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1-159.说来就来

        大雨说来就来。
母女两人将一楼连接庭院的休息区里的玻璃全部合上，原本开放的空间被玻璃隔离出来，坐在里面看着风、看着雨、看着落叶、看着被雨打得摇头晃脑的花，视线里全是狂风暴雨的热闹。
“西西，你和黎路的爸爸妈妈见过面没有？”姜妈妈边喝着消食的茶水，边问姜竹西。
“没有正式见过面。和黎路在江城打架那次，他家里正好有事，和他一起回去了一趟。”姜竹西喝的是晒干的梅子泡的茶，酸酸的、热热的、感觉很享受。
“他爸妈对你……”姜妈妈轻声问道。
“都是谈工作。”姜竹西想了想说道：“没说过工作之外其它的话题。”
“……这样的话，我也判断不出他们是接不接受你。”姜妈妈点头，想了想手，温声说道：“你金姨刚才吃饭时候说的话，虽然也对，但也不对。这婆婆和媳妇天然是对立的关系。你想啊，当妈的宝贝自己的儿子二十几年，觉得儿子应该和自己最亲、最爱自己。突然来个女孩儿，得到了儿子全部的注意力，妈妈是会嫉妒的。”
“他妈妈……这方面好像还好。”姜竹西轻声说道：“也可能是大家都忙，没有太明显的感情转移？”
“你们还没结婚、现在相处也少，这些问题都不会出现。”姜妈妈点头：“结婚以后呢，恋人关系就变成了家庭关系。那时候呢，你至少要做黎路的主、慢慢家里有些事你也要有自己的意见。而这些，在过去二十几年里都是你公公婆婆在做主。”
“你的加入，就挑战了他们过往的家庭权威。这一来二去的，矛盾就多了。自古以来婆媳关系不好，差不多都是因为家庭权力重构、话语权重新分配造成的。”
“家庭权力？话语权？”姜竹西不禁摇头：“要那东西干麻？能帮我加薪还是能帮我升职呢？”
姜妈妈轻挑了下眉梢，笑着说道：“也是，妈还是局限了。你们的世界早已走出家庭、面向全球了，还在乎那点儿家庭话语权干什么，谁要谁拿去。”
“哟，我妈妈这是说，如果我遇到这样婆媳关系，就将家庭的小世界让给她，我继续自己事业的星辰大海是吗？”姜竹西大笑，直说妈妈聪明，连劝人都是夸赞在先。
“是。”姜妈妈温柔地笑：“我女儿的世界是星辰大海，不会被束缚在一厅一室的小空间里。”
“知道了，谢谢妈妈。”姜竹西冲着妈妈咧嘴一笑，顺手给妈妈也倒了一杯温的梅子茶。
看着室外的狂风暴雨，映衬着玻璃屋里那一隅温暖的灯光，让人感觉到一种温柔的安心。
*
晚10点。
黎路带着一身的寒气和雨水推门而入时，目光越过大厅看到窗边的玻璃屋里，盘膝饮茶的母女两人，只感觉到一阵温柔的暖意。
“这身上全湿了呢。”姜妈妈抬头看见黎路，连声问道：“黎路是先去洗个热水澡、还是先喝杯热茶暖暖？”
“先去洗澡吧，这一身湿的，别把地板给弄脏了。”不等黎路答话，姜竹西便替他做了决定，说话间人已经站了起来，正快步往门口走去。
“妈屋子这地肯定不如黎路宝贝。我愿意这地被黎路弄湿了。”姜妈妈轻一声，打趣着说道：“黎路，先喝杯热茶吗。”
“谢谢阿姨，我先去洗澡。”黎路笑着说道：“不过姜小姐，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倒杯热茶送到浴室？”
“可以。”姜竹西咧嘴一笑，看着他说道：“你们都是聪明人，倒显得我情商很低。”
“嗯？”黎路不禁疑惑，眼睛盯着姜竹西等她解释。
“一会儿再说，你先上去，我去给你拿热茶。”姜竹西推着他往上楼的方向走了两步后，快步回到休息区，边拿起保温茶壶边对妈妈小声说道：“你看他多狡猾，两边都不得罪。”
“愿意为你和你家人花心思的男人，值得你多付出一些。”姜妈妈拿了杯子递给她，然后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我先休息了，明天等雨停了再走。”
“好。”姜竹西拎着茶壶、拿着茶杯，与妈妈一起上楼，然后在楼梯的转角处看着妈妈上三楼后，这才转身进了卫生间。
*
“先喝口茶吧，带衣服了吗？”姜竹西倒了杯茶递给他后，将茶壶放在一边。
“没有，直接从公司过来的。”黎路接过杯子，仰头一饮而尽，梅子茶那股温热里微酸的味道，让他被雨淋过的身体一下子暖了起来：“梅子茶？好喝。”
“我去给你拿衣服。”姜竹西用手指敲了一下茶壶壁，示意他自己倒。
“竹西。”黎路放下茶杯，伸手将已转身的她拉了回来。
“嗯？”姜竹西转身看向他。
“刚才有没有打扰到你和阿姨聊天？”黎路双手圈住她的腰，低头看着她，温声问道。
“没有，我们在等你。”姜竹西伸手捋了一下他湿漉的头发，看着他轻声说道：“有什么话一会儿再说，先洗澡。”
“想先抱抱你。”黎路用额头轻轻的碰了碰她的额头，然后低头吻住她的唇......
“咳咳，黎路，你衣服是湿的......”姜竹西低声说道。
“知道，想吻你。”黎路拥着她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将浴室的门关上后，直接将她抵在门上，辗转的唇纠缠着、热烈着，好像他穿越风雨而来，就是为了这个吻......
*
良久之后，他的唇离开她的唇，双臂却依然紧拥着她，感受着她身体喘息间的起伏，鼻息间浸染着她呼息间的温热。
“不是没脑子，非要冒着大雨过来。”黎路轻声说道：“突然就想着，你每次回家我都应该陪着。突然很想去感受陪你回家的感觉。”
“没说你没脑子……”姜竹西的心里猛然一跳，只觉得整个人都被他那句平平无奇的情况给撩动了，一时间无法思考，整个思绪都停留在他的那句话里，停留在他陪着她回家，推开门后，便看见妈妈在等的画面……
身边有人陪、家里有人等，那种温柔，浸满心间，让人变得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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