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借刀杀人

        送走邬行云，秦思妩躺在床上，一夜未眠，脑海中不由回想起曾和邬行云相处的种种。
她拼命从回忆里，想找邬行云的缺点和坏处，好坚定自己帮大皇子除掉他的心。
可她越是这样想，最后想起的反而是邬行云对自己好的场景，就连当初对方不顾她劝阻，打残大皇子那件事，这会儿再回想起来，似乎也带上了一丝五味交织的暧昧……
果然，一个人可以自欺欺人，却骗不了自己的心。
她是舍不得邬行云去死的，更不愿意亲自动手害他……
秦思妩阖上眼，缓缓吐出一口气，强迫自己止住了思绪。
邬行云非死不可，她现在最该关心的，应该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对方才对。
邬行云为人精明，又有武艺傍身，即便是喜欢自己，在自己身边的时候会略放松些，但也不是完全毫无警惕，她必须要想一个完全的法子。
她就这么躺在床上，闭上眼，却一直清醒到了天亮。
天一亮，秦思妩便早早起身，找出江沁禾送来的手书，又仔细看了一遍上面详细记录的青霉素制作器具和方法，然后便揣进袖中，趁着大皇子那边儿尚没来人找她，先去了节度使王大人的住处。
“可是哪处时疫又出现了反复？”王大人见秦思妩大清早便来找她，便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急事，又因为秦思妩一直负责治理时疫，就又下意识以为急事出在时疫上，因而两人刚一照面，他便急急问出了声。
眼看着反贼的事马上要了了，这时疫情若再出现反复，可又得他焦头烂额一阵子了。
好在秦思妩摇了摇头。
王大人一颗心这才放回肚子里，又问道：“那就是大皇子的事了？”
“也不是。”秦思妩没再任由王大人猜下去，“是其他的要事，需得和大人单独商谈。”
王大人见她郑重其事，便挥退了屋内的下人。
待闲杂人等一离开，秦思妩也没再拐弯抹角地卖关子，直接说道：“大人可曾听说过青霉素？我要和大人说的要事便是它。”
王大人道：“这等救命的神药，最近谁没听说过？”
他不但听说了，还曾动过和秦窈合作，一起扩大生产青霉素的心思。
像青霉素这样的灵丹妙药，便意味着惊人的利润，谁不眼馋？
只是，他派去和秦窈商谈的人，最终却连秦窈的面都没能见到。
因为秦窈的身份，再加上平王也在，见不到人，他也不敢硬来，最后只能强压下了这份心思。
此刻秦思妩突然和自己说青霉素，王大人正疑惑秦思妩是个什么意思，便又听见她开口道：“我也研制出了制作青霉素的方子，未免大人觉得我撒谎，稍后我可以亲自为大人照方制作一次。”
王大人尚来不及惊讶，秦思妩接下来的一句话，又给了他一个莫大的惊喜：“眼下正是要用青霉素的时候，我打算献出方子，和节度使大人合作，一起制造更多的药品，救更多的人。”
“秦大小姐高义。”王大人客套一句，人已经很快从惊喜中冷静了下来。
他能做到岭南节度使这样的高位上，自然也是有谋算的人，知道天下没有白得的好处，便问道：“这时候，外头想要得到青霉素制作方子的人数不胜数，大小姐为何选中老夫合作？怕不是还有别的条件？”
秦思妩回说：“正因为外头许多人都想要这方子，我一个人吃不下它，只能找人合作，而待平王一行人离开，岭南这里便属节度使大人最大，同大人合作自然是最保险的。
“而且，我和大人也相处了这许久，算是有交情的，之前治疫的时候，协作也很愉快，我会选中大人不是再正常不过的吗？”
“不过，条件也是有的。”她又话锋一转道，“大人也知道我如今身份尴尬，没了母亲，父亲也是靠不住的，只能自己多替自己着想点，给自己留条后路，所以我想和大人五五分账。”
秦思妩解释的理由很充足，王大人也自觉，如果秦思妩要在岭南找人合作的话，最佳人选也必然是自己。
他并不怀疑秦思妩的话，对她提出的五五分账也接受良好。
要知道，当初他打算和秦窈合作的时候，为了能说服秦窈，定的最低底线可是三七分账，七的那一份是秦窈的。
如今能五五分，王大人当即便应承下来道：“可以。”
可王大人刚一答应，秦思妩却反而皱起了眉。
王大人只当秦思妩还有条件要提，便道：“我既应承了你，便是诚心想和你合作的，你若是还有什么条件，直说便是，都可以商量。”
秦思妩犹豫了几息，才苦恼开口道：“倒不是我还有什么条件，而是突然想起来，安阳县主一直独霸着方子，不肯与人分享，偏咱们这时候拿出方子制药，县主怕是要恼。
“到时污蔑咱们的方子是偷盗她的，还算轻的，万一她一时生气，以县主的性子，不是做不出不管不顾把方子公布天下这样的事，届时人人都知道了这方子，它便赚不到钱了，咱们岂不白忙活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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