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一锅端

        众人听完胡氏的话，顿时一片哗然。
虽然他们心里已经认定，周子信头上的绿帽子肯定是摘不掉了，却没想到他能这么惨！
人群里的周子信，挥拳便朝周夫人的姘头打了过去，周家跟来的小厮也急忙上前，帮主子把人给牢牢按住。
姬长夷等他出够了气，这才出声对绣衣卫吩咐道：“把周夫人和她兄长带下去，择日候审。”
周夫人的姘头已经被打得没了人形，直到绣衣卫把人给拖下去，沸腾的人群这才慢慢又重新安静下来。
检测结果可还没公布完呢。
连看了两场大戏，众人对秦窈的秘法都已经深信不疑，对剩下的检测结果更是既紧张又好奇。
好奇的自然是还有没有戏可看，而紧张，则是怕自己会成为那个被看戏的。
秦窈也没耽误，一口气把最后一个之前的，全都念了出来。
念完之后风平浪静，没再出什么岔子。
她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最后一个263号，是我自己。经过检测，今日在场的人中，只有99号是我的血亲，还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妹。而且，99号与109号是母女关系。
“虽然这么说有点儿难为情，但是我实在很好奇，二位是不是我父亲养在外头的外室和私生女？”
秦窈当然知道99好和109号是谁。
她之所以没有直接说破两人的身份，是怕不明就里的人，会以为她提前知道了每个编号对应的人是谁，从而质疑她的检测结果。
不过，就算她没说破，很快也有人联想到了秦思妩和小冯氏：
“不对呀，冯夫人和秦大小姐今个儿不是也来了吗？就算秦尚书真在外头还有个私生女，那测出来的结果，也应该是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妹，和一个生母才是啊……”
“兴许，那两人并没有参与检测呢？”
“99号是秦大小姐，109是冯夫人，两人的头发是我亲自去取的，号码也是我替她们抽的。”福王妃适时出声道。
此话一出，却如同水入沸油，台下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因为秦尚书并没有到场，而泰国公一家，由于泰国公病重，今年也没有人参加夏狩，众人没了顾忌，便大声议论起来：
“平王妃竟然不是小冯氏的亲生女儿？秦大小姐才是！”
“可是，平王妃明明和小冯氏长得很像。”
“那是你没见过秦尚书的原配夫人，平王妃和她长得更像！”
“这么说来，当初小冯氏那些忠心为主的义举，全都是假的！敢情是把原配的女儿给扔到了乡下，我说她怎么那么舍得呢！”
“真是好精的算计好毒的心肠！让自己女儿顶替原配女儿的身份，金尊玉贵的长大，她反还落了个好名声，被抬做继室。什么忠心为主，她主子遇上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亏当初我还夸过她呢，谁能想到她竟是个蛇蝎毒妇，别不是秦尚书原配的死，也和她有关吧……”
众人七嘴八舌，把小冯氏骂了个狗血淋头，但对秦思妩苛责得并不多，最重的话，也只是指责了她一句鸠占鹊巢而已。
这些反应也在秦窈的预料之中。
毕竟小冯氏调换孩子的时候，秦思妩还只是个襁褓中的婴儿，并不晓事。
再者，秦思妩京中第一贵女和小神医的名声，也不是白经营的，兆京城的人都很相信她的人品，下意识便以为她对换女的事，必定自始至终都不知情，否则绝不会放任自己强占秦窈的东西而无动于衷。
因而，并没有人苛责她，甚至，还会怜惜她摊上了小冯氏这么个母亲。
秦窈等议论声小了下来，努力憋红眼眶，对姬长夷道：“还请殿下为我做主。”
姬长夷虽然知道她是装的，但是看着那双往日灵动的眼神，蓄满泪水，还是忍不住皱了皱眉，沉声吩咐绣衣卫道：“去行宫，把小冯氏和秦思妩一并拿下！”
十几个绣衣卫应声而去。
旁观了全程，一直默不作声的大皇子，突然站出来劝说道：“小冯氏确实罪该万死，但是并没有证据证明，思妩对当初的事也知情，绣衣卫不用连她一起拿下吧？”
