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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章 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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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目前为止,雍黎觉得所有的事情,即便真相仍然掩盖在重重的迷雾当中,甚至未曾发现半点可破开的缺口,但雍黎却相信,所有的事情,总是有一个缘由,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没有任何理由地便就以一个悬案结局。
而结局和真相,若真的想要追寻个彻底,虽说有时并不是个容易的事情,但也绝对不会是毫无办法。
对淑仪公主府爆炸这一事,雍黎却并不想探寻太多,她已然知道其中一些模模糊糊的真相,但却并不想掰扯个彻底,耗时间耗精力不说,甚至还可能节外生枝。
她打算做的,也仅仅是给这件事一个世人可以接受的模糊的结局。
而她之所以敢这么去做,其实说到底还是皇帝陛下的意思。都说帝王心思难测,贯来深沉四海,无人能窥探其中,但在一定程度上,雍黎其实很了解她的这个舅舅。
即便成安帝许多事未曾玉旨金言地传达出来,但雍黎却能凭借他地一番言行动作,做出最准确也最大胆的揣测。
其实于别人而言她这样的揣测无疑是大胆的,毕竟帝王心思,谁敢越雷池一步,便是雍黎自己,这几年也时时提醒自己注意分寸,但偏偏人都有矛盾之处,有时候她还是不得已去揣测窥视几分,而这其实是雍黎自己都不曾想明白过的“恃宠生娇”。
而每次她对成安帝的揣测都未曾偏离过十之一二,这其中或许有她自来对人心把握的纯熟,但她却忽略了人心终究是人心,便是她也未必能次次如此精准,但她却也从未想过,或许她的背后,有人在配合着她的决定和认知,甚至为她兜底着所有可能出现的结果。
时事混乱纷杂,雍黎在这些混乱纷杂中一点点理清头绪,寻觅其中隐藏的解决问题最省力的那个破口,企图还如今的上璋一个相对平和稳定,也相对清晰明了的局面。
千古高风西边受爆炸影响坍塌损毁的那部分废墟,这两日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至少比方方搜救完毕还未来得及清理的淑仪公主府看起来要好很多。
雍黎一路走过去的时候,视野确实开阔了许多,原本一些古木也倒塌了都被清理走了,偶尔见得一两个掩盖在路边的齐根裸露的木头桩子。
西边的建筑也有部分损毁,最靠近淑仪公主府的几座楼阁也倒塌不见了踪影,其中便包括之前雍黎曾与温卿见面的那座回廊亭台,甚至连绘吾池也因巨大的爆炸不知是触动了哪里,改变了原本活水流动的方向,整个绘吾池的水位明显比之前低了很多,近池边的地方,很明显地看出来裸露的河床。
因为原本与淑仪公主府相邻的这部分阵法已经彻底没了,西边的院墙也损毁的一部分,所以这两日这边的护卫安排得不少,看守也十分严密。
千古高风毁了这么大一片,雍黎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的,毕竟这么多年了,又是她母亲留下的园子,总不希望被破坏。
之前的十二星阵因这次爆炸的影响,以及谢岑之前的安排,几乎已经损毁不再,只能在观鱼池那边仍看到一些未曾彻底收尾的痕迹。
雍黎一路往西边走过去时,路上使女仆从较往日少了许多,倒更加显得清净,也越发衬得园子里自有一种深邃到极点的静谧之感。
偌大的千古高风,纵然是亭台楼阁雕梁画栋,精致布局别具一格,一草一木皆是精心所养,甚至一行一停之间也是随处可见的小精致和大格局。
只是这样的地方,终究人还是少了些。
雍寒山之前在京的那几年,几乎很少踏足千古高风,只是雍黎在时,他才会偶尔进来一两次,雍黎不在时,他便不会往后面走半步。
雍黎觉得奇怪,从前千古高风和璟王府,两府为一府,其实真正说起来那么大的地方也不过就是几个主人,但为何那时候却未曾觉得千古高风像如今这般空旷呢?
