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246.婆婆挖的坑

        “有没有看中黎路我是不知道，但肯定是很讨厌我的。在乔先生的职位还没确定的时候，请我去家里了解一些问题，这事儿我觉得对职业人来说是很重要的，但他太太还对我很不礼貌。”姜竹西说道：“一不识时务、二没有胸怀，黎路反正也不会看上她。”
“比你是差多了。但这种女人惯会作，比我们俩儿这样的更容易引起男人的怜惜。”张敏儿轻哼着说道：“虽然黎路品性好，但你也别太大意了，要是人家生扑呢？”
“有这个想法的话，我也止不住呀，也不会作。”姜竹西看着张敏儿，两人对视一眼，又忍不住笑了。
“下次对付这种女人别手软。”张敏儿摸了摸她被泼湿的头发，温声说道。
“今天的状态确实有些不好。”姜竹西点头。
“给黎路送晚饭去了？”张敏儿问道。
“嗯，那边环境很是偏僻。”姜竹西走到餐厅给张敏儿倒了杯热水后，看着她说道：“我就是回来的时候被吓着了，所以整个人都不在状态。”
“怎么？”张敏儿不禁皱眉。
“回来的时候天都黑了，还踢到一只残疾的猫，当时我的心脏都被吓得快停掉。”姜竹西从餐桌上抽了张纸，继续擦脖子里面的水。
“要不要先去换身衣服？”张敏儿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董事长，我怀疑那猫的残疾，与污水厂的废水处理有关。”姜竹西凝声说道。
“流浪猫没几个健全的，有的是生下来残疾被主人给扔掉的、有的是捡东西吃被人给打残的、还有被小孩子没轻重弄残的。你有时间去那些偏僻的广场、乡间野里看看，流浪猫流浪狗，多是残疾多病的。”张敏儿淡淡说道。
“当然，那些原因都存在，但没有污水对环境的伤害，也是重要原因之一。”姜竹西坚持说道。
“当然。”张敏儿点头，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但是你知道吗，污水处理厂所在的这个区，以前是贫困区。年轻的居民外出务工、留下老弱病残在家里，有时候家里老人摔了一跤死了，半个月才会有人知道。”
“小孩子别说早教，连正常的义务教育都要打折扣。国家也出钱出力的扶贫，但纯经济扶贫扶得了一年两年，扶不了这些孩子的一生啊！”
“后来产业扶贫，但这个地方，不靠山不靠水，地还不长庄稼，做工业园呢，面积又不够大，孤立的产业没有集群效应，拿了建筑图纸去谈企业，白送人家都不要。”
“后来这个王厂长过来建了这个污水处理厂。你说有污染吧，行，人厂里给补偿，让村民搬走。”
“不愿意搬的，也行，统一建房子，离排污区远远的，不影响。有点体力、有点儿技术的，还给培训安排工作。在市政的扶持下，又建了学校。外出打工的年轻人，也回流一部分。原本的死村子，就这么活了过来。”
“你知道吧，这次被潘立举报停产半个月，最急的不是王厂长，是扶贫办和村民。”
“所以发展有时候是以牺牲为代价的，只是越往前走，越富裕、实力越强大后，牺牲就会越来越小。”
“但这需要一个过程。竹西，这是我们第二次聊这个话题，我希望你不要以你看到的、经历的那些企业社会标准来要求中国企业、特别是私营企业，人家发展了上百年，我们的发展半百不到，不能比的。”
张敏儿叹了口气，放下手中的杯子，紧皱着眉头看着姜竹西。
“但是在力所能及的情况下，还是可以做得更好一些，不是吗？”姜竹西轻声说道：“比如污水厂这边，扶贫办可以用商业的思路，先投资、再分红的方式，垫资将污水设备升级扩大，改善居民生存环境，再严格渝市企业的排污要求，能力不足的全逼到工厂这边来，只要设备开足，利润是可以保证的。”
“再说敏行，您自己也担心污水处理问题会影响敏行推动供应链项目、担心会有人举报影响企业的生存，这些损失，显然比投入更大。所以无论从生存还是从发展、从投入还是从风险上来讲，都有必要去做。”
姜竹西说完后，一脸沉静的看着张敏儿，希望相同的对话，在早已不同于她们第一次讨论环境的现在，她能有不同的决定。
“黎路觉得我签预算是在敷衍他？”张敏儿突然问道。
“也不是这样。”姜竹西被张敏儿的问题搞得猝不及妨，有些狼狈地说道：“他担心执行有困难。”
“这件事往后再看看吧。”张敏儿看着姜竹西说道：“你说的污水厂的思路我看不错，明天和商管处见面，我也提一提。”
“可是......”姜竹西张了张嘴，突然觉得自己错了－－如果污水处理厂的处理能力能解决，敏行当然不用自已扩建……
她这是给自己挖了一个坑，又给黎路埋了一个雷。
“你别担心，明天看市里的意见，如果暂时动不了，我就还是同意黎路的方案。”张敏儿见她张嘴无语，忍不住笑了。
“污水处理厂我只是举个例子，并不是提议。毕竟我连您都不能说服，就没想过要去说服市里、还有那位王厂长。”姜竹西一脸无奈地笑。
“你已经说服我很多了，比黎路多。黎路只会和我吵，吵不过的时候就强来。”张敏儿笑笑说道：“我今天过来是问问你，周日回家，要不要我和黎路爸爸一起。”
“按礼节是应该一起，但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加上你妈妈对她前夫要不要知道、怎么知道你们结婚的事，也有自己的想法，所以我和黎路爸爸听你们的安排就好。”
“谢谢董事长。您和黎总这次不用过去，我就是和妈妈说一声拿证的事，我也要等她想通了，才会给那个人有正式通知。”姜竹西轻声说道：“如果到时候有需要，还要麻烦董事长和黎总再走一趟。”
“好。”张敏儿爽快地应下，想了想又问姜竹西：“竹西，今天送饭的事，你是不是觉得我管得太多了？”
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这简直是给张敏儿找了一个完美的不用扩建污水处理车间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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