。朕准备着急东南各省，凡是占地面积多的地主，必须强制分割土地，交给老百姓，由朝廷强制洗牌，让老百姓拥有土地。”
“陛下三思！如果这样做的话，那些地主会起兵反抗陛下的。到时候陛下拿什么去对抗李自成，拿什么去对抗满清？陛下若是想要改革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们祖先有句话，叫兄弟阋于墙，而外御欺辱。陛下应该等到国家太平了再去做这些事情啊。”
徐梁哈哈大笑道：“程大人，你错了，若是别的君主听了你的话，肯定会相信，但是我比谁都清楚，如果攘外不安内的话，这个王朝早晚得完，所以朕心意已决，当下时局，必须彻底改革，从头开始改革，商税，海禁，国营，农民土地改革必须一步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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