那时候的千古高风,是个温暖的阳光明媚的地方,是个初初锦绣处处繁花的地方。
越往前走,巡逻的府兵多了许多,府中众人也被限制不得靠近此处。
雍黎远远地看着损毁的那一片,一些倒塌的古木,因为阻碍道路,已经被清走了,而几处亭台轩馆的废墟却还照旧是原来倒塌的样子,并未完全清理掉。
而远处千古高风外面的坊间巷道上,有禁卫军在驻守巡逻,这队禁卫军也是皇帝陛下赐下来的,而除了府兵与禁卫军,按着正常规制,城中尚有京畿卫在各处巡逻,而这附近几坊之地显然最近巡逻的京畿卫也增加了有三倍之数。
所以即便如今损毁之处尚未修缮,雍黎却并不担心千古高风的安全。
“秦老管家不在?”
雍黎看了眼身后,她方才过来的时候好容易劝说了珍娘回去休息,身边只跟着连亦觅铎,还有赵雪冈带着的几个侍卫。
“府里事这样多,老管家本就忙得脚不沾地,方才听说林先生有事求老管家帮忙,这会儿怕是有什么安排呢。”回答得是连亦,她问道,“殿下有什么事情交代?”
“嗯,你替我记着,我怕是后面事情多会忘记。”雍黎指指方几重守卫的废墟,道,“这里损毁的轩馆能修缮的便略做些修缮,若已经彻底倒塌损毁的,暂时也不必新建立了。不过记得从卷烟桥那边往北,到绘吾池这一片,留几亩地种些常用的草药供贫苦百姓取用,到时派一两个人看管着便好,回头这块地方也不必划归到千古高风里面了,只做个小外园就好。”
雍黎其实早些时候便有这么个打算,想开放千古高风部分地方设置一个利民药圃,也算是行善积德的好事。
毕竟偌大的千古高风,她常常踏足的地方少之又少,或许偶尔在园子里寻个应时应景的地方,春日里治个酒观个景,夏日里泛个舟赏个荷,秋日里煮个茶看个书,冬日里踏个雪寻个梅,但这些即便她是在定安,有这样闲情逸致的时候也是屈指可数。
她日常一贯起居的地方也就是一个澄霁院,甚至澄霁院中也就几个常去的地方,半瓯茶,残霜酒,或者去残霜酒后面板桥下藏个酒。
况且随着年龄越长,在回不得小时候的心境,当年年纪小的时候,对外面天地自然下的一切事务都有着好奇,也惯喜欢寻幽探秘,常拉着兄姐在园子里各处乱钻乱逛,也算是将千古高风的各个角落都逛了个遍,甚至有些旁人从未知晓的隐秘之处,也是幼年时偶然发现的。
而当年雍明之纵然对几个孙辈的教养之事十分严格,却也未曾阻拦她们在园子里各处地折腾。甚至因为雍黎某段时间迷上了制作瓷器,还特地让工匠在园子北边寻了个空院子搭了个烧瓷的瓷窑,那院子现在还在,院子里的窑炉和一应物事都还在,便是北边的那个叫做“云霞天青”的小院子。这院子的名字,正是来自于当年雍黎偶然得到的一个小瓷瓶,天青色瓷底上面柔润着三两处细腻的云霞一般的丹朱色彩。
雍黎也是因为这个从未见过的瓷器的颜色,才产生的烧瓷的兴致,一心想要研究出这个偶然出现的万中无一的变色的制造工艺,所以才有了后来这个叫做“云霞天青”的院子,也有了当年定安各家王府贵胄府中流传一时的“云霞天青”的瓷器。
至于为什么之事流传一时,是因为雍黎当年的兴致只持续了半年,她花了半年时间研究出了这种色泽的制作工艺之后,也曾好好地烧了几炉子各色器皿,这些器皿她挑了几个自己留下了,剩下地大多是送进了宫里,或者作节礼送去了几家王府。
所以既然千古高风太大了,留一片地方出来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若是之前千古高风景致布局自有章法,若是动哪一处都有损整体,大概还得考虑着选哪个地方建药圃,但这爆炸之事一出之后损毁的这一大片倒是可直接拿来用了,也省得费心重新规划园子的布局。
府里也有几个专门侍弄花木的小厮,不过这种药一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毕竟药草之性与花木自然不通,若要真做起来,还得找两个熟悉各色药材生长性情的药农来才好。
