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378.不负竹西的拜托

        “老人舍得放手、新人才有机会，我支持你这次的决定。”高局微微笑笑，朝她摆了摆手后，示意司机升上车窗，接着便离开了敏行办公区的停车场。
张敏儿站在原地，一直目送着高局的车子开大门后，才缓缓转身，仰头看着21层高的办公大楼，眼睛被玻璃反射的光线照得眯了起来，下意识的伸手挡在额头，仍觉得一阵不适的眩晕。
这玻璃外墙的设计，在市中心的写字楼多见，在工业园的工厂区却少见。当年她排众议，坚持用玻璃外墙的时候，心里是骄傲的。
整栋办公楼矗立在园区的正中心，春天的风、夏天的雨、秋天的落叶纷飞、冬天的纷扬大雪，让办公楼的四季风景都不一样。阳光大的时候，整栋楼都像在发光；而多云的天气则更美，成片的云朵在玻璃上飘荡，好象大楼成了背景、而云朵成了点缀的风景一样，美伦美奂。
那时候黎英棋对她说光线污染，她斥他乡下人见识少；他又说对于大楼恒温不利，造成能源浪费，她笑他太小气，面子工程是不能省的。
现在想来，他说得其实都对。
但她不后悔，她张敏儿就该有这样的张扬、这样的气魄，让敏行的办公大楼成为整个工业园的标志性建筑。
否则，市里来了客人，不可能每次都带到敏行来参观；在市里向外省介绍渝市产业时，敏行也不可能被当作标杆，次次被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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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董，客人都已经走了。”樊霄见张敏儿许久不回去，便下来寻她。
“樊霄，你觉得敏行这办公大楼的外观如何？”张敏儿放下挡在额头上的手，轻轻拍了下额头缓解了一下眩晕感后，看着樊霄问道。
“在工业园这种以工厂为主的地方，它看起来像海市蜃楼。”樊霄抬头看了一眼大楼，认真地说道。
“对，就是这种感觉。”张敏儿大笑，将樊霄甩在身后，大步往办公楼里走去。
看起来依然利落强悍，连紧跟在她身后的樊霄也没看出她在跨进大门的时候，身体摇晃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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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黎路对高辰谢了又谢高辰，诚恳的表示公司最近遇到了问题，合作的事情确实需要从长计议。
“我知道，Janie电话里和我提起一些。”高辰点头说道：“希望黎总也能理解，我们团队在会议前提出的签约条件确实是我们的工作要求。我们并没有为非客户做推广宣传的先例，所以签约要求一方面是职责所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向公司有交待。”
“明白，只是敏行现在情况特殊，实在是承诺不了。”黎路的脸色有些尴尬。
“我说服我老板的理由是，敏行都公开宣布合作意向了，要么你们不做管理咨询，要么肯定选华恒，否则发布会所有的信息都会被认为是虚假宣传，敏行让咨询公司所做的背书就会全部被推翻，黎总的商业信誉也会大打折扣。这对敏行的发展并不利，也不是换一个咨询公司可以改变的。”
高辰笑着说道：
“虽然结果我依然无法预测，但Janie的拜托，我总还是不负使命、也没有让自己太为难，这个结果我是满意的。”
“华恒是敏行现阶段的最优选择，但不一定是下阶段的最优选择。”从电梯间快步走过来的张敏儿，在听了高辰的话后，淡淡说道：“我很感谢高顾问这次对敏行的帮助，我们也会努力在同等条件下选择与华恒合作。这是我们的诚意，但高顾问不该以此要挟我们。”
“不敢。”高辰听张敏儿的气势逼人，眉头不禁紧紧地皱了起来，看着她淡淡说道：“我也希望敏行能顺利化解眼下的难题，我们再进入后续的合作沟通。”
“黎总，我还约了客户，就先走了，改天再聊。”
高辰说完后便转身大步往电梯间走去，挺直的后背与节奏得宜的步子，让他看起来从容而笃定，倒显得张敏儿过于张牙舞爪了。
“这个高辰，之前死活不愿意在确定签约意向前出席发布会，现在不仅出席、还为敏行说好话，但出席的条件并没有变。”在高辰离开后，张敏儿的气势便松懈了下来。
“是竹西说服他的。”黎路说道。
“我知道。”张敏儿点了点头，转身与黎路一起边往办公室走边说道：“所以你要好好想想，为什么你不能说服他、而竹西可以。”
“他们有合作之谊。”黎路看了张敏儿一眼，解释说道：“应该也有介绍生意之谊。”
“这只是其次。”张敏儿叹息着说道：“你放不下身段，在高辰拒绝你之后，你便只顾着生气，而没有去想这件事对他有什么好处？他凭什么帮你？他的要求我们是否可以变通着同意？”
张敏儿在门边停下脚步，看着黎路说道：“黎路，你做为公司的总裁，你有绝对的权威，你不高兴做的事可以不去做、不想妥协的人可以不妥协。”
“你与咨询公司谈合作、向工厂买设备，你都是甲方，不管你的要求合不合理，对方总是要耐心谈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条件，不会给你难堪、也不会让你为难、更不会用条件威胁你。”
“今天这事是我们有求于咨询公司，如果对方没有收益，他又凭什么同意呢？”
“如果同意了，事后敏行又选择了其它咨询公司，对敏行的信誉影响是一方面，也会让人认为华恒实力不足，到手的合同都能丢。他们必须考虑这个负面影响。”
“所以如果你是求人，你就一定要考虑到对方同意的逻辑是什么？你能让他有什么收益。”
黎路也停下脚步，听完张敏儿的话后低声说道：“是，是我骄狂惯了，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
“都有个过程，多经历几次就习惯了。”张敏儿伸手拍拍他的胳膊，长长地叹了口气，微微笑着说道：“当遇到阻力的时候，向人求助并不难为情。你看，竹西处理得比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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