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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2章 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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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打扰了。”
雍黎寒暄一句,正要离开,后边却有一送酒水的小厮端着托盘经过,而当他走到谢岑身侧时,不知怎的竟然腿一软,没站稳便往前扑跪了去。
那小厮这一扑跪, 撞向的方向正是那醉酒正趴在桌上的那人,手上的酒壶也哗啦啦砸了一地。
这一撞力道不小,趴着的那人顿时被撞得仰躺在地,而他坐的凳子倒了下来恰恰砸在那小厮腰侧。
一时众人手忙脚乱便上前去扶他们,那小厮被砸到腰,但似乎并没有伤到筋骨,被人拉起来后也只是揉着腰“哎哟哎哟”了几声。
而那醉酒的人怎么倒下去的却还是那个倒下去的姿势,这样大的力道被撞到地上, 他都未曾有半点要清醒的样子, 甚至连动也未曾动过。
而旁边去扶他的两人初初并没有觉得不对劲,一边拉他一边还笑骂,“李兄喝得这样死醉地回去,小心你家娘子今晚不让你进门。”
拉扯了两下,地上的人并没有丝毫动作,仿佛一个笨重的木偶怎么摆弄便是怎么动作,那两人便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其中一人去摸他的手,出手冰凉,仿佛一块冰块儿似的,冷得似乎连指节都是僵硬的,那人一惊,背后冒上了冷汗。他又颤抖着手去摸那人脖子,触手还是一样的冰冻,那人手抖得更厉害了,慢慢从脖子处移到鼻下……
“啊!他……他死了。”
那人突然尖叫了一声,连站都没站得起来,往后一摔, 蹭着地连连后退,显然是吓破了胆子的模样。
他这一声尖叫,惊得满屋内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惊得周围的人都连连后退了几步。
而不多时,又有大着胆子的围了上来,却也只顾围在周围看着,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谢岑蹲下将那人放平,仔细地摸了摸他的脉搏,确实是已经死了。
从他“醉酒”到现在,约莫也一个时辰有余了,看体温和骨节僵硬程度,约莫便是那个时候死的。
但是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猝死?还是他杀?
若是猝死,总该有个病因,死前也该有些异常症状,但这人只是表面睡去的模样,并无异常。
若是他杀,那杀他的人是谁?又是为何要杀他?又如何在如此众目睽睽之下不动声色地便动了手的?
谢岑一边想着,一边将那人周身外表自上而下细看了一遍,最后目光落在他脖颈处。他目力极好,很清楚地便看到那人左侧耳下脖子额位置,有一个红色针眼状的印记。
“确实死了……这出了人命的,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还是尽快报官吧。”谢岑起身,朝雍黎使了个眼色。
雍黎会意,先退到人群后边,待得谢岑也不动声色地出来,她二人便才避开众人目光离开了住处缚风楼。
上了早就等在对面避风的巷子里的马车,雍黎便问,“你方才看出了什么么?”