“但也没有证据证明她不知情，不是吗？”姬长夷淡淡看了他一眼，“平王妃曾被人刺杀，但凶手与平王妃并没有旧怨，巧合的是，他却与秦思妩来往过密，还受过她的恩惠。
“本王有理由怀疑，秦思妩早就知情此时，这才指使旁人刺杀平王妃。”
大皇子摇头道：“这一切只是平王的猜测，并不能以此就定思妩的罪。”
姬长夷：“所以本王要拿下她审问，才能确定她是否真的有罪。”
大皇子似乎是被姬长夷的话给噎住了，顿了一下，苦笑道：“平王说得确实有理，但思妩毕竟是我的未婚妻，并且我们婚期将近，还请平王能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对她用刑。”
姬长夷却不置可否：“那要看她配不配合了。”
大皇子叹了口气，终是没再多言。
人群中也有不少想替秦思妩说情的，但见平王连大皇子的面子都不给，他们也都识趣地闭上了嘴。
不过，当初宫里选定大皇子妃的时候，多少有看在秦思妩是泰国公外孙女的份上，才选的她。
现今被揭破她的身份是假的，还摊上了个拖后腿的母亲，明显已经不是适宜的皇子妃人选，可听大皇子的意思，竟是没打算悔婚，甚至还主动替她求情，足见大皇子的人品。
众人一边为秦思妩可惜，一边又对大皇子的人品暗暗称赞。
很快，秦思妩和小冯氏，被绣衣卫从行宫里带了过来。
两人被绣衣卫推搡至高台前，小冯氏羞惭地几乎不敢抬头，秦思妩则不悦地皱了皱眉。
她对小冯氏被抓，早有预料，倒没觉得意外，但绣衣卫竟然连她也一起抓了起来，却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飞快地看了高台上的秦窈一眼，觉得自己被抓必定是秦窈的主意。
从回到秦家以后，秦窈就一直嫉妒自己，现在终于有机会踩自己一脚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让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抓，被羞辱，秦窈一定很得意吧？
好在秦窈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否则一定会大呼冤枉。
今天这次，她本来是只打算对付小冯氏的。
毕竟秦思妩还是准大皇子妃，自己又没有秦思妩知情的确切证据，只好先放过她一马。
谁能想到姬长夷这么刚，非要把她们母女一锅端了，她能有什么办法？
当然是只能跟在后面拍掌叫好了。
秦思妩咬了咬牙，暂时收回对秦窈的怨恨，做出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抬头问姬长夷道：“不知我们母女犯了什么罪，殿下要让绣衣卫抓捕我们？”
姬长夷的目光锐利地看向她，仿佛一眼便看透了她的内心，眼中露出明显的讥诮冷意。
一旁的顾醒，见自家殿下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只要代劳，简明扼要地说道：“小冯氏故意调换自己和原配的女儿，现已证据确凿，并涉嫌谋害原配。至于你，则涉嫌知情不报，故意帮冯氏隐瞒罪责，并雇凶杀人。”
小冯氏和秦思妩齐呼冤枉。
姬长夷却懒得听她们的辩解，对绣衣卫又吩咐道：“直接捆了，带去昭狱。”
秦思妩另有底牌，闻言倒还算镇定。
小冯氏想到秦思妩说有办法救自己，可现在却要和自己一起被抓了，顿时剧烈挣扎起来，胡乱大喊道：“殿下怀疑我就算了，为什么要抓思妩！秦窈，窈窈，你姐姐是无辜的，你让殿下放了你姐姐吧……”
姬长夷皱眉：“堵上她的嘴。”
“慢着！”一道声音突兀地从远处传来。
只见冯院使带着一位公公，匆匆而来，边走边对围在秦思妩母女周围的绣衣卫斥责道：“你们这是做什么？快放开思妩，她现在可是我们大庸的大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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