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3-481.祝，顺利

        “你我最大的不同，就是你能顺势而为，而我喜欢在有限的环境里找出路。但我们都成功过，所以我还想再坚持一会儿。”杜曼玲轻声说道。
“……好。”张敏儿转身停下脚步，将手伸到她面前：“祝你顺利。”
“一样，你也顺利。”杜曼玲伸手与她重重一握后，上前一步，将她送到酒店大门外，看着她转身后快步离开。
三月的伦敦并没有比渝市温暖多少，十度左右的天气，张敏儿穿着平底皮鞋和宽松的羊绒裤，一手拎着超大的软皮包、一手拿着一件卡其色风衣，行色匆匆又利落飒然，和她当年认识她的时候似乎没什么两样。
都说岁月催人老，可她经历婚姻失败、事业受挫，却依然毫无颓色的重头再来。如若她自己不说，谁又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刚刚经历离婚和被迫放弃公司、已过五十的半百之人呢！
看着张敏儿的背影融入街头的夜色后，杜曼玲转身缓缓走向酒店中央的旋转楼梯，准备去二楼吃晚餐。
对于张敏儿的邀请，她并不是完全不考虑，否则她就算觉得姜竹西可惜，也一定会与Tina同时出手，将她给赶出中国Office，再直接将Tina赶走，那么流程本土化改革命在没有本土化人才的时候，整个中国公司的营运自然是她自己说了算。
现在......
Tina会联合总部审计踢走姜竹西、她会联合产品开发部踢走Tina，与此同时，她也为自己在渝市留了条充满阳光的后路。
想到这里，杜曼玲对着自己举起了酒杯，庆祝自已开始规划S&P之外的发展、也庆祝自己在职场这颗坚硬的心，因为姜竹西而多了一点点柔软。
*
渝市。
“Gavin已经离职？”
“Duk提请审计西区第一季度业绩？”
姜竹西以为张敏儿一从伦敦回来就马上来找她，是在碳交易方面有了新思路，没想到却是与自己有关的、让人震惊的消息。
“杜总的意思是，她这次旁观。”张敏儿利落地说道：“我个人以为她旁观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身在她这个位置，其实不适合对任何人手软。”
“她不是手软，而是笃定。”姜竹西轻声说道。
“没有机会了？”张敏儿的眸色微转，一脸沉然地看着她。
“我现在还想不出机会在哪里。”姜竹西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情绪慢慢平复下来，看着张敏儿说道：“原本的局势是Duk被边缘化、Gavin有可能走到决策圈。现在突然反转，那就意味着Gavin是非正常离开。”
“Duk对Gavin出手、同时启动了对中国Office的业绩审计，说明他又重新掌权了，且这次的动作更快、更大、更雷霆。”
“在这种情况下……”姜竹西看着张敏儿叹了口气：“我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那你是想直接投降，还是再战一局？”张敏儿的眼底带着隐约的笑意。
干不下去了就回来，与黎路合作多好。
当然，她也欣赏姜竹西的冷静与韧性，遇到这么大的事还能有理有据的将远在总部的情况拉回到面前进行分析。这副清晰利落的气势倒是像足了杜曼玲年轻的时候。
“肯定不能不战而退，只是要怎么迎战，我还得再想想。”姜竹西轻吐了口气后，看着张敏儿说道：“Amanda的不出手，对我来说或许机会/会多几分。”
“当然。”张敏儿点头。
“谢谢董事长给我的这个消息，真的是让人又震惊又无措的，我现在就不多陪董事长了，我先回办公室想想方案。”姜竹西抬腕看了下时间后，对张敏儿说道。
“敏行随时欢迎你，这话无论什么时候、无论谁是执行总裁，都作数。”张敏儿起身将她送到餐厅门口，一脸笑意地看着她。
“所以我有底气和他们斗，对吧！”姜竹西伸臂抱了抱张敏儿，看着她温声说道：“谢谢董事长，您可能不知道，我这种没有背景、不敢失去的职场人，最需要的就是底气，有了底气才能有勇气。”
“好孩子。”张敏儿伸手拍拍她的肩膀，温声说道：“我和敏行，以后都是你的底气，你大胆去和他们斗。”
“好。”姜竹西咧嘴给了张敏儿一个灿烂地笑容后，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年轻又利落的气势，让张敏儿想起年轻时候的杜曼玲。那时候的杜曼玲，也是这般的骄傲又明媚，只是比她多了股狠劲儿。
“那些外企配不上你们这样的骄傲，却又是那些外企给了你们这样的骄傲，多矛盾。”张敏儿回到餐桌前坐下后，又给自己点了一碗粥。
她打过工、创过业、做过成功的企业家，一个企业要怎么经营、一家公司里的人会怎么斗，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她远远地旁观着杜曼玲这样一身傲气的职业精英，有时候羡慕她们的简单与直接，仅凭着企业在世人眼里的光环，便被浸染出一身好气质；只需要有一技之长，便能得到最大的发挥，将付出就有回报这个词演绎到极致。
但有时候也可怜她们，被规则忽悠久了之后，忘了真实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一旦离开现在的企业，就会出现水土不服。
她们一辈子，也只能在一个小圈子里打转了。
*
S&P公司。
张敏儿约姜竹西的时间，原本就是下班以后，所以她再回到办室的时候，除了销售部还有几个人之外，其它同事都已经离开了。
当然，Tina回来了。
她跟着销售在市场一线转了一圈，现在不知道是收到了Duk的消息、还是手头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在姜竹西刚刚知道总部变动的时候，Tina拖着行李箱结束了长达一个半月的出差。
“Janie还没走呢？”Tina拖着行李箱大步而来，带着一身的风尘和明显的风雨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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