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166.旧识

        电梯一路向下，姜竹西侧眸看着杜曼玲，即便在这样拥挤狭小的空间里，她与在办公室的时候依然没什么两样。
沉静的、冷峻的、骄傲的。
姜竹西突然想，或许是做对手的时间长了也是会依赖的，毕竟对手是比任何人都了解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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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总？”
电梯在一楼停下，在前在前面的人都下去后，姜竹西看到潘氏的老板潘立站电梯门口，不知道是在等人、还是打算上楼。
“曼玲，你下来了。”
姜竹西心里正疑惑着，那位潘总便快步迎迎向正走出电梯的杜曼玲，那句’曼玲’的称呼惊得她挪不动步子。
直到有人上来按了上行键后，她才慌张的伸手挡住正关上的电梯门，从忙的出去后，便听见杜曼玲冷冷地说话声：“你可以称呼我Amanda。”
“曼玲……”
“如果是这样，我看我们今天没有沟通的必要。”
那位潘总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杜曼玲堵了回去。
她一脸的冷色、他一脸的尴尬；她脚下不停，疾步而行、他停下脚步，片刻后又追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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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潘立......有点儿莫明其妙了。”姜竹西一脸的莫名，在看着两人走出写字楼大厅后，正好收到黎路发来的餐位图，当即放下疑惑，快步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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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份松露牛肝菌扁面、1份双霉奇亚籽水果沙拉、1份和风玉衣海苔卷，你看还要加点什么？”黎路将点好的餐单递给她。
“不用了。”姜竹西接过餐单放在一边，看着黎路问道：“从开发区跑到市区来，就为吃一顿午餐？”
“主要是怕你一进入工作状态，就忘了结婚这件大事。”黎路说着，从口袋里将戒指盒子掏了出来，当着姜竹西的面打开：“早上去办公室处理了几件事情后，就到市内来了。”
“我以为你应该晚上回家再给我的。”姜竹西倒也没讲客气，直接将左手伸到他面前，看着他将那个黄金镶黄钻的戒套在她的中指上。
“原计划是这样，但我觉得一整天都是我一个人在兴奋，这有点儿不公平。”黎路笑着说道。
“在哪儿买的？”姜竹西问道。
“帮你准备好了。”黎路说着，从口袋里又拿出一只盒子，这次直接递给了姜竹西。
“这样多没仪式感。”姜竹西轻笑一声，将盒子打开后，拿出戒指直接套在黎路的中指上。然后将手左手与他的左手并排放在一起，一大一小的两只手、一大一小的两只戒指，她突然觉得很好看。
手很好看、戒指也很好看。
“戒指很好看。”姜竹西动了动手指。
“我就觉得你的皮肤适合黄金。”黎路拿起她的手，翻过来、覆过去的看，觉得哪个角度都好看。
“黄金保值。”姜竹西笑着，看着他说道：“你说得还真不错，这一戴上，突然就有种嫁出去的感觉了？”
“当然，有些你以为没用的仪式感，只有在经过之后，才知道有没有，其实还是很不同的。”黎路拿着她的手指在唇边亲吻了一下，温声说道：“仪式代表着交割，有了仪式，我们才会对新的身份有认同。”
姜竹西微微笑笑，将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后，举在眼前细细地看，再转眸看黎路，便自然有了恋爱的感觉。
果然，缺了约会仪式的恋爱，哪怕已经住在一起许久，也还是少点儿恋爱的感觉。像两个搭伙生活的人，按着恋人的模式去相处，却总也找不到亲密爱人的感觉；按着做项目的思路去计划，却总是会问自己：是他吗？可以吗？为什么？
仅只这一枚戒指，便将恋爱的仪式感给补齐了－－爱情，似乎是不需要理由的。愿意他在身边，即使不说话也不觉得尴尬；愿意在他身边，情绪和脾气都不用隐藏。
这就是爱情吧。
以后的生活都有他吧。
“我愿意。”姜竹西轻声说道。
“姜小姐，虽然我极愿意听你说这三个字，可是你真的不能在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点诱惑我。”黎路的心里微微一震，伸手将她的手抓在手心，双手包裹着，那力度大得让她感觉到有些疼。
“晚上回去，我再说一次。”姜竹西敛眸轻笑。
“我需要冷静一下。”黎路松开一只手，拿了桌上的凉白开猛灌一口。
“作！”姜竹西反手将他的手指拧了一下，笑着说道：“不发神经了，我有事问你。”
“别告诉我是工作的事。”黎路作势不愿意，在盯着姜竹西那张平静里带着温柔的脸半晌后，才又笑着问道：“什么事？”
“工业园供应商标准的事情，现在进度到哪一步了？”姜竹西问道。
“标准解释和疑问收集阶段。”黎路说道：“项目组将S&P提供的标准发给了渝市所有的民营化妆品牌商和全国原材料供应商，目前正收集反馈和疑问。”
“标准的确认，不会再有什么反复了吧？”姜竹西问道。
“不会。”黎路肯定地说道：“只会针对疑问，调整实施方案和节奏。”
“嗯......”姜竹西想了想后说道：“潘氏的潘总，今天来找Amanda，我想着应该是与标准的事情有关。应该是想让Amanda在评审过程中不要过于严苛。”
“找杜总？”黎路看了她一眼，犹豫了一下后，低声说道：“你不觉得，以杜总的行事风格、以潘总现在的身份，其实是找不上杜总的吗？”
“我觉得......像他这种人，只要有机会就会利用、只要有可能他就会钻营，哪怕知道会被Amanda拒绝、甚至是让人难堪的拒绝，他还是会试一试。”姜竹西说道。
“他确实是这种个性，不过杜总来渝市也有六年多，也可能是旧识。”黎路轻声说道。
“旧识......”姜竹西想起潘立对杜曼玲的称呼、又想起每次公众场合，他与魏芷芝对杜曼玲的态度，眉头不禁紧紧地皱了起来：“Amanda哪儿来的这种旧识！”
有时候对手比朋友感情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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