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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拒绝(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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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主殿下若是有什么问题想问下官的,下官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陛下在上,殿中诸公作证,必不敢有任何谎言。”那曹监副边说着边朝成安帝行了一礼,看起来还真是个忠直之臣的模样。
“也无需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雍黎嗤笑一声,忽又朝上座的成安帝道,“臣有两句话也想先说在前头,陛下也知道臣一向的性子,扣在臣身上的脏水骂名,若也只是他人言词,于我璟王府无碍,我也不介意担了这些乱七八糟不知从何处来的罪名,毕竟这些脏水最多也不过就是污我令名罢了。但若有些事……当真恰恰好好刺着我最不爽快的地方了,您也该知道,我疯起来不择手段起来是什么样子……”
雍黎这几句话说得不可谓不严重,态度不可谓不恶劣,乍一听来着实不像是一个臣子对主君说的话。但满朝中,虽有些大儒老臣对她如此嚣张言行心下有些不满,但也都没有出声出头的,毕竟满朝谁人不知宣阳公主受宠之深,恃宠生娇些什么的也确实是人家的资本。
成安帝听她这几句话,便知道她确实是不大高兴了,只听她继续道,“若是一会儿我言辞激烈了,或是说话难听些,还请陛下您莫怪罪我殿前失仪了。”
她这几句话听起来似乎是恃宠生娇,其实也确实是恃宠生娇。
雍黎如此作态,其实并不是她一贯作为,她知道皇帝陛下会利用此事,也知道皇帝陛下需要自己密切的配合。但是皇帝陛下其实并不能十足的把握对于雍黎最终的结果会到什么程度,而且他的态度也决定着着事情对雍黎最后的影响。
若是他的态度过于平淡了,对雍黎的处置过于轻巧了,那他们借此事钓鱼的计划也不定能成功,毕竟饵料太小,鱼儿不定会上钩。
但若是他对此事的态度过于激烈了,也许他以过于激烈的态度过于猛烈的手段开始,到最后事情的发展或许并不能受他自己左右了,那么那时候,对雍黎来说,其实并不是好事。
而雍黎要做的,便是从一开始就让众人心里明白一点:皇帝陛下其实是在犹疑两难,他其实对所谓“天罚”之事态度强硬,但却因为涉及宣阳公主而有所顾及。
正是这其中旁人以为的皇帝陛下暧昧不清的态度,反而更能让另有想要暗中出手左右之人有所顾忌,故而对雍黎而言,才是她在情势失控之前自保的最好的办法。
皇帝陛下的声音高高远远处传来,“朕许你质问辩驳的机会,若只是就事,言辞激烈些也没什么,你只管问便是。不过毕竟曹监副也是我朝中栋梁,你纵然是一时气愤,也不可有辱骂之言。”
皇帝陛下哪里不明白她的意思,也愿意配合她小小的做一出戏。
“臣自幼为祖父教养,以君子言行规矩,辱骂之言……”雍黎微笑,环顾一眼,神情倨傲,“便是想骂,也不会在此时这么多人面前。”
“臣自幼为祖父教养,以君子言行规矩,辱骂之言……”雍黎微笑,环顾一眼,神情倨傲,“便是想骂,也不会在此时这么多人面前。”
不当着这么多人面,你便好开骂了?!
