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相识

        “制造虚人！”
这四字仿若一道雷霆直击夏亚内心的最深处。
他永远无法忘记比斯城的血战，阚利正是为了制造虚人才发动了那场战争，那时的惨烈如今想来依然令他隐隐作痛。
“前辈这是什么意思？！”
夏亚不可置信，这话竟然会从真灵殿之人口中说出，若是他的力量真的被用来制造虚人，他实在不能想象那种情况，也无法承受，面上即刻有震惊与恐慌。
望见夏亚此刻的神色，常人沉默了少许。
“真灵殿如今旨在消灭虚人，但你可知，这世上存在着一股势力，他们却在源源不断的制造虚人！”常人说道。
若非有过之前的遭遇，夏亚此刻听闻这消息只怕信念都要崩塌，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了在比斯城的经历。
“阚利？”常人虽然惊讶夏亚竟能以入道打退化灵，但最令他意外的却是这个名字，因为那群人中并没有这个人！
“难道说近来他们的势力又扩张了！？还是说…”他却是不敢再想下去了，因为若是还存在着其他制造虚人的势力，那么这世间的局势将会演变成什么样，他已开始有些隐隐的担忧。
“不曾想你竟然已经与他们有过接触。”收拾了情绪，常人继续说道，“那你应该明白，你的能力无疑会是他们的阻碍，但同时，你若是被他们捉去研究，利用你的能力，介时开发出消除虚力特性的技术，到那时虚力再不被辨识，会是何等可怕…”
“要知道，如今对虚力研究最深的当属真灵殿，而且据我所知已经有了关于如何消除虚力特性的理论…”
望见夏亚震惊的目光，常人无奈道：“谁知道那群疯子到底在研究什么，若是得知你拥有这种力量，保不齐会研究你从而完成那项技术，介时虚人除非自主现身，否则再不被发觉。”
“而且可以确定的是，真灵殿内部并非一条心。”
“前辈的意思是…”夏亚双目圆瞪，有些不敢相信。
“你猜的没错，那势力早已渗透真灵殿高层！”常人忿忿道，“是以我才会说，拿你的力量或许是为了那个技术，从而更好的制造虚人！相信我，那些人决计比你我想的疯狂。”
夏亚倒吸一口气，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种能力到头来会成为制造虚人的助力。
此时他开始有些迟疑不定，而后竟产生了一种退却。
他本以为自己的这种能力可以为消灭虚人出上一份力，但最后或许却反而会为祸世间，这让他曾经信誓旦旦说出“让虚人从世间消失”的诺言，仿佛变成了一个笑话。
敏锐察觉到夏亚的变化，常人却反而目中露出了笑意。
只听他轻声道：“不需如此，有我在，你的力量将会最大限度的被利用来对抗虚人，这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
闻听此言，夏亚猛的望向常人，目光明亮，但也仅是一闪而逝。
“前辈的好意我心领了，可那些势力既然已经渗透进了高层，恐怕能量巨大，到时只怕连累了前辈。”
“哈哈！”却是常人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虽说那些人确实能量巨大，但还威胁不到我。”
说罢他望着夏亚，目中笑意更浓。
“你这少年着实不错。”常人说了一句意义不明的话，令得夏亚疑惑望去。
常人继续道：“其实我方才说的并不全对…有些是我乱说的…”
“嗯？”夏亚面色微变。
“咳…”常人假意的清了清嗓子。
“我说真灵殿被渗透，那确有其事，但什么研究了可以消除虚人特性的技术全是忽悠你的…”
“前辈为何？”夏亚一愣，他有些不明白，但他刚想开口却是眉头微皱。
“前辈是在试探我？”
“你这小子心思倒也细腻。”常人并未否认。
“我确实是在试探你，你拥有这能力，对真灵殿大有助力，但若是你临阵倒戈，反而相助他们，情势却又不同，对此我不得不提防。”常人的语气略有歉意。
他的一番话算是推心置腹，夏亚张了张嘴，却并未开口。
毕竟，站在常人的立场，不可能轻信他这样一个来历不明之人，略做试探也是合乎情理。
“你很不错，若你真为我真灵殿所用，必能有一番成就。”常人语带赞赏。
接着又听他说道：“先前我第一次露面，只有你一人出手相助，当然我那时确实是装的。”
听着这话，夏亚面上有些古怪。
‘这人竟然还真的不要脸的承认了。’
“不过你确实是个心善之人…你我本不相识，况且当时你们与傲家那伙人已是箭在弦上，你能出手，实在难得。”常人说道。
