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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情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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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家覆没之后,据说昌王妃确实病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也就是回京之前才渐渐好起来。所以雍黎见到她的时候,确实觉得她清瘦了许多,纵然妆容精致看起来气色并不差,但却掩盖不住浑身透出的单薄苍白无力之感。
昌王妃见着雍黎进来,尽力压下方才见黎源玉受伤的担心神色,迁出一点笑意,站起来朝雍黎轻轻招了招手,“公主快进来,方才可有伤着,让大夫也看看。”
“阿源如何了?可有大碍?”
雍黎走进来,内间帷幔拉着,只有门口站着两个侍女守着,外间大夫正在开些什么药方子。
“方才喝了一剂安神药,睡着了。身上并没什么大碍,只是手臂胳膊上擦破了点皮,只是确实是吓着了,方才一句话不说,可着实担心死我了。”昌王妃确实着急,她有几个儿子,但却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又是从小娇养在自己身边的。
“郡主并无大碍,王妃不必担心。”旁边大夫开好了药方递过来给昌王妃过目,“这是郡主内服的药,配合着方才外敷的药膏,不出一旬便可恢复如初,也不会留下疤痕。至于方才开的安神药,要事郡主晚间不能安睡,再服上一剂也是可以的。”
徐嬷嬷接过药方递给昌王妃,看了两眼让人收好。
雍黎目光扫过那张药方,看不清全部的内容,只见到上面三五个药名,她皱了皱眉,看了眼那个大夫,“方才和郡主一起送回来的那个丫头,听说也伤得不轻,不知道这会儿怎么样了?”
“那边原本河岸也不高,正常来说摔下去顶多就是擦破些皮,偏偏那丫头摔下去的地方不知怎得下面有块石头,说起来她是运气也实在不好,又恰好撞到头。也劳烦大夫去看了,命是救回来了,但是却一直没有清醒。大夫也说了,撞得不轻,能不能醒过来还得看她的命。”
说话的是徐嬷嬷,语气中倒是有些同情。
昌王妃却似乎面上带着些不满和冷硬,“让方才给她看的大夫也留个药方,回头让她老子娘来把人接回去,多多赏赐些银钱便罢了,以后若是好了,也不必再送进来了。”
昌王妃实在不满那丫头,自己摔下去竟然还将黎源玉拉下去,但到底是在自己府里发生的事情,顾着王府得名声,也不会做出苛待下人的事情。
雍黎没说话,她早先看着那丫头虽举止没什么异常,但看起来总觉得觉得哪里有些奇怪,此刻听说那丫头摔得昏迷不醒,更觉得不寻常。
方才雍黎也在现场,按说那侍女纵然是先摔下去,很大程度上给黎源玉一些缓冲,但那边的地势其实是很平缓的,坡道上又是相对柔软的草面,没道理一摔就摔得这样严重。
还有方才那药方……
雍黎看着已经被带出门的那个大夫的背影,似在思考什么,直到昌王妃唤了她一声,她才朝昌王妃道,“给阿源看伤的那个大夫,是太医院的?”
“不是太医院的,是我们府里供养的府医,方才情况紧急,哪里来得及从太医院再请人过来?”昌王妃看了眼雍黎,有些疑惑,“可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雍黎没答她,其实她只是心里隐有怀疑,却并没什么实际的根据,只问,“那大夫方才开的那药,和之前安神药的药方,还有外敷的膏药,不知道能不能都取来让我看一眼?”
听雍黎这么说,昌王妃虽不解,却也意识到可能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忙让人去里屋取出来方才的药方子和膏药,并着才收起来的那张方子一起递给雍黎。
雍黎接过去,先将两个药方一一看了,安神药的那张方子没什么问题,但是方才新开的这张……
雍黎目光落在之前她无意当中瞥到的那几味药的其中两味上,这两味药看起来有些奇怪,她晓得一些药理却不精通,也说不清楚哪里不对,但整个药方子看起来,确实是天衣无缝的一个好方子,甚至考虑到女子体寒,连当中一些寒凉的药物都以温补的药物中和了。
手里的药膏子散发出一点淡淡的九里香的的味道,将原本膏药该有的草药味道压下去了一些,并不觉得难闻。
这膏药熬炼得精细,雍黎仔细闻了闻,也只能辨别出其中小半,她在袖子里摸了摸,摸出自己带着的帕子沾了一点。
将药方子和膏药搁到桌上,雍黎朝昌王妃道,“大约是我于药理一道还是少些钻研,我并未看出什么异常,但确实觉得有些问题,王妃若是为求安心还是再寻个大夫看看吧。”
雍黎这般郑重其事的提醒,昌王妃自然放在了心上,悄悄交代了身边的心腹几句,才又看向雍黎。
里间黎源玉还在昏睡着,雍黎已不打算多留,正想托词离开,昌王妃却突然又开口,“不知道文先生如今在公主那边还好?”
