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审问

        “驿站里不过是一点小事，大人的消息可真快。”
祝青凌啧啧赞叹，看着裴承霖的表情有些吃瘪，她莫名心情不错。
裴承霖皱眉，“下次有事，及时向本官汇报，否则即便有功，也视为擅离职守。”
顿了顿，他淡淡道：“若再有下次，自去向本官领罚。”
他不理会祝青凌一脸的错愕，径直从她旁边走过。
祝青凌此时气愤之余也有些纳闷，这厮今日怎么好像吃了火药？
她回头看了眼，裴承霖在和许竹说话，周围是层层包围的 捕快，许竹应该没有逃脱的可能。
“裴大人，在下有事禀告，关于吏部尚书林涛纵容手下打伤百姓，还夜里私会大内总管。”
祝青凌瞪大了眼，难怪人家要追杀他。
许竹撩起袍角，笔直跪下，“此外，在下还有他科举受贿的证据！”
裴承霖眉心顿时皱起，沉声吩咐捕快将四周戒严，转身带着许竹回了屋子。
祝青凌本来打算去看看李推官，听了这么劲爆的消息，当即跟着去了裴承霖的屋子。
裴承霖察觉到她进来，只微微挑起眉头，没说什么，看向跪在案前的许竹，“仔细说说当时的经过。”
许竹朗声道：“是，那天在下跟着林航住进林府，之后他便不再理会在下，让一个小厮陪同，正是因为此事，才让在下误入林大人的房间。”
他从怀里拿出一摞信件，显然一直是贴身收着的，摸了一下封面，他一咬牙递到裴承霖面前。
祝青凌朝他身边走了两步，脚步一错，绕到他的身后，正打算探身去看。
裴承霖微微侧过身子，换了坐姿，正好遮住她的视线。
祝青凌不死心，再伸头去看，不料裴承霖突然抬头，她来不及躲开，额头结实地磕在他的头顶。
“嘶，你是练过铁头功吗？”
祝青凌捂着额头，眼里含了泪花子。
裴承霖回神，眉头紧皱，拉开她的手就去查看伤势，“有些淤血，还好没有破皮，这边的事交给本官，你快去找应姑娘治伤。”
他一心关心祝青凌伤势，丝毫没有注意他还抓着祝青凌的手背。
祝青凌趁机朝信纸看了一眼，“还好，不过是皮外伤。”
她心里唏嘘不已，看样子许竹是把林尚书的信都偷出来了。
裴承霖皱眉，不由分说地叫进来一个捕快，“将祝捕头送回房间，一日三餐送到屋里，如果她想外出，立刻告知本官。”
祝青凌傻眼，这厮难道还想软禁她？
“裴承霖，你不能这么做，我又不是犯人，你凭什么关我？”
裴承霖揉揉眉心，难怪崔伯母多次叮嘱看好她，说她是猴一点也没冤枉她。
“凌儿，你先回去养伤，等应姑娘说你伤势全好，本官放你半月假，如何？”
祝青凌很想说不如何，但裴承霖没给她这个机会，摆摆手示意两个捕快把她架下去。
祝青凌：......好样的，关就关。
她甩开两个捕快朝房间里去，倔强地没有对某人多说一句。
许竹垂首，等裴承霖示意他接着讲，他才吐出胸中多日的郁垒。
“在下听见，林府的下人说当街撞上一个老人，而林大人却说不必理会，正巧在下在附近的亭子里，慌不择路地闯进一间偏僻的屋子，可一进去，在下就发现不对。”
他眸子里几乎喷出怒火，“那间屋子里摆满了木匣，看起来阴森可怖，屋子里都是尘土，木匣上也都沾上泥巴，在下不禁起了疑心，堂堂吏部尚书怎么会在府里留下一间这样的屋子？”
裴承霖挑眉道：“他在故布疑阵。”
这么一来，他倒是对许竹怎么找到这些信件起了兴趣。
“在下一时出不去，只好在屋子里闲逛，发现每个盒子都有天干计数，顿时来了精神，最后推演出只有甲午的盒子最关键。”
裴承霖看向手中的信件，心中思忖此人可用，他一页页地翻看着，里面不乏某些官员的把柄。
许竹有些紧张，拳头里都是汗，“大人，在下遭受他们多次追杀，如今东躲西藏，连家人都不能保全，其中的心酸苦闷，自不用说，只是大人不能看着这种小人身居高位，为非作歹，否则这天下早晚要乱！”
裴承霖抬眸，看了他片刻，思绪暂时从案子中抽离，淡淡问道：“为何不下场科举？”
许竹低下头，“家中拿不出盘缠，只好歇了这个心思。”
裴承霖沉吟道：“你拿出这些证据，也是为了求告衙门，有朝一日能够定下吏部尚书的罪名吧，有心了。”
他指指旁边的座位，示意他坐，“这么一来，两起凶杀案都与你有关，你该知道一些内情。”
许竹沉默，缓缓摇头，“在下那日逃出来后，本来是存了去京城敲登闻鼓的心思，原本打算带着阿好一路乔装进京，谁知衙门派人来保护许家人，便也不好太过明显，之后的事，变故发生得突然，在下只是有些猜测，不敢说满。”
裴承霖禁不住有些诧异，想到某些事，他淡淡道： “与你的兄嫂有关吧？”
许竹点头，慢慢说道：“我的兄嫂一向觉得我不爱干农活，全靠他们养活，对我一向不冷不热，我离开家前曾经与兄长谈话，他对我此时离开很有微词，还说只有在家才能安全度日。”
裴承霖指节叩着桌子，许家老大说的话像是替他着想，只是他会知道在许竹身上发生的事吗？
“除了一向不关心我的兄长异常的举动，其余人都不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
裴承霖沉吟片刻，吩咐道：“带许老大夫妇二人。”
顿了顿，他看向许竹，“你且躲在后面，必要时听本官吩咐，与他对峙。”
裴承霖捏着信件坐了一会儿，起身去了东厢房。
祝青凌正在与灵芝分吃一盘糕点，松软的糯米糕被她奋愤嚼着，活像口中的食物得罪了她。
“灵芝，你说书呆子怎么这样？我费心费力替他捉贼，反过来还要挨他的训斥，还有没有天理了？”
灵芝拖着腮帮看她，将茶水推过去，“凌儿，我看大人这是关心你，才会发这么大的火，不然的话，以大人的性子，他直接让你领板子不就好了，干嘛还要训斥。”
祝青凌无奈地拍着额头，并不觉得她做错了。
“好了，再说也没用，我不能一直待在屋里，许竹刚刚露面，想杀他的人不少，我必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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