这时候，夏亚出声道：“前辈，您其实高看我了。”
“哦？”常人有些困惑。
“我那时出手，是因为认出了您的身份。”夏亚答道。
这话令得常人一瞬慎重起来，他盯着夏亚，沉声道：“世上知晓常人存在的，实在少数，残月楼那个姑娘暂且不论，毕竟之后我多次表露过身份，而你是如何一开始就认出我来的？”
夏亚摆手道：“前辈误会了，我起初根本就不知道常人的存在，我只是认出了您武装司命的身份。”
“司命？”饶是如此，常人依旧不解，“我那时无论装扮与所使用的功法都与司命无关，你究竟是怎么看破的？”
常人这时显然来了兴致，他望着少年，期待他的回答。
只听夏亚开口道：“那时前辈与凶食战斗，假装不敌，但事实上却早已暗中施展灵缚保护自己…”
常人目光一凝，这显然被夏亚说对了。
夏亚继续道：“虽然施展了灵缚，但极为巧妙的用其他功法掩盖住了，实在难以察觉。”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是那根白丝。”
正如夏亚所说，白丝是灵缚前六式中的“缚”式，而这灵力化丝是灵缚中最基础的手法，只是常人经过变招。
若不是夏亚的灵缚造诣颇高，恐怕连他都无法察觉，实在是藏的极为隐蔽，
“哈，想不到竟是那根小小的白丝暴露了我。”常人被夏亚指出后，朗笑道。
只是下一瞬他却又再度沉声道：“当时你既然知道了我的身份，为何不在残月楼那姑娘之前先点破我的身份？”
“一来我并不清楚前辈的目的，贸然指出恐怕坏了您的计划，二来那时与傲家对峙，实在无暇分心。”
“你怎知会坏了我的计划，而不是我与其他人一样，单纯的来此寻宝，毕竟这先天秘境宝藏遍地，我一个武装司命来到这里也很合乎情理，不是么。”
“确实，武装司命自然也会来这寻宝，我起初也是这么认为…”夏亚顿了顿，突然一指常人的双手。
“但那时前辈的小指弯曲了一下。”
常人的瞳孔微不可查的一缩，口中只道：“那又如何？”
“那时正是前辈以灵力凝聚盾牌抵挡凶食的啃咬，小指上缠绕的白丝拉破了盾牌，造成危急的假象，所以那裂痕不是凶食造成的，而是前辈你自己。
再者那头凶食的脖子上早就缠了一圈白丝，这显然是你的后手，可以随时取它性命，所以，即使我不出手，前辈也有办法‘化险为夷’。而我在出手后，前辈你的小指又伸直了，应该是觉得用不上这个最终的手段，而砍掉凶食的脑袋为的是掩盖他脖子上的勒痕吧。
至于为什么您要演这出‘惊险脱困’的戏码，我猜是为了让在场的人对您放松警惕吧，毕竟一个吃力对战凶食的人，并没有什么威胁。
所以前辈做的这些，只能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身份，我自然不敢贸然说出。”
“啪啪啪！”常人这时竟鼓起掌来。
“不错，不错！你很不错！”常人连着说了三个不错，言语中满是赞赏。
“没想到你连这个都察觉到了，小小年纪，这份洞察力实在令我佩服。”
只是下一刻，常人却转口道：“但你这些都只能证明，我是假装的陷入险境，也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但你说的我有计划却是怎么判断的？”
“这…”
夏亚一时语塞，他确实通过那些手段猜出了常人有意隐瞒身份，但依常理来说，隐瞒身份难道不正是为了方便行事么，说是有计划倒也并无不妥，只是要夏亚找出证据来，确实难为他了。
见着夏亚的窘况，常人笑道：“行了行了，就算你猜对了，我此来确实有我的目的。”
说着他“望向”来时的方向，。
“初开始我确实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但我没想到傲痕竟然将死若水带进了这里，拥有它，你们几人都不是他对手，我只得自爆身份，想以此来震慑他。
但谁想那个二世祖竟然认不得我的名号，我也只能临时起意，故意激怒他，使他以黑气攻击我，我便趁此机会唤醒那些金色石子，召来华光，好使我们趁乱离开。”
至此，这一连串的“戏码”终于真相大白。
这时夏亚突然恭敬抱拳，对着常人郑重道：“晚辈并非刻意隐瞒身份，实属无奈。
方陇城代理司命夏亚，见过真灵殿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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