她这一问,雍黎了然,昌王妃这是来要她之前的承诺来了。
文荣自从那次见了雍黎之后,原本在璟王府住了有一阵子,后来她将人安排到林轶那边了,做些文书整理的工作,初初时林轶还对这个经历殊异的飞影骑旧属有些防备,但渐渐地却发现文荣这人,虽说因旧事身有残疾,但确实有些能力。
后来林轶也试探过几次,最终也算是对文荣卸下了防备,而文荣的能力也确实让林轶惊喜,渐渐成了他最得力的助手。
即便林轶常因一些要务须得往各处奔波,而文荣总能替林轶有条不紊地安排些后方事宜,这对林轶来说已然是惊喜了。
“文先生身子不好,一直将养着。”雍黎看着她,微微地笑,道,“王妃想问的应该是我我曾经答应您的那件事吧?”
昌王妃轻轻咳嗽了一声,有些刻意地避开了雍黎通透的目光,没有说话,而态度却显然事默认了雍黎的猜测了。
“答应王妃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忘,王妃且再等些日子。”
惊魇
雍黎这话说的这样明白,昌王妃慢慢站起来,微微抬了抬手,原本屋子内侍立的侍女们都退了出去,就连内间原本守在黎源玉旁边的侍女也退了出去。
一时屋子里只剩下雍黎和昌王妃,还有里间昏睡着的黎源玉。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手段的,也知道你一向劳碌,这事我不急,既然你说了,我安心等着便是了,也相信你是不会让我失望的。”昌王妃语气温柔,却有几分凉薄。
缓了缓,又道,“其实近来发生了一件事情,王爷对蒋氏的态度自那以后便冷淡了许多,虽谈不上厌弃,却也差不离了。”
“是因为一些地契。那日不知怎得,王爷晚间原本照旧在书房的,后来突然好像见了什么人,之后就直接带人去了蒋氏院子,据说在蒋氏院子里挖了出了些什么东西来。王爷当时就令封了蒋氏院子,没有他的命令不得让任何进出。只是具体原因除了王爷身边人,并没有旁人知道,连我知道的那隐约的一点消息也是后来从旁的地方偶然得知的。”昌王妃看向雍黎,“我猜测颇多,一直没有头绪,想到你才觉得……所以这事,是你的手笔?”
雍黎并没有回答她,但昌王妃见雍黎神色,便已然觉得她是默认了。
但其实雍黎对这事情还真是并不大清楚,不过略猜测也大约是知道些昌王妃说的什么的,之前回京之前她也交代过祝词自己曾答应过昌王妃的这件事,只是这等小事祝词若有行事,这行事的过程估摸着是不会跟自己说的,而自己等的也不过就是结果,过程什么的,确实不重要。
不过如今看来,似乎是祝词近来那边的事抽不开身,太忙了些,未曾顾及到这件小事。大约之前也有过安排,只是或许那计划手段温和了些,所以并没有给蒋氏一击致命的打击,然后才有了昌王妃所说的昌王对蒋氏厌弃却没有下死手的结果。
“你只求结局,过程如何当真不必知道。”雍黎开口只这一句。
她二人这短短几句避人耳目交谈的时候,都没有注意到内间原本昏睡的黎源玉在屋内侍女退出去之时便已经醒了,只是初初头脑昏沉地闭目躺着,但雍黎与昌王妃二人所说的话她却是一字不落地都听到耳朵里了。
直到雍黎最后一句话说完,她才猛地睁开眼睛,只是睁开的双眼中却有些空洞和惊惧,她死死盯着床顶帐幔,连喘息也剧烈起来,耳边似乎有谁的声音在不停地重复着几句话。
“……你知道他惨死时候的模样么……他浑身是血,像炼狱里挣扎着往外爬的鬼……你知道是谁害得他那个样子的吗……”
那声音断断续续,极轻而极冷,听来仿佛踩在风化之后没有皮肉的骨头上,发出的吱吱呀呀让人牙酸的声音。
黎源玉捂着耳朵,想躲开那声音,而那声音却如影随形,在这不大的房间里,仿佛空旷的山洞里四面八方传来的回响。
“啊!”
