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384.要回去陪黎路吗

        “并不是......一定要找假证据是不是？”姜竹西轻声说道：“在流程管理里，有一种情况叫例外管理。”
“你问我是不是会去找假证据、会不会用假证据，我想我不会。我解决问题思路不是这样。”
黎路大声说道：“但是如果你出了事，你妈妈会用一切办法、包括合法不合法的办法来保护你，对不对？”
“对。”姜竹西同意。
“我们为什么不能？”黎路反问。
“……我们应该有不同的解决问题的思路。他们有几十年的惯性行为模式，那是他们的年代带给他们的惯性；我们不同，不是吗？”姜竹西沉声说道。
“我觉得......”黎路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
“你和我是一样的想法，但是你希望得到更多的认可。”姜竹西打断了他的话，凝声说道：“黎路，与其在这里犹豫要不要找假证据、用假假证，为什么不在规则内想办法呢？”
“我想不到。”黎路声音低低地说道。
“你刚才不是说要去找替代的猫和狗吗？”姜竹西整理了一下思绪，边讲电话边用笔在纸上画思路图：“可不可以不找替代，只找在厂区附近生活时间较长的动物？我记得我有一次看到过鸡。”
“……什么意思？”黎路的脑子被自己不够孝顺这个点给卡住了，一时间没弄懂姜竹西的意思。
“只要测出在厂长附近生活一年左右、或者以上的动物，它们没有因为废水而导致身体异常，就能证明废水对生物的危害性可控。”姜竹西在画完图后，思路便越发清明，加快语速说道：“我们提出危害可控证明，环监处若认为不可信，便需要由他来提供不可控证明，举证责任在他们。”
“……是这个道理，我现在去找周围的居民。”黎路听了便立即站了起来，在脚落地后才想起没穿鞋，连忙又回身，边将脚塞进鞋里边说道：“竹西，你等我的消息。”
“好。”姜竹西轻轻地应了一声后便挂了电话。
她低头看着自己画的草图，想了想，便将思路流程拍照发给了黎路。
“Janie，下班吗？送你回酒店。”刚处理完进店合同的吴凡敲门进来。
“不用，很近。”姜竹西起身将吴凡送到办公室门口，与他又交流了一下新的进场进度下，办公室给的一个半月订单分配情况，在他一边神采飞扬、一边连声叹息中，只安慰说了句 ‘公司不会有生意不做的’后，便返身回到了她在西区的临时办公室。
*
“公司不会有生意不做，但Amanda不想将生意给西区做呀。”姜竹西回到办公桌前坐下，看着刚才与黎路通电话时手绘的那张图，情绪有些烦躁。
黎路确实不是果断的人，但也从来都不是纠结和犹豫的人，他现在......是真的没主意了吧。
“妈，有件事我心里拿不定主意。”姜竹西心烦意乱的给林渝打了电话过去。
她稍后约了Susie聊产品，但聊过之后，有些事她也必须做决定了。她该给西区多少时间？她如果现在离开西区，后面半个月的订单能帮吴凡拿回来吗？Susie是否能从总部的渠道帮西区申请货品？
她现在是该留在西区，还是该回渝市......
“是黎路的事？他怎么突然**了？”林渝温声问道。
“公司被人举报生产废水处理不合格，导致动物畸形。环监处已经去公司取了样，结果可能不太好。所以董事长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匆忙地将公司交给黎路也是被迫之举。”
姜竹西将敏行的事情抠重点说了一下后，问林渝：
“环监处的检测明天出结果，您说，我是不是不该在这时候出差？”
“你出发的时候是怎么想的？”林渝的声音越发温柔。
“我想......我们都有能力解决自己的问题，而且在敏行的问题上，我留在渝市也帮不了他什么忙。但是......”
姜竹西的语气停顿了一下，声音低低地说道：
“今天与他通了两次电话，感觉他有些慌乱。我又想，如果我陪在他身边，他是不是会好一些？”
“会好一些。”林渝肯定地答道。
“我......”姜竹西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能说什么。
所有人都认为的理所当然的选择，她还要分析利弊、还要在分析利弊后选择离开。是不是......她对黎路不够爱？
是不是，她根本不懂得爱人、更不知道要如何与爱人相处？
“但是感性的决定、和感觉上好一些，并不能让事情有更好的进展，不是吗？”电话那边的林渝接着说道。
“是我太理性、还是其它人太感性？”
“妈，是不是感性的人会过得轻松一些？反正只要跟着情绪走就好了、反正只要依着大多数人给的反应模板就好了，是不是？”
姜竹西呐呐地问道，不知道是在问林渝、还是在问她自己。
“不是。”林渝利落地答道：“我认为黎路是理解你的。而且他半点儿也没怪你。”
“是吗......”姜竹西低低地叹了口气，思绪还纠结在自己的选择上。
“如果怪你，他根本不会打电话诉苦、说困惑、说为难。”林渝肯定地说道：“西西，我们个人能力有限，顾及不到所有的人，所以只要你最爱的人理解你，你还有什么为难的呢？”
“妈，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想特别多别人，别人会怎么做、别人会怎么看……以前都不会。”姜竹西低声说道。
她想，她和黎路刚才给她打电话的心事是一样的。
他们都已经做了决定，却又希望有人来告诉他，这个决定是对的。他们都被自己的逻辑和他人的逻辑弄乱了。
“关心则乱。”林渝温柔说道：“这乱就是你的感性。所以你不是没有感性，只是你表达的方式和别人不一样。而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管别人做什么呢。”
“妈你这样会惯坏我的。”姜竹西吸了吸鼻子，撒娇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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