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362.救护车的声音

        “没有要和你吵架。”姜竹西轻轻拍拍他的背，温声说道：“我明天早上有会，你不必送我。有话回家再说。”
“当然要送的。”黎路侧转过脸，凑唇在她的唇角轻吻了一下，低低地叹了口气后，将她送到她的车边。
“开车小心些，我跟在你后面。”姜竹西上车后，按下车窗，朝着他摆了摆手。
“我过去了。”黎路后退一步后，看着她将车窗升了上去，这才转身往自己车边跑过去。
只是刚跑到车边，便听见一声接一声急促的救护车的嚣叫声，他下意识的往写字楼大门方向看过去，果然呼啸而来的救护车直接停在了大门口。
黎路扭头看向姜竹西的方向，远远的、隔着车窗，却是什么都看不见。
“我过去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黎路对着车窗用夸张的口型说了一句后，便大步跑到救护车边，边看着医护人员从车箱里跑出来、边看着大楼保安用临时担架将一个人抬出来－－是乔太太。
黎路不由得一惊，正想上前看个清楚，却被保安挡开，接着医护人员给乔太太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后，便在保安和黎路的帮助下将担架抬上了车，接着车子便又呼啸而去。
车来车去不过十来分钟，广场便恢复了平静，特别是写字楼门前那个为新年而搭建水晶小屋，铺满小屋的五彩灯带依然交替闪烁着，满透着热闹和喜庆，就像刚才乔太太那张苍白脸上绝望的眼神，只是幻觉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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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谢谢你啊。”
“不用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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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路转身飞快的往姜竹西的车边跑去，远远地看见姜竹西已经下车站在门边，正直直地看着他跑过去的方向。
“是乔太太？”姜竹西声音有些微微地发颤。
“她身上带着水果刀，原本打算要伤害你的是不是？”黎路飞奔到她身边，伸臂将她用力的拥进怀里。
“不知道。”姜竹西闭了闭眼睛，心里突然有种内疚的难过。
她什么也没做、她被人打乱了生活节奏、被人影响了工作、被人无端地冤枉侮辱、她还差点儿被那个人伤害，可现在她居然为她的自杀而感到内疚。
“对不起、对不起，我完全没注意到她的异常和可能的攻击性。”黎路用力的抱紧她，连声道着歉。
“她看起来......怎么样？”姜竹西轻声问道。
“不算太坏。”黎路拥着她的双臂用力紧了一下才缓缓松开，看着她说道：“晚上辛苦一些，将你私人日用的东西打包好，明天我让人搬到我公寓去。这周上班就辛苦一点，等新房子手续办完了，我们就搬过去。”
“你有没有怀疑过我与乔凌？”姜竹西突然问道。
“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黎路皱着眉头看着她。
“回头看，好像什么也没发生。看眼前，却有个人因为我破坏了她的家庭而自杀，我不知道是我的错、还是她的错。”姜竹西情绪低落着，说话的声音也低软着毫无力度。
“当然是她自己的问题，一个神经病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最后发现她所有的以为只是幻觉一场，自己忍受不了脑子真空了一段时间，那还不得自杀呀。”
提起乔太太，黎路一脸的厌恶，拥着姜竹西说道：“你最是清醒理智，不要被她的软弱和无理绑架。”
“好难。”姜竹西低低地叹了口气，低沉着声音说道：“所谓道德困境、所谓两难，站在旁观的位置看到再多的案例，也无法体会当事人的为难。今天总算有些明白，清醒和理智并不时时都有效。有时候，感情绑架、道德绑架，或许都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心甘情愿的。”
“竹西，你这样我很担心。我们马上远离乔凌一家人，公司的事情你不要再参与、也不要去花心思。除了我还在你身边，其它的，你都和从前一样。”黎路从没见过迷茫得不知所措的姜竹西、也没见过明知道自己没错，却被情绪困住的姜竹西，这样的妻子，让他感觉到担心和慌张。
“回家吧，我可能是太累了，脑子不太好使。”姜竹西伸手揉了揉额头后，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黎路想劝她坐自己的车，但看她失神又倔强的样子，便放弃了再劝，快步回到自己车上，发动车子打了几次双闪灯后，便打转方向盘往广场大门开去。
*
姜竹西在伸手去开指纹锁时，扭头看了一眼隔壁，一切都平静如常，好像回到乔凌回家、她与黎路结婚之前－－两个女人无论是相遇或者不见，都只当对方是街道另一边的陌生人，冷陌着从无交集、也无所谓讨厌和欢喜，如此三年，相安无事。
“进去吧。”黎路握住她悬空的手，自己按了指纹后，推开门拥着她进去。
“我......”姜竹西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抬头看向熟悉的房间，心里一时间感到茫然－－她竟然在害怕，怕面对黎路、怕黎路会质问她为何不帮张敏儿。
“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黎路用力的抱住她，贴唇在她耳边温声哄着：“如果累了，就请假休息一阵。我妈那边的事情，你全部都不要参与了。你休假好不好？休假去整理我们的新房子好不好？”
“没事。”姜竹西轻扯了下嘴角，低声说道：“我不喜欢自己逃避的状态，任何事情，只有面对，才能真正过去。”
“我曾经这样说过我妈、也对你妈这样说过，我自己更不可能去逃避。”
姜竹西侧转过头，在黎路唇上轻吻了一下，声音低低地说道：“你去卧室那边冲个澡，一会儿我们再聊。”
“你不想聊，可以不聊。”黎路看着她，一脸认真地说道。
“去洗澡吧。”姜竹西拍拍他拥在腰间的手，转身回到客厅开了房间的空调后，去卧室拿了衣服，然后去了客卫洗澡。
那么沉静又郁然的样子、那种用黎路说的理智和冷静逼着自己面对的样子，让人觉得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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