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293.压制乔太太

        “年轻真好，好起来蜜里调油似的。”乔太太感叹着，目光却看着乔凌。
“是啊。”乔凌淡淡应了一句，抱着女儿径直往停车场走去。
乔太太看见黎路虽然来接姜竹西，却仍然一人开一辆车离开，不禁又讽刺说道：“有钱人真能显摆，也不知道是多有钱，她的薪水应该没有你高吧？”
“这周末去看看车吧，美一现在培优多，你又上班又接送她，没有车也是很不方便。”乔凌突然说道。
“我......”乔太太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同意吧，她刚才说邻居一家人开两辆车是显摆的话，就显出言不由衷的刻薄；不同意吧，现实是她确实需要一辆车。
“你久不开车，开始的时候，就买辆十几万的跑跑，等技术练好些了再换。”乔凌说道。
“……好呀。”乔太太低声应道，心里高兴，却又觉得乔凌这时候提买车，不过是为了拆穿她对姜竹西的嫉妒、反驳她说的显摆。
“Janie的先生是渝市最大民营化妆品公司的少东家，工作比Janie还忙，虽然大多数时候迁就她的时间，但也有身不由已的时候。所以/以他们的生活习惯和经济条件来说，三辆车大概刚刚够用。”拉开车门，乔凌将女儿放到后排的安全座椅后，对太太说道。
“敏行？”乔太太轻声惊呼。
“是的。”乔凌点头。
“那么……”乔太太想起用水泼姜竹西的那天，那个打她耳光的、气势凌人的中年妇女。
“是的，那位是Janie的婆婆，敏行的董事长。”黎路点头。
“……在公司，黎太太......会不会为难你？”乔太太终于弄明白姜竹西与黎路的能量，暂时放下嫉妒，又担心起乔凌的工作来。
“不会，她是个很职业的人。”乔凌转眸看她，温声说道。
“啊……这样……那就好。”乔太太看着他目光里的温柔，心里微微发凉。
她突然讨厌自己对他的了解，以至于知道他温柔表面下的冷漠、以至于知道他说这一切，不过是在告诫自己，再别做用水泼姜竹西那样的疯事，她的修养品性虽好，但她的身份地位、她的夫家婆家、都不会坐视。
她有那样的夫家，自不会看上他乔凌，她也不必乱嫉妒发疯，给他找麻烦……
乔太太沉默着，心冷之下，一句话也不想再说。
*
姜竹西洗完澡出来，见黎路将那束绣球花插在花瓶里抱进了卧室。
“今天同事问，绣球花冬天也开花的吗？”姜竹西将吹风机递给黎路，让他帮着吹头发。
“不知道，花店有就买了。”黎路说道。
“挺好看的。”姜竹西点头，边对着镜子喧边拍化妆水边问正帮她吹头发的黎路：“工厂的事情解决了吗？”
“暂时解决，必须加快设备采购。”黎路答道：“下周供应链工业园的会议之后，供应链的事情就交给樊助去推进，接下来我只做排污设备采购安装这一件事。”
“黎路，我很花心思想了这件事。”姜竹西摸了下头发，示意黎路停下：“可以了。”然后做完护理的最后一步后，拉开被子窝了进去，这才接着说道：“董事长觉得你我都被现代环保思想给洗脑了，不能理解企业牺牲环保追求生存和速度的必经阶段，觉得将民营企业与外企去比环保是不公平的，我认为她说的有道理，但她忽略了时代发展的进程。”
“她说的那个阶段应该要结束了，不能因为她是从那个阶段走过来的，就一直把自己放在过去的池子里不肯淌上来。”
“你看国内的几个头部企业现在都在谈什么？谈数字经济、谈虚拟现实、最近都有做碳交易的公司在筹划上市，所以环保已经成了国策了，她还谈什么必要的牺牲？”
“真的，我在看到这些消息后，感觉到有些着急。感觉整个商业大环境好像到了秩序重建、生态重建的时候了，政府在提、商界在提、世界在提，她不能对此视而不见。”
“所以黎路，你一定要坚持、一定要推进，就算花的代价大些、就算为此拖一点销售和市场的后腿，但企业经营风险肯定会避得过的。”
“还有你们那个地下排污池，我看要请专业公司过去处理一下，否则地下渗水，不知道会污染多大范围的土地。”
“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姜竹西见黎路在刷手机，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请专业公司过来处理肯定不行，曝光后会出事的。”黎路将手机递给姜竹西，脱了外衣上床躺下后，对她说道：“你看这个论文，说的是化妆品污水的影响力，我按这个公式粗略估算了一下，还渗不到工业园外面去。地下方面，我们用的海绵砖挡住了向下渗透，然后定期换砖，所以理论上不会有长远的污染影响。”
“嗯。”姜竹西点头，仔细看着论文。
“但你说的企业的秩序重建、生态重建的大环境变化，我也感觉到了。企业管理咨询公司越来越多的冒出来，包括董事长以前的公关手段也越来越多的失效。”
黎路沉声说道：
“上次和市里提污水工厂那片区域的改造，放在以前，市里肯定不会当面表态，而是开几轮会议后印发文件要求执行，这个行动一做，对他们来说就是万无一失。就算出了什么环境问题，也有人可背锅。”
“但这次不同，这次不仅要了详细的方案，还请专家计算了数据，高局随口就能说出几处需要的预算来，听说后面还组织人实地测量了一回。”
“这个变化，连董事长自己都惊到了。这也是她没有叫停设备预算最大的原因。也是她以前会明目张胆的往地下排污，现在会先做预处理、再悄悄地排。”
“还在往地下排？”姜竹西将手机递给黎路，看着他时，一脸的不相信。
“这个......”黎路看着她，不敢说话。
“你今天算那些数据，就是因为车间在往地下排污？”姜竹西再问。
“我关了，也调了生产排班表。”黎路小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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