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守望：七窍生烟的地步

        古千凝神色淡漠，“恼羞成怒？”
何止是恼羞成怒，已经怒道七窍生烟的地步了。
不待他回答，古千凝道：“巧了，我也是。”
古千云心道：你是不是恼羞成怒，关本少爷何事？
古千凝道：“你还不如本王妃府上的五岁小儿。”
古千云变了脸色，“你竟敢说本少爷不如五岁小儿？你怕是……”
“你可知道今日错在哪了？你可有悔意？若是再者都无，那你不只比不得五岁小儿，更是蠢笨如猪。”
又是猪？这毒妇已第二次骂自己猪了。
他才不蠢，他不过是少年心性，一时冲动……好吧，他确实蠢，可他比猪总是好些的，比那五岁小儿自然是更要好些的。
“往后眼睛睁大一些，脑子也活泛些，没那个金钢钻，切莫揽瓷器活。在人前你不仅是你，你也是古家，莫要让古家蒙羞。”
古千云僵了半晌，才道：“你无端占了我长姐的位置，难道不更丢人么？”
“哦？你的意思是六王爷瞎了眼，皇上瞎了眼，太后瞎了眼，便是你爹也瞎了？”
古千云：……“他们是怕六王爷伤心过度，这才假意认可了你。”没错，古千云觉得自己实在是聪慧，竟到此刻才相通爹爹的苦心。
可他的自以为是却又被眼前的毒妇击得溃不成军，“你安知我若是离开，六王爷不会伤心？”
古千云一愣，他确实不知。
古千云磕磕巴巴道：“我听说六王爷在边关遇害，不会再回来了，你又……如今我长姐有身孕在身，她也愿意为王爷生下子嗣，你断不该阻拦才是。”
古千凝睨了他一眼，“若是我非要阻止呢？”
是啊，六王爷不在，她是王府当家主母，她若不肯，谁敢放长姐进来。
古千云突然垂下头，卑微道：“求求你让我长姐入府。”
“臭小子，你实在是蠢。”
古千云突然震惊不已，她，她刚刚竟然叫自己臭小子？
这世间唯有长姐会叫自己臭小子，不，确切的来说是以前的长姐，未诈死之前的长姐。
醉香楼雅间内自六王妃出府后，古千蝶便寻了友人来醉香楼品鉴新菜，只是这菜未吃个两口，她又兀自陷入沉思。
好好的一顿饭，旁人吃了尽兴，她却是心中忐忑。
也不知一品轩里头是怎样的境况，六王妃可有遭人埋汰？
她告诫自己莫要再想，可思绪百转千回皆是绕着那人。
想来定是先前那人替自己出了头，自己总觉着欠了份情，才这般挂念。
去瞧瞧，若有人辱她，自己便揍，欠的情总是要还。
心下有了思量，人亦轻松了不少，同友人说了两句，走到楼下要掌柜的将账记于自己名下，便兴冲冲的离去。
只是，这一品轩为何空空如也？满堂的宾客呢？改地方了？
古千蝶回了王府便听说古千云来了，住的也是西厢房。
她径自推门而入，“你为何来此？”
思及此事，古千云颇有些咬牙切齿，“爹爹要我来的。”
古千蝶了然的点了点头，又问：“晚宴怎的结束这般早？”
“六王妃说亥时需沐浴就寝，不然脸会丑。”
古千蝶：……古千云见了二姐，便想要同她好好发发牢骚，甫一抬头，二姐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古千蝶站在屋外许久，心道：冲动了，好端端的跑来作甚。
现如今，敲也不是，不敲又不甘。
门突然开启，她来不及躲闪，同那人四目相对。
古千凝的脸上又敷了些乱七八糟的，她已见过多次，如今已然是处变不惊。
古千凝问道：“有事？”
“无……呃，晚宴可好？”
古千凝回道：“宾主尽欢。”
顿了顿，复又开口，“你关心我，很好。”
古千蝶只觉着面上燥热，想要出言否认，却又生生的压了下来，她不想言不由衷。
古千凝不再开口，兀自转身入了屋，不过须臾又拿了什么出来。
古千蝶是认得的，一颗奇异的奶糖，此刻正躺在自己的手心，那人粲然一笑，同自己说：“奖赏。”
