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七十七章 最后看他一次

        当天下午，很多人都来客栈看苏菡萏。
有琅炎，有柳菁华，还有陆瑾轩和穆娇娇，就连柳怀锦也在。小小的房间里甚至有些着不下这么多人。
所有人都不敢提柳羡渊的事，生怕会刺到苏菡萏。
哭完之后，竟然直接晕了过去，吓得陆瑾轩立刻去寻个郎中过来。郎中把脉后，直道：“女子生完孩子的那一个月尤其重要，一定要好好保养，否则会留下很多病根。而苏掌柜显然没把这当回事，方才把脉，可以确定，她的身体很虚弱，想必已经有好几个月没有好好吃饭了。方才又受了太大的刺激，情绪波动颇大，身体难以承受，便晕了过去。”
“这些都不是小病，虽然要不了人的命，但也格外折磨人。这里是药方，待会儿苏掌柜醒了就给她熬。只要慢慢调养，总会好起来的。”
她刚醒过来时，被莫名其妙地灌了一碗中药进去。现在嘴巴是苦的，心里也是苦的。
“忆儿已经送到奶娘房间去了？”她问。
柳菁华坐在床边，握住她的手，轻轻点头，“嗯。今晚让忆儿和奶娘在一起吧，你好好休息。”
苏菡萏闭上眼睛，无力地问：“他的尸体，也运回来了？”
所有人瞬间沉默了下来，都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她睁开眼睛，看向陆瑾轩。
后者这才硬着头皮点了点头，“嗯，已经运回来了。”
“在哪里？”
“柳家村，明日便要举办丧事宴了，柳家二老想要让他尽快入土为安。”
“……我知道了。”她重新闭上眼睛。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一滴泪落了下去。
这一夜，她果然又失眠了。
天一亮便起来穿好了衣服，准备出门，正巧和来客栈探望她的穆娇娇撞了个正着，后者被吓了一跳，忙问：“你现在应该好好休息，下床要去做什么？”
苏菡萏说话带着一点鼻音，木讷地回答，“我想看看他。”
穆娇娇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忙道：“不要去了，好不好？既然注定会伤心，又为什么要自讨苦吃呢？”
“我想看看他。”
苏菡萏还是那句话，一个字都不曾改过。
无奈，穆娇娇只能陪着她一起。
在去柳家村的路上，苏菡萏一直很安静，双眼空洞，像是回到了柳羡渊刚刚坠崖的那段时日。仿佛这世间的所有，都无法让她提起半分兴致。
她虽然人坐在这里，但是魂已经飘走了。
来到柳家门口，尖锐的唢呐声直往耳朵里钻，让苏菡萏的心比放在油锅里还要痛，却还是在穆娇娇的搀扶下一步步走了进去。
“嫂子，”柳菁华正哭的伤心，一见到苏菡萏，立刻把眼泪擦干净，追了过来，“你怎么过来了！？”
她和穆娇娇对视了一眼，后者摇头叹气。
“我想来，再最后看他一次，可以吗？”苏菡萏用微哑的声音问。
她还是不相信柳羡渊已经死了，也可以理解为……最后的自欺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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