雍黎想着,又与连亦交代了,她事情多,许多琐事上有时候难免顾及不到,也时常忘记,倒是交代给连亦的,她能立刻吩咐下去,也能替自己多跟进些事情的进程。
“这药农,要么直接就秦老管家自己安排人就好了,还是咱们从未晏里面调两个专司此事的人过来?毕竟听您说来,以后那边也算千古高风的外院,却是个寻常人都能来往的地方,安排咱们自己知道底细的人,也多安全些,您说呢?”连亦问道。
“都可以,你们安排。后面一应准备皆交给秦管家吧,但老管家管着整个王府,有时连千古高风也少不得他的看顾,这是他若是寻常时候忙不过来,可让珍娘帮忙拿个主意便好,不必事事报到我这里。”
“是。”连亦明白了雍黎的意思,便未再详问细节,毕竟这样雍黎只是简单吩咐下去,往后却不再过问的细节的事情,她们也做过不止一次两次了。
雍黎是个于大事上恨不得事事亲躬,连小细节都要自己一点点推演清楚,甚至安排无数个事情发展的方向的可能的人。但在某些不能影响大局的小事情上,她一向只交代个大致的想法,然后等着别人的结果就行,细节方面一概不问,只要是在合理合当的范围之内,一切手段她也不过问。
这建个药圃的事情,对她脑子里所有的事情来说,本来便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无非就是找人垦一块地,寻两个药农,再就是划分好药圃和千古高风的边沿。这样简单的事情,她不相信她手下的人,有谁会做不了。
不过连亦是周全的人,雍黎的一个个吩咐,便是有时候她自己都不定记得清楚,但连亦都能周全有条理地安排下去。
雍黎看着驻守严密的那片现在已经通向坊间的废墟,千古高风西边这里她虽然之前来过几次,但西边外墙对应的外面的坊街,她也未曾仔细看过,便是寻常时候坐车经过,也没有停留过。
透过杂乱交错的墙垣,看到外面隐隐约约有车马停住,雍黎本没深想,但不多时有驻守的兵士过来回报,说是昌王府世子黎孟溪请见。
雍黎听了有些奇怪,她从来与黎孟溪并无交游,常有的交道也不过就是应着亲戚情面,逢年过节在某些宴会上寒暄一二罢了,但他今日来此请见,确实出乎雍黎意料了。
黎孟溪其实一向是个是个低调的人,也许因为昌王名声在外,作为昌王府世子的黎孟溪,虽说也为人周知,但却并未有过什么让人记忆深刻的成就。
但好在,昌王府诸子之中,黎孟溪算是翘楚,也向来得昌王称道器重,所以即便他未有什么杰出得贡献,但仍旧是昌王府最名正言顺得继承人,至少目前为止,在昌王心中,他是无可替代的。
但雍黎却觉得,这样一个人,若非有自己的独到之处,若非没有那么点心机手段,如何能在自己那几个弟弟都已经渐渐长成的时候,还能如此稳坐在昌王世子的位置上,甚至从来都未曾能有人动摇他分毫。
黎孟溪看似温和低调的一个人,甚至有时觉得他外象表现出来的气质,有时候觉得与黎贺有些相似,只是他的温和似乎较之黎贺更加突出,是黎贺卸去沙场征伐的凌冽之后的那种温文尔雅。
但雍黎每每细细感觉来,却觉得这个人的温和低调大概只是表象,而其实心思深沉之处,或许远比早已死了的黎贤。
也许正是因为这种对他的感觉,即便作为有几分血缘关系的表兄,但雍黎自来都不大愿意主动跟他打交道。
而之所以雍黎对黎孟溪会有这么一种不可靠近的感觉,其实追溯根本,大约还是因为雍黎幼时知晓的一件事情。
那件事情,是黎孟溪的秘密,这世界上大约除了黎孟溪自己,也只有雍黎知晓了,但好在雍黎自幼便知道有时候保持一定的沉默不是坏事,更何况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必去淌个与自己无益处的浑水,反倒是沾染了自己一身脏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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