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232.是谁搞砸了

        “进去吧，也不是一天两天能解决的。”黎路揽着她的腰往里走去。
“今天住这边？”姜竹西小声问道。
她不愿意住在张敏儿的大别墅，倒不是因为上次过来与黎英棋有不愉快，而是她从来都不喜欢住在别人家里。
就算是正儿八经的公婆家，对于她来说，只要不是自己和妈妈的家，就还是别人。
“昨天的事情，两个人大吵了一场。”黎路低声说道：“张姨打电话和我说，我爸把客厅的东西全砸了，还准备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姜竹西睁大眼睛看着他，一脸的不可思议。
“两个人吵起架来，自然是什么话能戳到对方就说什么话。”黎路低声说道。
“我今天是结婚后第一次见你爸......”姜竹西突然想起来，他们没有举行结婚仪式，正式拿证后也只与张敏儿在公司见面，黎英棋这个正儿八经的公公，她竟然没有正式见过。
“我手上没有准备礼品……公寓里有没有适合送给黎总的礼物？”
“这个点......商店应该也都关门了。”
“或者我到Amanda那里去找找。”
黎路提到黎英棋，姜竹西立即想起她与黎路结婚后，还没有正式与黎英棋见面。心里不禁懊恼，又有些着急。
她自己并不懂这些，拿了证后就一直张罗工作的事情，并没有专门的时间来适应身份的变化，也就这么理所当然的给忘了。
“我到张姨那里去找点儿适合的。”黎路想了想说道。
“这不太好，就算匆忙，也得是我自己准备。否则就太不礼貌了。”姜竹西停下脚步，拍拍黎路的胳膊，低声说道：“也不撒谎了，你先进去，直接说我去准备礼品了。坦诚的遗忘、比敷衍的记得，更有诚意。我宁愿长辈不喜欢我、不接纳我，但我不敷衍他们。”
“……好吧。”黎路点头：“你先上车，我通知公司的司机过来载你去找商场。今天晚上你虽然喝得少，但查酒驾的话，也还是一查一个准。”
“好。”姜竹西当然不会酒驾，心里的打算是找代驾，但对黎路这样的安排，也欣然接受。
*
“老刘带竹西去买礼品了。”黎路回到屋子后，对坐在沙发上刷新闻的黎英棋说道：“对不起爸，我和竹西一忙就忽略了这事。”
“没忽略你妈，对吧。”黎英棋放下手中的ipad，一脸寡淡地看向黎路。
“竹西从伦敦回来，下飞机就去公司；接着我们拿证，然后去我们公司这边走了一圈，也是因为公事。”
“而且因为结婚而久居国内的决定，让她上司不满，她连婚假也不敢休。为了工作能顺利推进，晚上又请部门的人吃饭。”
“竹西自己只在昨天晚上给她妈妈发了一条信息；我也忘了主动给林阿姨打个电话。”黎路真诚却并不平和地说道：“您完全有理由指责我们不懂事、缺教养，但不能指责我们厚此薄彼。”
“我们连轴转的忙到现在，不求您理解，但也请您别误会。”
“我现在去和张姨准备敬茶的工具，请您稍等。”
黎路说完后便起身往外走去。
黎英棋被黎路一番话气得双手直抖，大声说道：“既然没这个心，形式也没必要了。茶别敬了，你让小姜也不必白忙和。”说完便扔下两个红包在茶机上，人转身去了楼上。
在听到二楼客房 ‘砰 ’的关门声后，黎路不禁伸手用力地按揉着发胀的太阳穴，在大厅安静地站了许久后，给张敏儿发了个信息：“妈，我和竹西就不住在这边了，公司的事情明天我到公司与您商量”后，转身大步往外走去。
*
张敏儿握着手机站在二楼的栏杆处，看着黎路大步离开、看着一楼的大门被重重地关上，只觉得身心俱疲。
她今天开车将两人载回来，固然是因为两人都喝了酒，但她主要是想让两人回来与黎英棋见面。
没有仪式的婚礼、又在周中与工作夹杂在一起，没办法即时安排两家人一起坐坐，礼仪上难免顾此失彼。所以她昨天在回家前就给林渝打了电话说抱歉。
对于黎英棋，她确实有许多矛盾与犹豫，但还是不想他们小夫妻刚刚结婚，就卷入到家庭矛盾中来，这对姜竹西不公平。
却没想到这个黎英棋......昨天拉着她吵一场，今天又将黎路气走。
这个男人......
张敏儿缓缓转身，目光从客房的门上扫过后，转身回到了房间。
对他的要求，也只能是不再给她、给公司惹麻烦了吧。
*
“所以黎总还是生气了？”才到市区就被黎路通知回公寓的姜竹西看着站在路边的黎路问道。
“我们这婚结得......”黎路伸臂抱住姜竹西，烦燥又郁闷地说道：“你说我多不容易求婚成功，还没来得及欢喜庆祝就一地鸡毛。”
“……”姜竹西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确实她是对婚礼没有憧憬的人，也确实她对结婚的礼仪没有概念。因着黎路父母与她妈妈不同，她也努力配合着结婚该有的程序和礼仪，但......她承认自己把这件事情搞砸了。
事先没想到她的身份会让拿证的事变得复杂，途中也没想到Gavie会因为她结婚留在国内而不高兴，事后也只想着公司的事情要如何化解，以至于一直在匆忙中被推着往前走，没有时间做一个完备的程序、以至于忘了长辈们是需要一个世俗的仪式，来确认家庭成员关系变化的。
“黎路，对不起，我想是我没有太看重仪式这件事。”半晌之后，姜竹西才低声说道。
“怎么是你对不起。”黎路的声音略显嘶哑，低沉着声音说道：“如果我爸妈没有吵架，一切都不会是这样。”
“他们既没有离婚、也没有分居，却需要你分别见面，这原本就不正常、原本就让你尴尬……对不起、对不起，才结婚就让你陷入这样的麻烦之中。”
黎路用力的抱紧她，只觉得沮丧和懊恼。
其实他自己也分不清，这沮丧和懊恼，有几分是因为对她的抱歉、有几分是对父母关系的烦燥与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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