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草草结案

        钱迟瑞摆了摆手，拒绝了有意示好的陈柏原。转而面向赵卿承，笑道：“王爷，切勿动怒，且听老夫多言几句，如何？”
钱迟瑞虽说是询问赵卿承，可不等赵卿承答话，又自顾自的道：“老夫大胆猜测一下，今日之事可是为了她？！”他伸手直指柳如梦。
钱迟瑞来之前已从府中小厮那里得知了个大概，一进门又将堂中众人扫视了一遍，见自己儿子面对自己时一副心虚害怕的模样，也大致能猜出一二来。
听着钱迟瑞说话的口气，厉未惜心知赵卿承所言果然不假，这枢密使不好对付。
说着话，钱迟瑞阔步一迈，来到柳如梦面前，“柳姑娘，自柳将军出事，柳府被抄，家眷流放，老夫今日可是第一次与你相见。”
这些往事是柳如梦最不愿意被人提及的，钱迟瑞却在这公堂之上公诸于众，让她很是难堪。柳如梦愤恨极了，但对钱迟瑞也是无可奈何，敢怒不敢言。
钱迟瑞似并没有要就此打住的意思，继续道：“这么些年不见，你这爱搬弄事端的性子可一点也没变。当年如是，今日依旧如此。”
钱迟瑞言辞犀利，似对柳如梦无半点好感，竟在众人面前将她剖析得这般透彻。
柳如梦即便心里对他恨得牙痒痒的，但面上确是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可怜之状，但叫一旁的叶希之看着好不心疼。
“钱大人，这番话恐有失偏颇。当年之事柳姑娘乃受其父所累，今日之事便是拜令公子所赐。”叶希之出面为她鸣不平，“钱大人何不先看看令公子的状纸及堂上笔录，可好？！”
“不用！”钱迟瑞断然拒绝，“当年之事究竟是否是被她爹牵连，她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叶公子何须为她辩驳。”他依旧将矛头指向柳如梦，“如今，你年长几岁，这手段也高明了许多，竟让王爷，叶二公子及犬子都围着你转。看来当年的教训，你当真是没有吸取啊！”
“钱大人，你误会了！我······”柳如梦话说了一半就已潸然泪下，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心里则是又恨又怕，她恨钱迟瑞在众人面前半分颜面也不曾给她留，又怕他当真知道当年之事的原委，并在此公诸于众。
钱迟瑞对柳如梦的惺惺作态，不屑一顾。他调转矛头，“老夫自知教子无方，可夙闻宰相大人家规甚严，叶公子何以淌这趟浑水？令祖父可知晓？”他一转头，面向赵卿承，“王爷此举，老夫是更看不懂了！不论，过往如何，眼下王爷已娶妻，竟带着王妃一同前来，实为不妥，这让王妃情何以堪？！”
“王妃，可知王爷与这位青楼女子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钱迟瑞胆子还真不小，对在场相关人等一一说教了一番，就连赵卿承也没有放过。
赵卿承一拍扶手，怒目而视，“钱迟瑞，你放肆！竟敢教训本王。”
赵卿承这一声，把陈府尹吓了个一激灵，钱迟瑞反倒若无其事，显然他并不把赵卿承这个王爷放在眼里。而是意外的是赵卿承今日何以不似往日沉得住气。
“王爷何须动怒，钱大人这也是作为长辈的一番好意，言语虽说有些不妥，但并无恶意。”厉未惜这边宽慰假意气急的赵卿承，那边却对钱迟瑞，道：“钱大人，误会了。此事，与我家王爷与叶公子无关，是我那日在街上偶见，想着柳姑娘可怜这才有了今日种种。”
“原来如此，那是老夫想差了。”钱迟瑞这错倒是认得快，“王爷，恕罪。老夫只怕此事传扬出去有损您清誉。”
赵卿承冷哼一声，“多谢钱大人关心。”
陈府尹见二人之间的气氛有所缓和，乘机插言，“那这案子······”他想尽快了结此案，以便尽快送走这两位大神，至于其他的只等日后再议。
钱迟瑞言归正传，道：“来之前我已从府中下人口中获悉一二，也知此事犬子确实有过。”他略一思索，“不如，让老夫将犬子带回并严加管教，此事就此揭过。当然，日后自当不再纠缠柳姑娘，如何？”
“此事不应问本王，此乃陈府尹的府衙，又是他坐堂，理因问他。”
陈府尹哪敢做主，“柳姑娘，你说呢？”他将烫手山芋送出。
柳如梦望向叶希之，后者心领神会，言道：“只要钱公子能答应不再叨扰柳姑娘，此事就依钱大人所言。”
“好！”钱迟瑞起手向赵卿承作揖，“那老夫便现行告辞。”他大步流星欲带钱远卓离开，却被赵卿承唤住。
“钱大人，留步。”
钱迟瑞脚下步子一怠，浓眉皱起，“王爷还有何事？”他不解，唤他来不就是要他给个话，顺便把钱远卓带走。既然事已解决，还留他作甚！
“今日将钱大人请来并非全然是为柳姑娘这事，还有一事想钱大人为本王解疑。”
钱迟瑞的心一沉，回头看了看钱远卓，只见钱远卓低着头，都快埋到地下了。心道：不妙！可转念一想，自己鲜少有事会让其知晓，即便其口无遮拦，也无从说起啊！
“请王爷直言。”
眼见钱迟瑞貌似坦然之状，赵卿承心中冷笑，“不知稍后你这老匹夫还能不能这般淡定。”
“那本王就不兜圈子了。”赵卿承顿了顿，道：“本王想见识一下钱大人府中那块与众不同的玉坠。”
钱迟瑞大惊，立即明白赵卿承言下之意，否则定不会莫名其妙的问起玉坠的事情。上却依旧维持着镇静，佯装不解的发问：“老夫夙爱玉器翡翠，这与众不同的玉坠倒是有几块，不知王爷想要看哪一块？”
“狼首玉坠！”赵卿承直视钱迟瑞，他那丹凤眼里所透露的讯息让钱迟瑞不寒而栗。
果然，赵卿承口中道出的这四个字证实了钱迟瑞的猜想。他眼扫众人，不用多想便知必然是这个逆子透露的，此刻即便捶胸顿足也于事无补。不知那逆子到底如何说的？又说了多少？
“什么狼首玉坠？”钱迟瑞有心装傻，探着赵卿承的底。
“爹，就是······”
“你给我住嘴！”钱远卓欲插言提醒，却被钱迟瑞喝止。他是怕那个逆子再胡乱说些什么，这事只怕会更为棘手。
厉未惜也是心思极敏锐之人，她也怕钱远卓会再次开口，致使钱迟瑞知晓，他们眼下并无掌握到任何实质的证据，到时厉未惜再想诓骗钱迟瑞就难了。
“王爷，既然此案已结，不如让陈大人先行结案。这后话我们且到内堂去说，如何？”厉未惜建议。
“甚好！甚好！还是王妃思虑周全。”厉未惜的提议正合钱迟瑞的心意，眼下他还未来得及细细思量如何应对。
“也可。”赵卿承依然是不会否决了厉未惜的想法。
陈府尹速速结案，又亲自为将一干人等带路，叶希之没有跟随，钱远卓倒是意欲同往，却被其父拦下；厉未惜心中一定，她不想让这父子俩有任何沟通交流此事的机会。
众人随陈府尹向内堂而去，厉未惜则脚步一怠，公堂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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