“不知道曹监副在钦天监任职多久了?”雍黎直接开口,问了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下官于景平二十二年入职钦天监,今已五年有余。”那曹监副回答雍黎,自带着一种骄傲的语气,也确实,五年时间能在钦天监这么个人员调动一向不怎么频繁的地方混到个监副的位置,除了必备的能力和自带的运气之外,也不可否认这么一个人恐怕也是十分善于钻营的。
“那曹监副可知我入朝多少年了?”雍黎拢着袖子,微笑。
“殿下入朝……约莫七八年吧?”那曹监副不大确定。猜询道。
“宣阳殿下于景平一十八年正式入朝,至今景平二十七年,已九年有余。曹监副任职钦天监,估摸着是将所有时间都用来研究星象了,所以对其他事情也都太不关注了些。”
说这话的竟然是鸿胪寺卿严翮,作为朝中少有的未满四十便身居高位的重臣,他虽也有着传统儒道思想熏陶下的古板文人气质,但有时也有着与那些腐朽的老学究们格格不入的想法。
但其实不可否认他原先对雍黎的态度也不过就是听了些她从前那些利落手笔的传闻,但也觉得或许传闻中也有些夸大的成分在,不过因着她的身份,本就是他们不会能时常接触到的人,也不过就是想着若是往后有什么机会见着了,敬而远之便是了。
但后来因陈国这些事情,前后也算是与雍黎共事过几次,他才算是开始真正正视雍黎。
严翮的容貌比之许多世家子弟来并不十分出众,却也算得上剑眉星目,但他说话的时候,即便再怎么言辞激烈却总有种儒生气度在。
他说着,突然冷笑一声,继续道,“殿下入朝近十年,初初‘景平变法’那么大的动静,对上璋影响这样深远,上天都未降什么‘神罚’,怎么反而十年之后,老天才反应过来?”
“怕不是看错了也有可能。”
“上天警示,星象皆有可循,岂是我等胡言?!”那曹监副被质疑着实有些怒气,但大殿之上却又不敢露出分毫,只是朝上一揖到底,诉道,“还请陛下明鉴。”
“曹监副勿要着急,你的星象之说什么的,咱先不说,毕竟这满殿的真正看得懂星象的能有几个?没人能证明你所说是假的,而你自己恐怕也拿不出证据来证明你的星象之说为真吧?”雍黎道。
那曹监副冷哼一声,看都没看雍黎。
雍黎毫不在意,又道,“我还想问问曹监副,可知道我的身份?”
“璟王府之嗣,宣阳公主,何人不知?”听到雍黎此问,曹监副冷笑,心不甘情不愿地回答,大约是以为雍黎想要以身份压自己,甚有些鄙夷道。
“曹监副既然提到‘璟王府之嗣’几个字,当也知道,这几字当年有陛下亲笔,自来上璋虽未有女子承继王位之先河,但有陛下亲旨在先,有我璟王府如今情状在后,我承继王府也算得上名正言顺,而我也因此有名正言顺地参政议政之权。”
“若真如你所言,将来我若正式承继璟王之位,任何代表璟王府的言行岂不都是你所说的‘以女子之身窃权乱政’?还是你觉得我王府就当后继无人,就此绝后?”
雍黎这两问给曹监副的选择,确实是直接得很,也不是个好回答的问题。
若曹监副说她前句是对的,那岂不是就是直接说陛下当初那个让雍黎承继璟王府的旨意是大错特错的?若是说她的后句是对的,那可不仅仅是打了璟王府的脸,站在璟王府对立面,而是赤裸裸地将所有人内心的对‘陛下对璟王府态度和打算’地猜疑直接地揭露到了表面上。到那时陛下该做何态度?是赞同自己的看法,对璟王府有所掣肘?还是为了安抚璟王府,牺牲自己这个揭开所有矛盾的第一人?
无论何种情况,那也当真是犯了帝王忌讳,到最后自己的结局恐怕都不是那么好,而自己背后那人,先不说他愿不愿意伸出援手,便是他想救自己,怕都不是那么容易的。
那曹监副一时竟然被雍黎这么个问题问住了,略沉默了片刻,似乎也没想好比较周全无错的回答。
而殿中此刻众人目光似乎都聚集在他身上,他越发着急便越发觉得有些恼怒,厉声道,“‘牝鸡司晨,惟家之索。’古人之言自来不错,女子干政违背天理!”
