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诸道，就是地狱

        “仙锤山。”
玲珑忍不住说道。
高空之中，弥天落了下来，浑身一阵抽搐，灵魂合一，他感知到了仙镜世界外，弥天劫魂墓周围所发生的一切。
差不多十万年了，这是一段很长的岁月，足以熬死一个强大的霸主。
“小兄弟，你不错啊，这么短的时日，便已经成就如此之高。”他感知到了华风在真实世界的轨迹，忍不住惊叹道。
但华风的脸上，却凝聚着冰冷，他缓缓抬起了手，两枚兵符悬浮了起来，荡漾着微光。
双帝兵符，沧海兵符。这就是权利，他可以代表的最高力量，两枚兵符的出现，意味着审判。
“诸位，选择的时候来了。”华风沉声说道。
仙道，还是极道，在场的人，必须做出选择。没有棱模两可，不能犹豫不决，只能二选其一，两枚兵符代表着华风的意志和决心，他现在再用一种帝的姿态，试问众生。
“请讲道。”
玲珑盘坐了下来，说道。即便她认识这个人，知道他曾经走过的路，梦中坦诚相待，彼此呵护。但是在这个问题上，她依然需要保持正确的判断。人生并没有太多的机会，一次次走上不该走的道路，任何选择之前，都要慎行。
活死人犹豫了片刻，皆盘坐了下来。
“三军旁坐，细闻，今主讲道，尔等也当有抉择。”华风一步走到仙镜湖之上，盘坐倒影，梦境世间显化庞大虚影，主始布道讲经。
天空咆哮怒吼，大地一片片地崩断，但仙镜湖一片寂静，只闻主语，不闻天塌地陷，风云俱灭，数日不休，华风亲讲极道真意，攘括诸般生死，人生意境，时序为何，天地为何，大势为何。
灵眼，道制，化道合一，超级化道合一，极道升华之后，他已经推演出了极道的下一个大境界，灵肉融合，生命唯一真我。
过去的人没有灵魂，未来的人有人没有，但他们有着关于灵魂的原始记忆，所以他们才一直在不断地假设自己有灵魂，并试图去证明。
华风结合过去未来，推演了这种可能性，将这种生命状态，取名为“真命”境界。真实的生命是会有限的，而绝不是永恒的，他试图将生命线牵引成一个圆，生死重叠之日，就是真命之时。在原本的生命线之中，生死被描述成两个无限的极端，而人处在这条线上的某一个点。若这两个无限重叠了起来，那就意味着超越了无限，生命被推演到了另外一个大境界之中。
即便华风已经知道了极道未来的方向，但难题在于，如何让灵魂与肉身彻底融为一物，如何令生命线首尾重叠。
五日之后，极道之主讲经完毕，这几乎是他第一次完完整整地论述了极道，释义所有。他收敛周身异象，两枚帝符清晖垂落，笼罩四方。
仙镜湖讲道，讲述的一条真正的道，绝不仅仅是华风一人可以走的道，所有生命遵循这样的道意，都可以走到他如今的境界。他甚至还阐述了极道的未来，给出了一个明确的方向。
有人信服，有人犹豫，有人怀疑，但无论是何种心境，极道之主，说得不错，所有人，此刻，必须做出选择。因为他们同时也清晰地感觉到，有仙道的契机在悄然无声地出现，那修炼之路上，幽闭了无数岁月的大门，似乎不经意间，打开了一道缝隙。不是仙气，而是仙念，超越生死以永恒不灭，万物不可违逆我之意志，在每个人的念识之中滋生。
两条道路看起来都是可行的，苍生从未感受过此般的幸福，突然间所有人的修炼之路都清晰了起来，仿佛黑暗中，两道刺目的彗星划过。
玲珑感受着这两股契机，她在梦境世界之中觉醒过，一直不肯出来，就是为了寻求这样的成仙契机，但是漫长的岁月之中，所获极少。她或许不知道，大梦胭脂曾经给华风说过，成仙的契机不在梦境，而是在她来的地方，也就是仙穹宇宙。
数日之前，华风和猴子的交谈之中她很清楚地知道，这个世界，有一道仙武真念，那是真正的大帝之念。而现在出现突然的成仙契机，极可能只是仙武真念给世人念识施加的一个假象。
“我要成仙！”有活死人已经站了起来，大声喊道，他的模样激动不已，自身力量随着急促的呼吸一节节攀升。
“仙道已断，极道为真。”另外一个活死人长身而起，与之针锋相对。
“道不同，不相为谋。既然这般，那便战！”
“从来道异途殊，正好杀你证道！”
一道道身影飞起，数万活死人瞬间分成了两拨，双方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发。
华风没有去管他们，只是看向了玲珑，道:“你以为如何？”
玲珑笑了笑，道:“恐怕我们会有很多敌人。”
“心中有道，弥坚笃行，纵举世皆敌，又能奈我何?若不得人生极致，苟活千秋万载，也了无意。若得人生极致，朝闻夕死，一瞬足矣！”华风一挥手，两枚兵符飞绕而下，将决意走仙道的活死人围绕了起来。
两枚兵符作为鱼眼，彼此映照，构造阳阳神图，帝符场域，演化极道杀机。场域之内所有人，瞬间心惊肉跳，神魂颤粟，仿佛置身无情天刀之下，下一刻就会杀刀临颈，人头不保。极道杀机，具备强大的灵魂镇压之力，并且引动杀机，对场域之内的一切生物进行无差别攻击。
“咻咻咻……”极道之气化作成千上万把杀剑，随着两枚帝符飞旋切割，场域之内残肢乱飞，热血如潮，顷刻间已经杀伤数千生灵。
“冲出去，拼了。”活死人大吼一声，一个个释放杀技，汇成一股强大的力量，想要突破场域。
华风却已经抬步离去，三军随行，兵进下一个仙墓坟区。
仙镜湖之上，下起了血雨，令那碧绿的湖面变得绯红，任何一种道的延续，都带着残酷的血腥，非我道徒，皆为异端，身为道主，他早已明白这一点。
一个大概的时间内，生命总是有限的，仙道生灵多一个，极道生灵就少一个，此消彼长。既然彼此都做出了选择，那就应该对未来有所预见。后世有一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诸道，就是地狱！
我与谁，就是苍生万物！
玲珑，弥天，以及三分之一的活死人选择了极道，他们具备更高的灵魂念识觉醒状态，对于仙武真念的影响，有所防备。
而且极道之主，活生生在他们的面前，有的人还亲眼见证过他的道路。
极道大军穿过黑死域，荡平了一座座古老的坟区，一座黑色的大山出现在前方，是仙锤山。
黑死战仙那一剑，从仙锤山的山脚划过，直接截断，此山算是废了，要不是山体坚硬，恐怕早就塌陷成为了一堆碎石。
“回家了。”弥天看着玲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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