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向督军挑战

        一座城，被铁与血包围，在不朽和黑红勾勒出的鲜艳中，露出根根铁刺。带刺的东西，都是柔软的，像是一朵玫瑰，花瓣总是容易飘落。铸造城，远远没有看上去的那么牢不可破，关键就在于那些灵魂。
灵魂被置于此，放在一架庞大的机器上，轮转不休。生命的力量，灵魂的力量，被无情地量化了出来。
有点像生产力与价值的关系。
无数苦力的劳作，让葬器变成了冥币，符号化的价值。
铸造城，是一个符号化的过程，灵魂力量，在这里被符号化。
灵魂，符号化，这就是铸造城的真实意义。
各种不同的灵魂，各种不同的生命，散发出来的力量，被同一个符号所表达，这个符号便是冥币。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被完美地解释了。钱是鬼之力量的符号，鬼有了钱，就有了力量，他就可以推动磨盘。
所谓的符号化，就是让真实存在各种不同的物质，用一种最符合所有特质的符号来描述。
比如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活人，死人，张三李四，都是人，人，是符号化的一个概念，概括了这些不同人所具备的一切特征，可以是任何人，所有人。
了解了灵魂力量的符号化，但是灵魂为什么会有符号化这样一个过程？依然要追寻到灵魂本质为何，根源于何的问题上来。
华风已经没有那么多时间去思考了。
军统传来消息，督军已经意识到铁血大地上的强盗有了不寻常的动向，不断地派出机械武士分队去调查情况。
为此华风策划了一场大戏，让强盗大军在断骨地区，展开了一场混战，希望让督军认为，这是强盗之间争夺地盘的火拼。
督军破军自然乐意见到这样的一幕，匪患不绝的铁血大地，也会因此安生不少。
但十万强盗聚集一起，不是一件能轻易掩盖的事情，此事必须尽快决断。
鉴于外面的复杂情况，督军下令，暂停所有的对外任务，六门严闭，任何人不得外出，手持杀盗令的人也不行。
安生了一阵子，398小队也无聊了一阵子，外面风声渐熄，华风已经决定，攻陷铸造城的计划开始。
398小队，除了死眼，都加入了进来。
另外，黑猪还联络了几个靠得住，混得熟的小队长，共谋大事。
“当下一轮开始，我会走向督军府。”华风轻轻说道。
“断刀，你真的已经决定了？挑战破军?”苏剑忍不住问道。
“不错，我要最大限度地吸引铸造城守军的注意力，而给你们的时间，最多一轮。”华风点头。
狸猫凑了过来，问道:“你打不打得过督军?”
“不知道。”
华风摇头，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破军手中有一把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死亡之刃。自己此去很可能会被一刀斩死，在死亡的某一道真意下，化作符号。
“这样，太危险了。”疯子说道。
“灵魂本没有多少可以选择的余地，但至少，这次可以真真正正选择一次。”华风决然地道。
禁东点头，震声道:“你去，城门我来开，我相信你。”
正义的手摸了过来，捏住了华风的手，道:“我也相信你，一个不屈的灵魂。”
远处的工厂传来一阵机械的轰鸣，黑猪看了看，高耸入云的烟囱冒起了烟，他缓缓道:“这一轮，开始了。”
华风转身，提着半截死亡献祭，走向了督军府，走出去不远，却听背后一阵急促而铿锵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是胭脂。
“我一直想知道……”胭脂话说了一半，却又停住了，道:“算了，以后再问吧。”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见过这样一张脸，她的名字叫夏郁。”若灵魂将不知所去，不知所终，现在还是给出自己知道的答案，不留遗憾。
胭脂一直很在意，在喝过九泉之水后，灵魂转化，她的脸究竟变成了谁。为什么，改变的只是一张脸?
华风给出了她不想知道的答案，她永远不会知道这张脸曾经长在什么样的一个人身上，为什么会这样。华风说完，已经大步走向了督军府。
途中，他找到了死眼，他正坐在台阶上，哼哼着含糊不清的魔言。
“死眼。”
“哦，是你，断刀。”死眼抬头看了华风一眼，有些简单地招呼道。
“我好像感觉到了杀气，你想挑战我?”死眼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说道。
“在我割下督军头颅之后。”
“你要挑战督军?”
“不错。”
死眼轻轻笑了笑，“还专门来告诉我。”
“督军不是我的敌人，从来都不是。”华风道，只是督军站在那个位置上，手中握着刀，就必须接受挑战。
“那谁是呢？”死眼，明知故问的一句话。
“你。”
“有趣。”死眼走了几步，而后道:“你想让我见证你的胜利?呵呵……是了，所有的胜利都是建立在敌人的身上，见证胜利的也只有敌人。”
“你应该知道，你在与谁为敌。”
“好，让我看看。”
“请！”
华风走向了督军府，门口黑洞洞的炮口对着自己，仿佛幽灵的眼睛，无尽黑暗，给灵魂以庞大的压迫力。
“来人止步，擅闯督军府者，杀无赦。”有卫兵立刻喝止。
但回应他们的只有半截死亡献祭，刀锋划过，从那钢铁之躯中飘过，里面的灵魂，已经不知道被献祭到了何处去。
“哐当……”机械武士倒下一片，华风踏入了督军府。
他身前已经涌来了百名机械武士，巨大的兵刃，挤满了四周。
“铸造城督军，我已经受够了劳役，这无聊的存在方式需要一个终结。我要向你挑战，挑战你手中的死亡规则，你，敢战否？”华风大吼一声，声震督军府。
“放肆！”有卫兵队长怒吼，一刀斩了过来。
华风早已目中无人，一刀切过，队长就趴在了地上，他一步向前，口中再度吼道:“敢站否?”
机械武士莫不恐惧，纷纷倒退，眼前这个人一刀一个，谁能阻挡？
“敢站否?”华风再进一步，持刀横扫，十几个机械武士的灵魂已经被献祭。
“退。”
一道洪亮的声音传来，督军大人破军，来了。
面具，长刀，就是他的标志。
“既然你我都是死亡之刃的掌控者，如你所愿，我给你机会，挑战一个领主，挑战一段真意。”破军开口。
“很好，但我不仅要挑战你，还有你的位置。”
“挑战，本来就意味着一切。”破军道。
“你很清楚，那就让铸造城的所有武士，都来见证这场死亡之刃的决斗。我要让所有人，看着你，如何落下这个位置。”
“哈哈哈，你很贪心，但你应该有权知道一件事……”
“哦？”
“铸造城自建立以来，没有人接得住这把刀，一个也没有。无论你生前是天骄，还是霸主，帝王亦或凡夫，一刀之下，灵魂归根，无人能挡。就算你是掌符者，也不行，连重归初死地都机会都没有。”
破军的话，不是威胁，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若不能理解死亡，灵魂的一段真意，那就接不住他手中的那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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