曹监副怒气勃发的模样,就差朝雍黎指着鼻子,直接骂她祸国妖女了。
雍黎还未说什么,连陛下也未开口,而上面侍立在皇帝陛下身边的余海却很有眼力见儿地斥道,“朝堂正殿,陛下在上,曹大人当规整言行,勿要失礼于殿前。”
那曹监副听了方惊醒过来,也顿时醒悟过来自己方才言行太过,忙垂首连连告罪,还不忘着偷偷打量成安帝神情,远远的瞧着陛下似乎神态无异,才又放下心来。
只是他那颗心才垂下了一半,却听到上面从头到尾没说两句话的皇帝陛下突然开了口,这一开口说得话还实在让人胆战心惊的。
“牝鸡司晨?这句话说得向来让人觉得听着不舒服……”他语声不大,仿佛只是简单的在发表自己对这么一句古人言的看法,不过后面的话,却也足够让人深思的了。
“朕之亲妹,华阳长公主黎缨络,先皇亲口所喻‘上璋之青凤’,朕亦视之为上璋之祥瑞,爱重有加。华阳教养于先皇膝下,算的上自幼年入朝,前后历近二十年……”
他这一句,莫名其妙地提及先华阳长公主,众人疑惑不解。
“此刻殿中不乏资历颇深的两朝老臣,有曾与华阳同立一殿之下的,都可以说说当年华阳在朝时那些年,可做了哪些事情?”
皇帝陛下这一问,众人更加不解。
“回陛下,当年儿臣虽还年幼,但华阳姑母之精彩绝艳,儿臣一直都记得,从不能忘。”说话的是黎贺。
他从雍黎进殿之后,一直默默站在雍黎对面,虽一句话都没说过,但目光却从未离雍黎身上,他目光里所带的担忧,便是雍黎没看他,也是能感受到的。
“且不说华阳姑母在朝作为,便是以女子之身纵横沙场,大小十数次战役未有败绩,更有以区区万众力拒陈数十万南下之兵,最终殉国。仅仅这一条,敢问诸位谁敢说自己比得上?”
“更遑论,华阳姑母定礼度;整法治;革除弊政;推动新政;‘临渊之盟’,交结上璋与长楚数十年边境通商往来之好;‘急灾布略’,为上璋后世水涝之灾的治理提供了最周全的防备治理机制……”
“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是华阳姑母之功,敢问诸位谁敢说一句,这些功绩不过如此?谁敢不承认,华阳姑母与朝中十数年所为,不是对上璋后面十数年,数十年,乃至数百年皆有着不可否认的影响?”
黎贺说完停了一停,慢慢呼出一口气,才又慢慢道,“女子干政,为百姓为家国为天下,有何不可?所谓天命天罚,不过就是眼高于顶瞧不上女子的诸位,以那些个说来可笑的理由,来压制她们,并借此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
黎贺这些话说得不可谓不严重,有那么一两句实实在在刀子一般扎入了曹监副们的心里,但却也实实在在地站得住脚。
雍黎是没想到黎贺会这么坦然地站在自己这边帮自己说话,但却心里暗暗觉得她这几句话说得也实在解气。
而黎贺这落地有声的几句话,也让原本有些窃窃私语的大殿顿时又安静下来。
众人不乏面面相觑的,但最终都不约而同地偷偷去打量皇帝陛下的神情,猜度他的态度。
上面的成安帝不知怎得,似乎完全没理会下面等他开口等得有些心慌地众人,他的手指在椅子的扶手上轻轻地叩着,没有规律没有节奏。
许久之后,直到黎贺觉得气氛实在尴尬地受不了,想要开口转圜一下时,皇帝陛下手上轻叩地动作突然停了下来,他换了个姿势,扫过下方,然后一字字问道,“景平二十一年推政改,二十三年收南辽,二十六年退陈兵收三城,二十七年治乾鄞州冬疫……诸位以为这些是何人所为?”
众臣一愣,当下算是明白过来,其实陛下心里还是想要维护宣阳公主的。
景平二十一年,宣阳公主初入朝堂便开始大刀阔斧地推行之前华阳长公主提出的但因各方势力阻挠而半途中断最终未曾完成的新政;
景平二十三年,南辽作乱,频频扰乱边境,但最终宣阳公主仅以三十二轻骑便取了南辽王首级,扰乱了南辽王庭,边军借此不费吹灰之力便彻底将南辽收入上璋版图,成了上璋治下一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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