“该是他杀,那人耳后有一处异常,只是不知道是何手段。”谢岑道,“不过在他胡炎纪的地方发生这么件事情,总觉得是个暗手呢。”
外边哗啦啦突然来了一队人马,雍黎掀开车帘子一角看出去,笑道,“这京兆府的官差们来得倒也快,动作也利落,看这样子今晚是要将整个缚风楼的人都先控制着,幸好我们先出来了,不然要是被盘问隐藏身份倒是费力……只是听说这京兆府尹与胡炎纪似乎并不怎么对付,这事情,大约是要往大了去的。”
谢岑却叩叩车厢示意马车离开,不甚在意道,“横竖我们已经出来了,他们便是发现了少了我二人,也是寻不到咱们头上的,所以旁的我们先静观其变便好。”
谢岑在身后摸了摸,摸到座位下一个铜环,铜环拉开时显然是个小柜子,他从柜子里扒拉出一个白色狐狸毛的裘衣递给雍黎,“马车里不比屋内,这会儿冷得很,穿着好些。”
雍黎刚想说自己不冷,但见谢岑目光坚持,她还是接了过去,也没有穿上,只是双手拥着裘衣将膝盖小腿都盖住,笑道,“谢了。”
“听说那京兆府尹也姓宋,虽非宋家族亲,但前两代却是连了宗的,如今表面这两边走动并不频繁,但暗地里的交情,大约也不是他们愿意给外人看到的。”谢岑继续道,“这‘暴毙’一事根源如何暂且不知,但显然宋家是想着利用这事情压一压胡炎纪的。”
“显然。”雍黎表示赞同,“看来沈蔷那边,我是得略套些话了。”
“暴毙的那个人,绝对不会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普通儒生,他的身份也得查查,没准能摸出什么意外之事来。查出了身份,也许便很容易就能推断出杀他的是哪方势力。”谢岑目光里有暗潮一涌。
雍黎略一思索,笑道,“想来左不过是那几方势力,你坑我一下,我再坑回去,顺便再拉扯下来第三个势力,既然不好那大家就一起不好……一群炸毛的公鸡互啄。”
“胡炎纪那般手段老辣的人,在你这边便成了倒霉的第三个了?”谢岑倒是赞同她的想法,只是对她说的话觉得好笑。
“手段再老辣,也防不住暗地里有人刻意搞他……便是你我,不也总防备忧虑着暗地里防不胜防的手段么?”
外边风比先前小了很多,略厚重的马车帘子无需镇压也不会吹得乱飘,而雪却下得越发大,雪片子飘飘洒洒地落,路上行人的脚印子,马的蹄印子,行车的轱辘印子,在这大雪中也很快便又被盖上了。
知春坊与“词人霁”所处的清越坊虽都处东市,却一个偏南一个偏北,中间隔了又四个坊,从知春坊回“词人霁”也约莫要花上半个时辰,再加上雪天路滑,车马行得更慢了。
雍黎拥着狐裘,倒也不冷,马车颠簸着,让她有些昏昏欲睡,当下便靠着车厢闭目养神。
谢岑见她似有些疲累的模样,也不再说话,只静静瞧着她。
方才进了车内她便已经除了脸上丑陋狰狞的易容,露出她原本清华容色。而昏暗的车厢内明明看不清楚她的容貌的,但谢岑却觉得她眉眼容色如此清晰地刻在自己心里。
她眉间有清华孤傲,眼角却始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是让众人捉摸不透的神色,但了解她的谢岑却知道,那不是原本的她,是她于烈火刀锋中将从前的自己破碎成灰,然后造出的另一个她,原本是她保护自己的伪装,而渐渐或许那伪装连她自己都觉得真假莫辨,便觉得那本该就是她了。
谢岑略欠了欠身,想去再看清些她的侧脸,他的目光慢慢划过她的眉心,眼角,秀挺的鼻梁,明丽的唇……
远处不知是哪里的笛声,裹着清雪悠悠扬扬地飘过来,借着这满城的雪,犹添了几分清冷。
这一曲古调,曲中赋的是相思意。
平和悠远,不凄不怆,却入人心。
谢岑看着眼角笑意渐深,而心下却欢喜掩着涩然。
我思君,抬眸间,正江寒微雨薄暮初冥。
我思君,展眉时,正风凉孤楼明月初升。
我思君,回首处,正山清雪冷长吟不绝。
我思君,驻足后,正花燃深谷旭日和风。
……
眼前之人,远在天涯。
谢岑伸出手,想抚平她微蹙的眉头,却在将将手伸到她脸侧时,微微一顿。
而他这一顿,好巧不巧地,雍黎恰睁开了眼睛,她注意到在自己脸侧的手,有些狐疑地看向谢岑,似乎知道了他的意图,便又觉得似乎有一丝尴尬。
而谢岑却神色自若,直直将手往前伸了伸,按上了她后边的车帘子,淡淡笑道,“风将车帘吹开了些,可是冷了?”
他如此神色坦然,雍黎觉得方才大约是自己误会他意思了,心下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摇摇头,笑道,“没有。我只是突然想起一事,按你先前说的,韩渐和申屠密我已经让人接到大都府来了,也安置妥当,你若是有什么安排,记得早些与我说。”
谢岑点头,看着雍黎,却突然问了一句,“韩附北是不是也在大都府?”