里间突然传来,黎源玉尖锐的叫喊声,那声音带着恐惧和无尽的绝望。
雍黎一惊,便要往里面去,抬步间却见昌王妃已经先自己一步进去了,带着焦急的询问,“玉儿,怎么了?!娘在,娘在……”
雍黎跟着昌王妃身后走进去,一眼便看到抱着被子直往床角落里缩的黎源玉,略有些昏暗的屋子里,她躲在床幔后的身影,越发显得单薄可怜。
昌王妃坐在床边,伸出手臂想要去抱她,却被她躲开,更加害怕地往里缩着,连身子都在颤抖。
“玉儿,玉儿……是娘啊,你这是怎么了?”昌王妃见黎源玉这样子实在担忧,连声音都带着哽咽。
雍黎一时也摸不清楚状况,不过看着黎源玉的样子,觉得她大约是惊魇得严重了,有些迷了心智的模样。
昌王妃一叠声去唤大夫,外面听到昌王妃的哭喊声,都一窝蜂地匆匆赶进来,一时屋子里跌跌撞撞的不少人,就连方才守在外面的明绛和觅铎担心是雍黎有什么事情,也都进来了。
大约是人多了,屋子里太嘈杂了些,黎源玉拥着被子将脸埋在膝盖处,整个人抖得越发厉害。
“闭嘴!安静些!”雍黎斥了一声嘈杂的人群,原本散乱的众人顿时安静下来。
她又伸手将原本被掀开的床幔拉上一半,只留下众人看不到的方向的一条缝隙,那缝隙透着点光进去,虚虚地照在黎源玉露出在被子外面的洁白如玉的双脚上。
“两个人赶紧去请大夫,剩下的人外面守着,莫要围在这里。”雍黎扫了人群一眼,一边道,一边将哭得有些喘不上气来的昌王妃扶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
雍黎声音不高,但却带着众人无法反抗的气势,不过片刻犹豫,屋子里人便都退了出去。
雍黎站在床前,轻轻唤了一声,“阿源。”
这两个字很轻,不过足够让黎源玉听得清,原本颤抖着缩在被子里的额黎源玉听到这声音仿佛得到了救赎一般,猛地抬起头来。
她看着雍黎似乎在打量,片刻之后,低低唤了一声“阿黎”,然后哽咽地哭起来。
听到她低低的哭泣声,雍黎顿时放下心来。
黎源玉哭了很久,直哭得昌王妃有些无措,不知道如何劝,也劝不住,只得求助地看着雍黎,雍黎将她劝去给黎源玉煲些养气安神地汤,而雍黎却始终站在床前她能看到的位置看着她。
黎源玉地哭声渐渐地弱了下去,雍黎坐到她床边,递了个干净地帕子给她擦脸,却被她一把抓住手腕。
“阿黎,我……”
她想说什么,才开了口,却又生生将那句话憋到心里。
“想说什么,不着急,想到了再跟我说。”雍黎拍拍她的手,“你精神太紧张了,你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来躺下,闭上眼睛,不要想别的。”
黎源玉并不想睡,她握在雍黎的手不放,却又不说话。
雍黎叹了口气,“你是听到了什么话么?”
在昌王府一直待到午后,雍黎好容易安抚了黎源玉,直到她平静下来,再次睡过去,才回了府。
黎源玉并无大碍,确确实实只是因为被吓着,一时惊魇住了而已。
而她惊魇的原因,却并不仅仅是突然摔倒所致,而是那个先她之前摔下去的侍女。
雍黎坐在车里,脑子里却仍旧还是方才黎源玉几句思绪不清的凌乱的话。
也正是因为这几句话,雍黎才确定了黎源玉真正惊魇的原因,到底还是她心里一直没有迈过去的那道坎啊。
她看起来这些年渐渐地平静了许多,除了那个固执的守十年的许诺,她安静地一日日过着自己的日子,一切平平静静地理所当然。甚至她之前说的同意冯家的亲事,雍黎也以为她是真的愿意去试试另一段人生了。
但是这个固执的丫头,终究还是死死地守着那个执念,包裹着坚冰一样的外壳难以破出,只是这外壳看似坚硬,但其实只需外面的人一点力气,便能被彻底瓦解。
所以,她不过就是因为摔下去时那惊悸的一瞬,那个侍女在她耳旁的一两句话,便如尖利刀锋,准确无误地插入了她心中最脆弱的那一处。
雍黎其实不大能理解,黎源玉对自己兄长的用情之深,她所有的关于兄长的记忆都在十年前,那个时候的她二人也不过都是少年时的,或许可算得上一点青梅竹马的懵懂情谊。
所有的也不过就是长辈们所认为的门当户对天作之合,他二人并未一同经历过更多,又哪里来的这样的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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