她退后两步，冲着那紧闭的房门，轻声道：“明日见。”
那一夜，茶馆内又有了新的话题。
“你们可知这六王妃长得倾国倾城，她若笑时，百花失色；她若开口，如沐春风。”
“据说六王妃在晚宴时与齐大公子交头接耳，谈笑风生，怕是早已暗度陈仓许久。”
“哎，我们苦命的六王爷哟，英勇神武又如何？偏生这眼睛跟蒙了灰一般，回回看走了眼。”
此刻被提及的六王爷，又解了一封雀儿脚下书信，只字未提，仅一只绿到刺目的信笺。
莫湮寒心道：雷子行事何时这般风雅，竟是用一纸空文，便让自己明了凝儿对自己的一片真心。
绿意盎然寓意新生，凝儿信自己活着，这是要自己放开拳脚施展抱负，风里雨里，凝儿皆在等着自己。
于房梁处秘密关注古千凝一举一动的雷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喷嚏，啊秋，糟糕，定是阁主怒了。
哎，希望阁主早日归来，兴许还能阻止夫人琵琶别抱。
次日，这京城里头已然传得沸沸扬扬。
那些个收了宴请却并未到场的，纷纷备了厚礼登门拜访，却是叫古千凝拒之门外。
比起应付溜须拍马之人，她还另有要事。
上一世，她为莫湮寒赚了不少银子，彼时她说她会养着他，护着他。
这一世，自己自作聪明走了些弯路，如今看似步入正轨却又曲折重重，可她仍想凭一己之力，待那人归来时，养他护他。
古千凝经过前厅时，古千蝶手中还把玩着自己前夜给的大白兔奶糖，该是舍不得吃。
说来，她自己又何尝舍得呢？
她重返南耀匆忙，也只来得及携带三包而已，本意是想女儿时吃一颗家乡的糖，一解相思，如今倒是成了另类奖赏。
虽心有不舍，却又觉得此举意义重大。
古千蝶察觉有一道视线看向自己，抬头见是古千凝，心下竟是莫名紧张，该打招呼的吧，该如何招呼？怎样的称谓才好？
姐姐？
会不会逾越？
罢了，爹爹都说她是姐姐，那她便是。
她打定主意抬头，那人早已不知所踪。
今时不同往日，六王妃出入市井必然受万众瞩目，尤其这入的还是，咦，一品轩？
难不成又要设宴？会不会频繁了些？
有一人故作高深道：“定是昨日离开的匆忙，未结饭钱。”
可能么？便是如此，喊府中下人一送即可，断不该自己抛头露面。
一品轩内掌柜的不敢置信，“真要如此？”
“理当如此。”
古千凝以轻纱蒙面，所穿衣物亦是特别定制，竟是汉元素服饰。
她同掌柜的交代了两句，便朝着一品轩的三楼而去，那处视野最佳，打开窗户便能将闹市尽收眼底，若是她秀个什么东西，亦能让人看得清楚明白。
古千凝在掌柜的率先准备好的直播台上坐好，推开窗子，探头看去，这处的繁华真真切切的呈现眼前，她清了清嗓子，已另类嗓音高调开口，“楼下的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大家上午好……来来来，把头抬起来，看地上的朋友请停止散发可爱，你们的小十在这里哟。”
古千凝见众人看来，将双手举于头顶，冲着众人比了个大大的心。
“这人是谁？莫不是一品轩的噱头？”
“我就说这一品轩有古怪，说好了开业却不让人入内，现下又找了一位声甜如蜜的女子撩拨人心，也不知要干些什么。”
“哇，这姑娘好可爱啊。”
“她明明蒙着个面，你是如何瞧出可爱的？”
“声如其人，这声音听得人骨头都酥了，想来那脸蛋也是极好的”
下方人声鼎沸，古千凝自然也是十分高兴，继续说道：“今日要为大家推荐的是一品轩麻辣香锅，食辣的兄弟姐妹们切莫错过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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