“你还真是消息灵通。”雍黎先前倒是没想过谢岑会去查韩附北,但此时他提及,雍黎又觉得他能查到韩附北没有死,能查到他如今在大都府,似乎也不是个值得诧异的事情,毕竟这人,一向可说深不见底。
但雍黎还是随意地问了一句,“你如何知道的?”
“韩渐。”谢岑也未隐瞒,两字点破。
雍黎了然,也是,韩渐未死,还出现在他眼前,他若由此调查下去,凭他的能力,自然能查出来韩附北还活着的。
“至于为什么知道他在大都府……”谢岑一笑,漫漫道,“就在今晨,你祖父让他给我送了一封信。”
“什么?”雍黎惊讶地坐直了身子,因为动作太快,胳膊肘不小心磕在车厢上,疼得她长吸了口气。
“怎么了?不小心些!”
谢岑探过身,一把抓住她胳膊查看,却被雍黎让了让。
她拍拍谢岑的胳膊,道,“我没事。”
话毕,又道,“我祖父是为何联系你的?”
谢岑略顿了顿,没有立即回答她。
今日一早,他原本照旧在别院官驿闭门谢客的,但身边亲信却突然带了封书信来,说是外面有人求见。
谢岑原本还奇怪,他在陈国,除了自己安排的人,这些人来见自己也多循惯例,怎么会有突然要见自己的。然后他想到雍黎,又想到祝词,还猜测是不是因为雍黎的关系,祝词有什么事情要来见自己的。
只是当他接过那封书信时,信封抬头“霜时小友”四字,谢岑顿时便知道了送信的人是谁。
前两年他在外游历,偶遇无怀先生,曾有幸得与之相谈半日,也甚自如欢愉,引为师友,临别时曾赠自己亲手所绘的天下舆图,舆图中落款便是自己的别号“霜时”。
这别号知道的人并不多,但能以“小友”二字称呼他的,便也只有无怀先生一人了。
所以他当时便让将送信之人请了来,来人自称卫英是无怀先生的护卫,但谢岑一见那人,他便知道送信这人便是自己先前调查过的陈国前承恩将军韩附北。
无怀先生亲笔的这封信,不过寥寥几字对久别后生小友的问候勉励,而韩附北口述给自己传达的那些话……
谢岑不得不承认,纵然自己手段非凡,但在无怀先生这样的人跟前,还真的是什么都算不上。
初初的那一次见面,半日相谈,谢岑对无怀先生的感觉是深不见底的学识、犀利明透的见解、高华广博的格局,是儒士之温雅、君子之端方、先辈之亲和,自此之外他与无怀先生也再无更多交集,除了偶尔雍黎提到无怀先生的一二言语,也未曾加诸给自己更多别的感觉。
但今日不过是韩附北与自己详说的无怀先生之谋,却让他一改之前对无怀先生的印象。
那是真正的擅布局者,是真正的擅谋略者,也是真正怀大义的无双国士。
“怎么?不方便与我说?”雍黎见他久久未开口,虽心中疑虑,却也并未打算强求。
她只是纠结的是,为何她祖父来了大都府却未曾来联系自己,而是去联络了谢岑。
又想起此番上璋和长楚之约,自己已然知道,祖父在其中的作用不可谓不大,便又猜测祖父此番联络谢岑,莫非还是为着盟约合作之事?若真是如此,也没道理不告予自己知道。
莫非……
雍黎突然想起,自己压在“词人霁”书房里的那封书信……
祖父特地书信来告知自己的,那所谓的婚约……
雍黎抬头看向谢岑,却见他神色并无异常,只道,“这是我与无怀先生之约,并非不能与你说,只是这是原还不在当前,而在以后。先生说,此处棋局刚开,执棋之人不是他,局势如何走向也无法断定,但陈国之变无论大小,往后必当影响各国,局势之大变各国之纷争,纵是必然,但也当先为百姓所有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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