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193.废话

        “那个Tina？”黎路在给小食堂加班的工作人员打过电话后，看着姜竹西问道。
“嗯，她看到Gavin回复的公司本地化流程再造的邮件，认为我抛弃了她。”姜竹西耸了耸肩，讽刺着说道：“她越级向Gavin告状，说我迫于Amanda的压力，迟迟不启动整体流程再造的事，倒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
“所以下班的时候就拦着你要说法？”张敏儿端起水杯喝了一口后，看着姜竹西问道。
“是啊，发疯了一样。”姜竹西点头，笑着说道：“董事长见了一定失望，外企白领会这么没风度。”
“可见你招的人，气质与你们的企业气质不符。”张敏儿笑笑说道。
“董事长倒与Amanda一个意思。”姜竹西不禁低头轻笑，接过黎路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后，将杜曼玲对Tina的评价、对这件事的处理，简略的说了一遍。
“杜总/总是得理不饶人。”黎路不禁摇头，又看向张敏儿说道：“所以Tina会感谢杜总吧？将新机会的功劳全算在自己的越级汇报和杜总的惠眼识才上。”
“倒是不必计较这些细节，能让她安份着做竹西的补充工作、不再向总部告状作妖就是极好的结果。”张敏儿扭头给了姜竹西一个笑容，利落地说道：“杜曼玲处理得干脆利落，倒是不一定想着这个好处。她刚才电话里说那人笨蠢，也是给你信号－－这种人她可不屑花心思，你自己好好儿用。”
“是这个意思。”姜竹西点头：“而且是真的，她这个人骄傲得很，Tina这种人还不在她眼里。”
“倒显得我计较了。”黎路笑着抠头。
“是你单线思维，想一次性将问题解决干净。倒不如竹西看得明白，有时候能解决掉主要矛盾，已经是成功了。”张敏儿笑着叹了口气，看着黎路时，宠溺里带着无奈、无奈中又以带着骄傲。
作为母亲来说，她为儿子能在复杂中保持简单而骄傲，哪怕这份简单在经营企业时，并不算是优势。
她想，她对他是真的溺爱的。
*
“张董、小黎总，晚餐现在送进来吗？”三个人正聊着，秘书郭佳敲门进来。
“让食堂送进来吧。”黎路点头，同时起身往门外走去。
张敏儿便对姜竹西解释：“我和黎路吃过了，让食堂给你留了些，刚热过送上来。”
“好的，谢谢董事长。”姜竹西连忙坐直身体，轻声道谢。
“自家人在一起，随意些。我也不笑话你外企职业经理人边吃饭边工作不优雅。”张敏儿微微笑着，声音轻轻的，清清淡淡中带着些暖意。
姜竹西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她，微微的笑容将眼周的皱纹衬得明显，脸上精致的妆容也因着这一条条细细的褶皱而显得特别自然。
“董事长，你喝碗清汤。”
“竹西，给你做的海鲜炒饭。”
黎路将推车推进来后，先将一盅汤递给张敏儿后，再将用透明玻璃罩拎开，将一份色香味俱全的海鲜炒饭端给姜竹西。在两人都开始进餐后，这才一点一点的将推车上的小份咸菜、一大份海鲜汤、还有一份作为零食的油炸天妇罗拿到桌上。
“这份饭够了，这些都吃不了。”姜竹西轻声说道。
“不如饭给我一些，其它的你一样吃一些。”黎路说着，又拿了只小碗和勺子，让姜竹西拨一些饭给他。
“黎路刚才没吃饱呢。”张敏儿低头喝汤，轻笑着说道。
“七成饱。”黎路笑着说道：“知道厨房的份量不会小、竹西的饭量一向又不大。”
“好了。”姜竹西拨了三分之一的饭给黎路后，边吃边说道：“这海鲜炒饭比市里那家海陆空的餐厅做得还好。”
“你会吃，这厨师是那边离职的老职工。”黎路笑着说道。
“哈......这么巧。”姜竹西忍不住惊讶。
“以前市内有办公室的时候，我爸常去你说的那家餐厅。”黎路看了张敏儿一眼，温声说道。
“那家的菜都好吃。”姜竹西微微一愣，轻声应了一声后，便不再说话。
在心里，对张敏儿的印象又以改变几分－－她真是个......对家人很用心的人。
*
在张敏儿出去接了两个电话后，姜竹西匆匆吃完了晚餐。在张敏儿重新进来时，会议桌面已经收拾干净，上面便只有电脑和纸笔。
“吃完了？”张敏儿看了姜竹西一眼后，指着白板问她道：“我偏向坤里公司来做我们公司的流程化改造。黎路倒是对华恒印象不错，竹西你的意见呢？”
“看分析，董事长和黎路都是理性评估为主要选择判断。”姜竹西翻开笔记本，边看边说道：“我给不了直接的答案，最终还是要从敏行最核心的需求来做选择。包括我们在与四家咨询公司沟通的时候，其实我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张敏儿问道。
“为了更准确的评估咨询公司的专业与实力，我们给出对方的核心需求并不稳定，总是在变，总是说如果这样、如果那样、你们会如何......”姜竹西说道：“确实我们因此而对这四家公司有了更全面的了解，但也失去了让他们为敏行做更精确诊断的机会。”
“其实四家公司在了解到相同信息后，给出不同的诊断，对敏行来说更有价值。”姜竹西强调说道：“但后面的沟通干扰还是挺大的。”
“竹西！”黎路皱了皱眉头，提醒她说话要娓婉些。
“嗯。”姜竹西点了点头，看着张敏儿说道：“董事长，您将我当作公司请来的顾问好了，因为顾问只给中立意见，不对结果负责、也不对董事长的喜好负责，所以我会很直接。”
“可以。”张敏儿点头，沉着脸说道：“所以，沟通的过程还需要再来一轮吗？”
“倒也没有必要，有了第一轮沟通后，第二轮他们多少会有些保留，因为知道我们可能只是想套取方案。”姜竹西说道。
“既然如此，你前面的一段分析就是废话。”张敏儿说话也毫不客气。
嗯，三个人中，只有黎路是没有经过社会毒打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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