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317.真会照顾自己

        乔太太边拧开矿泉水瓶小心的将一条小方巾浸湿，余光又看了一下袋子里的吹风机、手霜和真丝眼罩，心里叹息着－－真是个会照顾自己的女人。
当然，也是个外冷内热的人，看她这样子，并没有打算将她和美一送到医院就离开呢。
只是......
乔太太将浸湿了的毛巾将女儿的脖子脸都擦过一遍后，又重新浸湿了敷在她的额头。乔凌的电话停了一会儿，这时候又响起来，她心烦意乱地抬眸看了专心开车的姜竹西一眼，对电话铃声感到更烦躁了。
也不知道上的是个什么班，每次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不在。
再说，她能有什么需要他的呀，找他不总是因为女儿有事、她一个人又搞不定！
*
“美一妈妈，美一还好吗？”开车的姜竹西也被这电话铃声吵得烦，以为乔太太不接电话是因为担心女儿，心里不禁也担心起来。
她对小孩子生病没概念，倒是听说过有孩子高烧筋挛、失聪、失明、烧傻的事。
“好像稳定些了。”乔太太低低地应了一声后，不得不接起电话：“你能不能别再打电话了，美一现在高烧不退，你电话的声音吵得人烦死了！”
话说完后，乔太太自己也愣住了－－她原本......原本是要告诉他自己现在去医院的路上，让他直接去医院等着。
怎么一听到他的声音……
乔太太沉沉地吐了口气，努力压下火气与烦躁，重新找回平静的语气，疲惫地说道：“不说这些了，我现在正去四医院的路上，你到医院报我的电话，看一下预约排队要多久。”
“对了，和医生说一下，美一的用药情况、现在的体温，我一会儿写好发在你微信里。”
“不确定比我先到......”
“好，我知道了，你随意吧。”
乔太太按了电话后，直接将电话扔在旁边，牙齿用力地咬住下唇，气得抱着女儿的手直抖。
“妈妈，是爸爸。”美一说话依然吐着热气。
“是，爸爸知道美一生病，很着急呢。”乔太太立即换上笑脸，在将小毛巾重新用冷水淋过后，细心地帮她擦耳后和脖子。
“爸爸不懂，不着急，打针就好了。”美一安慰说道。
“是，等会儿让医生和爸爸说。”乔太太温柔说道。
“好，爸爸不听妈妈话，爸爸听医生话。”美一嘟起嘴，看来对爸爸也有些不满。
*
姜竹西不太明白小朋友的脑回路、也不理解乔太太为什么一会儿发脾气、一会儿又平静、一会儿又温柔的......有她在身边帮忙，挂号排队都不是问题，乔凌早去晚去也顶不了什么事。
这会儿最重要的是时间、是医生，多一个人有什么用啊……
姜竹西闲闲地想着，眼睛盯着路况，车子开得飞快。
*
乔凌到底还是没有先到。
姜竹西将车直接停在急诊门诊的门口，与夜班保安招呼一声后，便帮着乔太太将美一背在背上，与她一起往诊室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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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医生检查的时候，乔凌又打了电话进来，这次姜竹西是听铃声就知道了，只是乔太太一边赌气不接、又一边手忙脚乱的抓着医生开的单子边哭边去交费拿药。
“医生，小朋友是直接带去注射室吗？”姜竹西问道。
“是的，直接过去就行了。”医生点头，将美一妈妈落在桌上的病历递给她。
“谢谢。”姜竹西卷起病历塞进口袋里，在去抱美一时，不禁狠狠地吐了口气－－真是太重了，她根本抱不起来......
“医生麻烦帮我一下。”姜竹西只得半托半拉着美一转过身，请医生帮忙将她扶到自己背上。
“你是孩子小姨吧？”医生走过来，抱起美一放到姜竹西的背上。
“邻居。”姜竹西也不敷衍，认真地答过后，便吃力地往外走去。
“直行、楼梯口右转，一直往里走，走到头再右转，就是注射室。”
“还真是远近不如近邻，一个好邻居比家里的男人还管用。”
医生自语着说道，但他这话，也没人听见。
*
“Janie！”
姜竹西刚走到楼梯口，便看见乔凌气喘嘘嘘地从楼梯跑上来。
“嗨，现在送美一去注射室，你太太去缴费拿药了。”姜竹西转过身背对着乔凌，示意他将美一接过去－－哪怕是背，她也觉得吃力。
“好的，谢谢你Janie。”乔凌从姜竹西背上接过女儿，边问道：“知道注射室在哪边吗？”
“这边直走，到头右转。”姜竹西边揉着胳膊边给乔凌指路。
“好的，你帮我去看看美一妈妈......”
“我在这里。”
乔凌的话还没说完，便看见头发散乱、脸色一片难看的妻子正一手抓着单据、一手拎着药，边快步往这边走边一片冷凝地瞪着他。
“去注射室吧。”乔凌自知理亏，抱着女儿便快步往里走去。乔太太则是一路小跑，比乔凌更快到注射室，着急着找护士配药。
*
一直到美一扎上针，三个人才松了口气。
姜竹西本想问问还有没有需要她帮忙的地方，乔太太已经开始数落乔凌：
“你别握着美一的手，她的手要放平。”
“你去找护士拿个空药瓶，灌上热水拿过来。”
“唉，你问什么问呀？这冰凉的药水打进身体里，美一难受呀！用来暖药的！”
“算了算了，我自己去，让你做事怎么这么难。”
“……”
美一妈妈霍地起身，转身大步往注射台走，站在那儿的姜竹西猝不及防地被她撞了一下、又被她惊了一下。
姜竹西与乔凌面面相觑，姜竹西是一脸的莫名，而乔凌则是一脸的尴尬。半晌之后，姜竹西才轻咳一声，小声问道：“还有什么其它的需要吗？美一要不要吃东西？要不要给你和乔太太备点水？”
“不用，你今天才从伦敦回来吧？真是不好意思，连时差都没倒就让你过来帮忙。你先回去休息，改天我带美一去谢谢你。”乔凌一脸的不好意思。
“你去送送黎太太吧，美一这里有我看着就行了。”用棉衣包着热水瓶过来的乔太太，冷冷地看了乔凌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
一个人带孩子看病这事儿真让人挺崩溃的，不过乔太太也确实太嚼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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