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回归

        沈老一愣，随即皱眉道：“不带，承霖现在也是一州之长，怎的还如此婆婆妈妈？”
裴承霖面色如常，好脾气地接话，“沈老教训的是，晚辈不该前怕狼后怕虎，明日晚辈会送两个衙役过来，沈老可不能往外赶人。”
沈老气笑，明白这是他的心意，也只好随他去，“行了，老夫给你这个面子。”
祝青凌回去用过早饭，便与崔氏打点行装，回了府城。
裴承霖将她们送到长亭，安排二十余衙役护送。
祝青凌撩起窗帘，看他仍在原地朝这边看，朝他摆摆手，“你快回去吧，咱们几天后在府城见。”
裴承霖勾唇，心情大好，优美的唇角上扬。
墨荷看得惊奇，嘀咕道：“难得呀，祝小姐终于会惦记我家公子，瞧公子乐得。”
裴承霖扫过去一道眼风，淡淡道：“盯着少东家的人有消息了吗？”
墨荷连忙收起旁的心思，脆声回答，“少东家这两日打点行装，说是要动身去京城。”
裴承霖皱眉，京城？
他骑上马，吩咐道：“让那人回来，该给的赏钱记得给他。”
到了县衙，廊庑外围了不少百姓，见他们二人骑马过来，纷纷避让。
裴承霖哪怕穿着常服，也能一眼瞧出不是普通人，肩挺背直，面如冠玉，一身的气质威严中带着几分儒雅，所谓少年英才，当如是。
他进了县衙后堂，换上官服，只有在这一刻，眉宇间的倦色才掩盖不住。
“带人犯吧。”
一声锣响，郑县令与赵家主穿着囚服出现在人前，鸡窝似的头发夹着稻草，这幅模样让两人都羞愧地低着头。
堂下的百姓都吃了一惊，没想到这位看似温和的知府真的当堂审朝廷命官。
嘈杂的议论声消失，裴承霖一拍惊堂木，“升堂！”
郑县令与赵家主都知道没有翻案的可能，悔不当初地招认罪行，最后落得一个赴京提审，一个全家男丁流放。
自此以后，应天府的豪绅收敛不少，顶上有这么一个不留情面，背景深厚的上官，做坏事前的确要先掂量一下。
县丞擦着冷汗把郑县令关进牢房，回禀，“大人，都按照您的指示做了，各个码头开放，不会影响行商，侵占的民田也如数归还。”
裴承霖点头，“一切按照沈老的吩咐，如有违背，你该知道下场。”
县丞连连应下，“下官不敢违背。”
裴承霖勾唇道：“沈老过的舒坦，张大人才能抱得如花美眷。”他顿了一下，“张大人是聪明人，应当知道，这笔生意怎么做。”
县丞心头一跳，跪下，“下官谨记大人教诲。”
祝青凌几人回了宅子，放好行李，立刻欢喜地向阿蒲两人介绍夏夏。
几个姑娘年龄相仿，一见面便倍感亲切，灵芝拉着夏夏进了屋子里，说要替她换身衣服。
祝青凌失笑，“灵芝，夏夏才刚来，你想替她打扮，也要先让人家歇会，问过她的意思再选衣服。”
灵芝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以往我和小姐妹相处，都是分享衣服钗环，我习惯了嘛。”
夏夏盯着她看，扯扯嘴角，尽量让冷硬的面容柔和些。
这次灵芝发现她的不对，娇俏的面容立刻转为严肃，搭上她的脉搏，闭目专注地诊脉。
祝青凌关上门，放轻呼吸，看着灵芝眉头紧皱，不自觉的攥紧双手。
夏夏调匀气息，神色淡然自若，一向紧蹙的英眉舒展，等灵芝放下手，她不作声的将手腕盖起。
祝青凌问道：“灵芝，你的医术好，夏夏的哑疾怎么样？”
灵芝面色怪异，疑惑地看着夏夏，“张嘴。”
夏夏握紧手心，不太情愿地扭过头。
祝青凌见状，催促道：“夏夏，你不要对她有戒心，灵芝是最好的大夫，她可以帮你。”
她换了诱哄的语气，声音轻柔道：“乖，咱们以后都是伙伴，是值得信任的人，张开嘴，我保证她不会喂你吃药。”
夏夏挑起眉头，直直地看着她，那清澈的眼神让人心里发慌。
祝青凌顿了顿，“我只说现在，以后的事，我可管不到。”
夏夏想了想，有些迟疑地张开嘴，灵芝的手捏住她的下颌，仔细查看她的喉咙。
夏夏闭上眼睛，双手在身侧握成拳头，等灵芝松开手，她立刻起身，退后一步。
祝青凌看着夏夏的戒备，安抚地拍拍她，“灵芝，她的伤严重吗？”
灵芝想了想，“她的伤既是好消息也是坏消息。”
这话让人十分意外，祝青凌见夏夏并不吃惊的样子，想来她心中也有数。
灵芝走到一旁净手，“她的喉咙没有受伤，或许是受了刺激才不能言语，这也是病，可惜我治不了。”
她有些抱歉，“只有等她自己解开心结，才有发出声音的那天。”
祝青凌看着夏夏沉默的样子，无声地叹一口气，转而问起赵老夫人的病情。
灵芝来了精神，声音欢快，“她很好，这段时间调养以来，她圆润不少，已经能进些简单的饭食，赵大哥也跟着振作起来，每日进山打猎，到了空闲就去码头卸货，上次来还听他说，已经把家中的房子翻新一遍。”
祝青凌眉头舒展，“那就好，我们去静宁县，也带回一些药材，兴许能帮上忙。”
灵芝笑的眼睛弯成月牙，握住祝青凌的手，“你真好，有你在身边，我觉得比在家里还舒服。”
夏夏看着她们笑闹，唇角微微勾起。
崔氏拍拍门，“几个小丫头，该出来吃饭啦！”
祝青凌答应一声，拉着灵芝和夏夏出门，还不忘传授经验，“待会儿吃饭，记得主动夹菜，如果让我娘看到碗里空了，她能端起盘子直接倒进碗里，而且一滴汤都不会撒，相信我。”
灵芝吐吐舌头，心有余悸地捏捏腰侧的肉，“是啊，我都穿不上以前的衣服了呢。”
夏夏只点点头，面色如常地跟着她们。
走到厨房外，夏夏脚步一顿，余光瞟向院墙，那里只有树影轻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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