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288.自知之明

        “是，今年的事吧，你怎么知道的？”姜竹西的眼皮跳了一下，看着他问道。
“还记得沈峰吗？他去了一个学长的公司。”黎路说道。
“……世界还真小啊。”姜竹西不禁失笑：“不过Gavin的私事，他是怎么知道的？总部知道的同事，应该也不会太多。”
“八卦是人的本性。沈峰因你而离职，就更关注你在总部的事情了。”黎路说道。
“关注我？这和Gavin的私事又有什么关系？”姜竹西轻扯了下嘴角，冷然说道：“未必找出我与Gavin有私人关系，他就可以不离开S&P了？”
“他自己为什么离职，心里没数吗？他以Amanda最重视的经理人身份，出卖Amanda，即便是向我出卖，我也是睢不起他的。”
姜竹西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后，对黎路说道：“提醒咱们那位学长，这人不堪重用，做工具人就好。”
“他在企业里也说了不算，听说沈峰也有大鱼进了小池的委屈，两个人坐在一起发牢骚，聊得就多了。”黎路笑笑说道。
“原来是这样。”姜竹西点头，在示意送菜过来的服务员将餐点放在桌上后，又问黎路：“所以你问我这个问题，是想问我与Gavin有没有私人关系是吗？”
“……我的意图这么明显吗？”黎路不禁尴尬。
“原本不明显，在你解释了消息的渠道后，就变得很明显。”姜竹西坦诚地说道。
“我是想，他会不会认为与你的关系不同，并给你在职业上的某种承诺，然后要求你做一些事情……”黎路小心地组织着措词，不想让姜竹西觉得他既不自信、又太狭隘。
“要求我做什么？”姜竹西反问。
“比如说与Amanda完全敌对、抢夺在中国地区的话语权，如此等等。”黎路说道。
“工作的事情，我们会讨论对流程总部、和对我自己都有价值的方向。”
姜竹西看了黎路一眼，想到他现在还要面对父母那摊子麻烦事，便也没有再继续逼问他真实的想法，只是坦然又利落地说道：
“他于我有教导与提携之情，也仅只此，所以他认为我们的关系如何，与我何干？他说爱我、说为我离婚，我就要相信吗？”
“竹西－－”
“你听我说完。”
姜竹西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别人对我的态度如何，我从来不在意，好的、坏的，我都能接受。我更关注他的身份、他的资源、他想要的业务结果，与我的职业目标有多少重合度。这个重合度，是我们要去谈、要去合作的。”
“会不会觉得我太小气了？”黎路小声问道。
“往好了想，你这是在乎我们的关系；往坏了看，你和你奶奶一样，太闲了，才有时间想这些。还转了几道弯从别人那里去听我的八卦。”姜竹西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也不是专门去听的，是学长给我打电话。”黎路也端起碗，边吃边说道：“沈峰特意去打听，自然是要打听于你不利的消息，这些消息从伦敦传到北京、又转到渝市，每个转手的人都再多想像一点，结果就离事情原本的样子很远了。因为你是我太太，所以学长特意打电话和我提起这事，但也因为你是我太太，所以他说从这件事上头，对沈峰的评价变低了。”
“因为对你评价高，因而对你找的太太评价不低，由此抵毁我的人，就成了坏人了？”姜竹西笑着说道。
“逻辑满分。”黎路见姜竹西确实没有生气的意思，便也放下心来，看着她笑着说道：“也就是你总觉得我不如你成熟，我在校友圈里，大家对我评价还是很高的。”
“我对你评价也不低。”姜竹西答得也干脆：“评价低的话，我和你结婚干什么？”
“……逻辑满分。”黎路伸手扶额，无语以对。
“Gavin是今年年初离的婚，我是在托他办结婚文件的时候知道的。他确实对我结婚感到意外，作为上级他对我的职业发展有另外的规划。”
姜竹西接着刚才的话题说道：
“但婚姻转换轨道的成本太高、职业发展则可以有更多条路可走，所以我告诉他，结婚的事无可改变，在此基础上，我在S&P的发展会尽可能配合他的事业规划。”
“这件事情我和他已经达成了共识。震慑Amanda、推动Tina离职，都是在这个共识下的作为。所以中国Office里三个部门间的定位、变化，我都需要与他商量。”
“我和Gavin的关系就是这样，你还有没有要问的？”
“……没有。”黎路放下手中的碗筷，一脸认真地看着姜竹西说道：“竹西，我从来没有不信任你，我只是......我想，在你面前，我没有那么自信。”
“你不自信没关系，但你可以相信我。”姜竹西转眸看他。
“姜竹西，你这算不算自大？”黎路伸手敲她的头。
“生活的事情，我向来往简单了去想；人际关系，我也往简单了去处理；工作呢......”姜竹西的语气停顿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筷子后，身体微微前倾，看着黎路一脸认真地说道：“在工作中，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的性别。所以更不会用性别去增加自己的职场筹码。”
“我不是这个意思，当然不是这个意思。”黎路急急地说道：“你这个人，非逼我把话说出来。我就是担心他比我有魅力，把你给勾去了。都说中年男人对付涉世未深的女性最有经验。”
“你也快中年了、我也非涉世未深。”姜竹西忍不住地笑：“难道你觉得自己还少年？我可不想做老妈子。”
“你还是少女。”黎路咧嘴笑了。
“少女有什么好？傻白甜吗？”姜竹西端起碗继续吃饭：“这事儿就解释到这里，你信不信、放不放心，我都得走这一趟。”
“我是很想陪你去的。”黎路也重新端起碗，看着姜竹西说道：“想想还是算了，一来公司这边走不开、二来你们公司对民营企业不怎么待见，我的身份怕是会让你受同事低看，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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