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381.江城来的结果

        在姜竹西算计着，西区业绩需要支撑的时间时，在渝市的黎路收到了蒋微发过来的检测结果。很细心地附了她们工厂的欧标对比、以及国内工厂的国标对比。
但也只是惯性思维的只列了标准对比，没有列不合格情况下的低值警戒，而这个数值才是敏行要参考的标准线。
黎路看着比国标低几十倍的指标，黎路的心不禁一阵下沉。他长长地吐了口气后，强压着低落地情绪给蒋微道过谢后，便转身快步往大楼里跑去。
*
“黎总，我还没收到报告。”郭佳见黎路上来，连忙站起来。
“我收到了，通知樊助理去董事长办公室。”黎路边继续往前走边对郭佳说道。
“好的。”郭佳的神情一紧，伸手拿了笔记本后，便拔脚往樊霄办公室跑去，忘了手边的电话其实是可用的。
黎路也没理会她，快步走到张敏儿办公室后，见大门紧闭，只是微微皱了下眉头，便举起手轻轻敲了两下，然后便如往常一样伸手去推，这时才发现门被锁住了。
“董事长？”黎路用力地拧了下门把手，大声喊道。
“来了。”办公室里面传来张敏儿利落的声音，黎路刚才突然收紧的心脏这才放松下来。
“结果出来了？”张敏儿拉开门后，侧过身体将黎路让了进去。
“你没事吧？”黎路看着她问道。
“能有什么事......”张敏儿轻扯了下嘴角，淡淡说道：“有些累，刚刚靠在沙发上眯了会儿。”
“嗯，明天开始就在家里休息吧。”黎路说道。
“担心我害怕面对结果？”张敏儿笑着问道：“你知道我创业的启动资金是怎么来的吗？”
“那些新闻写的是真的？”黎路反问。
“一点儿都没夸张，只是涉及到一些管制行业，更危险的事我都没和媒体说。”张敏儿笑着说道。
“那时候你还年轻。”黎路懂她的意思，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边往沙发边走边说道：“那时候你是一腔孤勇。”
“好像你很懂一样。”张敏儿微笑笑，在沙发上坐下来后，看着他问道：“结果怎么样？”
“不是很好，但好像公开信息查不到量低标准线？”黎路打开手机，将蒋微发过来的图片调出来摊到张敏儿面前。
“其实……我们自己看还好。”张敏儿细细看过各个指标后，低声说道：“警戒线是所有企业一点一点地试探出来的，当然没有公开数据。”
“这个数值比起大家默认的警戒标准如何？”黎路再问。
“高5倍。”张敏儿说道。
“……你刚才说还好？”黎路不禁又生气、又担心、又恼怒。
“比前几年好多了，真的。”张敏儿说道。
“你不能这样比。”黎路生气说道：“我们不比欧标，至少要达国标；伐幸一点，比国标还低的话，至少要达地方默许标准。”
“现在车间处理用的什么标准？”张敏儿问道。
“达国标，靠欧标。”黎路转身走到张敏儿的办公桌前，拿了纸笔后回到沙发边，对她说道：“你将渝市默认标准写给我，我今天找学生物的校友了解一下，动物致畸的剂量。”
“你爸找人了解过了。”张敏儿轻咳一声，轻声说道：“剂量、时长、动物原本的健康程度都有关系。假设在健康标准线上的话……”
张敏儿说着，从手机里调出一份报告推到黎路面前：“你爸没敢将公司的数据给教授，以探讨问题的由头要来这些数据。我对比了一下，幼年动物有可能、成年动物不太可能。但现在我们没办法确定，举报人拍照的动物是成年还是幼年、现在还活着没有、有没有办法送去做检测……”
“当然，环监处如果严谨的话，应该在收到举报、打算查敏行的时候，就送去做检测了。但实际......谁知道呢。”
“谁知道呢......”黎路沉吟了一句后，对张敏儿说道：“我找方律师再商量商量。”
“我想过，但放弃了。”张敏儿沉声说道：“就算达到渝市的默认标准，只要没达到国标，就是违规。就算打官司证明小动物致畸与敏行排污无关，但敏行排污不合格、生产环境不合格的事实也传播出去了。”
“这对化妆品企业来说，是致命的事。我们的数据只能用来向环监处申诉，绝不能用于打官司－－如果环监处不给我们申诉的机会，我宁愿扛下所有的责任。”
“你扛不下。”黎路皱着眉头说道：“无论是判罚还是其它，只要处理，敏行污水处理不合格的事实就一定会传播出去。既然如此，我们不如据理力争，也算是向公众和消费者还原真正的事实。”
“那也等到结果出来再说，不要贸然进入法律程序。”张敏儿叹息着说道。
“嗯。”黎路的眸光微微闪动了一下后，点头轻应一声，不再说话。此时郭佳和樊霄正好进来，他便以找黎英棋了解别的信息为由离开了。
*
律所。
“你认为是虚假举报？”方律师问道。
“排污不合格是真实举报，污水导致动物致畸是虚假举报。”黎路清晰地说道。
“假设，我只是说假设。”方律师说道：“对方确实虚假举报，那么在举报完成后，便会将动物处理掉。说是跑了、死了、埋了，都可以。所以接下来的举证责任就在你们这边。”
“那么，如果对方只有举报视频，并没有关于小动物身体各项指标的检测结果，这个举报能否成立？”黎路再问。
“法律上可以做因果推断。”方律师推了下眼睛，沉声说道：“除非你们找到视频中的小动物做检测，以证明致畸原因不在废水超标，否则法律上可以做因为推断，从废水指标数，推断出对动物的影响程度，以判断是否可能致畸。”
“……我懂了。”那么清晰的无证据不判断的逻辑，黎路以为只要不怕事情扩散，一定能驳回致畸事件。却原来要自证清白这么难，对方毁了证据、他却要接受因果推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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