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一十四章 原本可以

        “而且莫名其妙地被人议论，被人针对，又怎么可能真的一点都不委屈？所以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下一次绝对不能都自己受着。”陆瑾轩原本语气很重，可看着苏菡萏低垂着眉眼的模样，声音又下意识清和了几分，“否则要我们这些朋友是做什么的，你说对不对？”
她找个位置坐下，无聊地捏了捏食指的骨节。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苏菡萏的眼睛是红的，心情很差的模样。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把翻滚的情绪压了下去，然而开口是声线仍旧是颤抖的：“你未免把我想的太过脆弱了一些。说实话，我一点都不觉得委屈，更不生气。”
“怎么可……”
“因为我的心都已经空了。”她道：“或者说，现在我的心都在他身上。除此之外，再也容不下任何事了。”
那么久，那么漫长。
每次闭眼入睡前，想到的都是：明天会有他的消息吗。天亮时，我可否就可以见到他了？
日复一日的等待，日复一日的失望。
苏菡萏自认已足够坚强，可再坚强的人，也受不住这样的摧残与折磨。她抬头，吸了吸鼻子，鼻尖发红，艰难的笑着，“你快去去忙自己的事吧，我这边的麻烦事已经解决完了。”
陆瑾轩喉结微动，“你不要自己一个人钻牛角尖，也不要……”
不要再报太大的希望了，或许是没有用的。
可望着苏菡萏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是实在不忍心说出来。
“也不要再折磨自己的身体了。若是被他看到，一定会很心疼。”
提到柳羡渊，陆瑾轩也十分黯然。
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始终没有他的消息。一开始他也想，或许柳羡渊是被什么人救走了，可能还在某个角落里好好活着。可若真的是如此，已他的性子，又怎么会还不回来见苏菡萏一面？
或许……他的尸体是被野兽吃掉了，没有办法再找回来。
可这样的话，又怎么对苏菡萏讲。
“我很想见到他。”她低头隔着衣服摸了摸隆起的肚子，声音闷闷的，眼泪落下去，滴在了衣服上，“再等几个月，孩子便要出生了。我想让孩子在他爹爹的爱护下长大，想让我们的孩子，知道他爹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有多温柔，有体贴。”
而不是在其他人口中，得知他的父亲，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那都是旁人对柳羡渊的评价，不是孩子真实感受到的。
他原本可以享受正常人的童年。
被父亲抱，被父亲哄着睡觉，去学那些大道理，被古人留下来的诗词典故。
……原本可以。
这四个字，伤人最深。
苏菡萏不想哭，她曾经发过誓，除了柳羡渊站在自己面前，才可以流出喜极而泣的眼泪。否则不可以再哭，一次都不行。
可终究还是没能做到，不出一个月便彻底破功。
“会的。”陆瑾轩心里更加难受，彻底被苏菡萏的情绪感染，黯然伤神地再次重复了一遍，言语更加坚定，“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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