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高端操作

        第二天下午。
聂晨前往诊所药品供应商位于草埔的药品批发部。
“各种型号的组织剪、镊子、手术刀片、手术刀架，这些通用的手术器材没有问题。这个特殊型号的圆针，刚好进了一些，现在拿货也没问题。就是可吸收的生物线还有这些尼龙线，有点太偏门，两天才能到货。”
药品批发部的老板张欣，看着聂晨给出的清单，有些惊讶。
“那没问题，这个是我申报购买这批麻醉药品的手续。”
聂晨向张欣递过了盖着红印章的申报麻醉药的各项手续。
无论是在哪一个年代，医疗机构麻醉药的购买审批手续流程，都是非常繁复的。
聂晨他在花城医学院就读期间除了职业医师证，同时也拿下了执业麻醉师证，执业药师证。
所以他才有资格申请购买这一批麻醉药品用在了门诊手术。
接下来几天，聂晨就把时间全部花在了诊所装修的进度上了。
二叔公在诊所重新装修时，不止一次问聂晨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聂晨就只是笑而不语。
“二叔公，到时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聂晨这风轻云淡的态度，让吃定了这一间诊所的二叔公聂吉胜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呢，原本以为聂晨只是拆了诊所就罢手的二叔公。
却是没料到这一天天下来，诊所是装修得越来越像样。
当诊所地面的大理石瓷砖铺好，墙体的仿瓷打磨完毕后，二叔公开始眼热了。
这装修风格，一看就有点不得了呀。
“真是崽卖爷田不心疼，晨仔呀，不如这样吧，你这诊所也重新装修了，在你重新装修好了后，咱们把诊所转让的合同签了吧，我再补你五千块。”
聂晨拍拍二叔公硬朗的肩膀：“二叔公，别急呀，还有三个月呢。”
四天时间，诊所就已经完成了拆改、重新抹灰、重新铺砖、打上了仿瓷。
同时，聂晨还专门预留了一条污染家用排水沟的独立排水渠道，也同样在屋子旁边做好了化粪池式的蓄水池。
四天后，等于木工可以提前一天入场。
一九九零年五月十七日。
诊所的重新装修进行到了第五天，木工不到一天时间，就完成了天花板架子的安装。
“万事俱备，还差一个护士。”
五月十七号的下午，聂晨来到了爱华菜市场卖豆腐的档口。
“小陈妹子，你学的是手术护理专业，怎么就不去医院上班呀？”
聂晨买了五毛钱豆渣，沾着蒜泥，一边吃一边问站在了豆腐档口后面忙活着的十九岁姑娘陈春梅。
“安排在了乡下的镇卫生所，觉得没意思就不去了，现在帮家里看档口也算是个正经活嘛。”陈春梅笑嘻嘻的回道。
“我诊所有个兼职的活，工作内容是手术护理，上午在你收档后的八点半上班，上到下午四点半下班，中午一餐吃诊所，一天工资三块钱。”
聂晨吃完了塑料袋里的最后一块豆腐渣，“这个是基本工资，每台手术你都有一点提成，一万元营业额，提成十块。”
“大学生呀，我读的书少，你可别骗我。”小陈心动了。
这几天聂晨在诊所那边大兴土木，并且用爱华小区诸街坊都闻所未闻的装修风格，把诊所装修得非常高档。
虽然在背地里，爱华小区的街坊们都在编排聂晨，对诊所重新装修的做法实在是败家。
但是当聂晨主动的来到了买了一年多豆腐的陈春梅面前，邀请她在档口收档之后， 前去装修得潮流时髦的诊所兼职上班。
并且保底工资是一天三块钱，除此之外还有提成可以拿。
就算是画大饼，这大饼也是诱惑无比的。
陈春梅抚着胸前的麻花辫，考虑片刻：“什么时候上班？”
“明天挂招牌，明天晚上到诊所训练一下，后天就可以上班。”
护士的人选确定下来，聂晨笑嘻嘻地就朝着长城电器市场的方向走去。
长城电器市场，面向深南大道的那一排档口，摆着来自港岛各式各样的小电器。
从吹风筒、收音机、录音机、CD机、电视机、打印机，再到现在最为潮流的 IBM计算机，在这些档口应有尽有。
“大学生你回来了呀。”
在长城电子市场一处摆着各种打印机的档口，一名高高瘦瘦的青年，看到了远处走来的聂晨，大声打招呼。
“我来找你借一下打印机用用。”聂晨装进了这处档口里面，从裤袋里掏出一包硬盒红塔山，塞进这名高瘦青年的裤兜里。
“钥匙给你，自己过去操作。”高瘦青年丢了一把钥匙给聂晨，动作麻利拆开了硬盒红塔山，咔嚓擦亮火柴美滋滋地点燃了一颗香烟。
高瘦青年名叫向文豪，初中没读完就跟他的叔叔合伙，在长城电子市场专门卖二手水货。
他家住在了爱华小区二栋东梯四零二，就住在聂晨楼下，是聂晨的发小。
库房里。
聂晨坐在了安装了中文输入法的微形计算机面前，熟练开启计算机的输入界面。
在记忆里，提取出属于深城人民医院的病人记录。
“姓名：钟兰兰。
年龄：三十一岁。
住址：景田别墅区锦云街十七号。
记录：一九九零年五月十日，在深城人民医院五官外科，咨询她脸部右颧骨囊肿扩大，进行手术的可行性，咨询术后是否能做到没有疤痕残留，五官科主治医生夏家成认为她的心态不宜手术，劝回此病人。”
聂晨现在选定的，将要进行精准写信投放的第一个病人。
就是这位曾经记录在了深城人民医院病程当中的匆匆过客。
聂晨开始噼里啪啦按着键盘，输入文字。
“尊敬的钟兰兰女士：
本信件是由中华疑难杂症互助交流协会，通知爱华门诊向您发出。
本门诊从中症会处得悉，钟女士脸部囊肿扩大，需要手术切除，但忧虑术后瘢痕无法去除，因此没有进行手术。
中症会推荐本门诊，向您介绍本门诊的最新技术：
本门诊除了拥有安全切除您脸部囊肿的手术技能，还拥有走在世界技术前沿的美容缝合法，是符合您在深城医院所提出的要求的。
如有需要，请钟女士亲自前往爱华路十八号爱华门诊进行咨询。
祝安康。”
打印完了信件，聂晨顺手把信封也用打印机打印地址。
返回爱华小区的路上，贴上了八分邮票的信封，放进邮筒。
第二天上午。
门诊门前搭好了手脚架，招牌公司老总拿着扩音器，指挥工人把七米长的大招牌，从货车上吊起。
“这招牌都有半栋楼高了，怎么看起来不像是以前门诊的名字呀。”二叔公仰着脖子看了半天，也没看清蒙着红布的招牌里面写着什么字。
傍晚时分。
木工完成了诊所前台会客厅，两座大沙发的蒙皮。
收了尾款的木工，打扫完卫生乐滋滋的带着小工下班。
聂晨新诊所的装修风格，就是未来二零二一年口腔医院烂大街的装修风格。
但是放在了一九九零年，这种略带着几分性冷淡，但是又处处透着简洁、明亮、专业气息的诊所装修风格，还真是独一份的。
一句话，特别的洋气。
哗的一下，站在了诊所前的聂晨，把蒙在了招牌上的两块红布扯了下来。
傍晚时分，通了电的招牌大字闪着淡淡白光，在黑夜里耀眼无比。
“爱华门诊？”
围在了诊所外面，迟迟不敢靠近过来的十多位大爷大妈，看招牌都看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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