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再见幽州

        失去了帐篷的遮挡，后半夜显得尤为难熬。
为了保持体温，高阳带领众人不停的做一些热身运动。
用消耗体内能量的方法换取热量很值，高阳料定契丹公主会给他们提供足够的食物。
果不其然，天还没亮的时候，两名婢女便拿着干粮走来。
这些食物虽然跟丰盛不沾边，但总能填饱肚子，作为一名俘虏，高阳应该感到满足。
天亮之后，大部队没有立刻出发。
耶律安哥想放慢速度，多在路上停留一个晚上，如此也能多一分杀掉高阳等人的希望。
只不过军营中的木柴所剩无几，他手底下的那十万士兵首先坚持不住。
无奈之下，耶律安哥也只能愤恨的往前赶路。
“哼，我就不信凭他们几人能通过皇室的考验！”耶律安哥看了高阳等人一眼，脸上满是不屑。
说实话，想到皇室那惨无人性的考验，契丹公主也替高阳等人捏了把汗。
数十年来，能通过考验的人寥寥无几，但凡踏上那个赛场，就等于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
接下来的路上，倒也相安无事，耶律安哥知道已经错过了灭杀高阳的最佳时机。
他不会大白天的自找没趣。
正午时分，大部队跨过一条狭窄的木桥，进入白沟地界。
这里是北昭跟大贺国的交界处，过河之后属于大贺国，过河之前属于北昭。
一年之前，大量北昭士兵镇守白沟，只可惜幽州一战彻底打垮了北昭的士气，他们不得已退到瓦桥关内。
故地重游，高阳思绪万千。
他也曾骑着骏马，跟随父亲跨过白沟，杀敌无数。
可如今，父亲不在，他更是变成了俘虏的身份，哪有当年的半点威风。
“父亲……”高阳仰面，泪水在眼圈里打转。
莫名的酸楚，让曾经的战神落泪。
“总有一天，我们会把白沟夺回来，把幽州打下来！”雷放信誓旦旦的说道。
他听说过高阳的身世，也知道这是让高家军蒙羞的地方，更是五万北昭禁军葬身之处。
他的这番话不仅是在安慰高阳，也是在暗暗起誓。
如果他能侥幸活下来，必定会让契丹人付出惨痛的代价。
“这一天，不会太远。”高阳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上一世，他用了三个月时间打下了白沟，用了一年时间攻破了幽州，迫使大贺国皇室逃亡。
虽说这一世出现了不少变故，但高阳总体的布局要比上一世更大，只要这次能活下来，他有信心比上一世做的更好。
就在契丹大军浩浩荡荡通过白沟的时候，那辆最华丽的马车缓缓停住。
在两名婢女的搀扶下，契丹公主跳下马车，手里拿着一大把用来祭奠的香。
“那女人要干什么？”雷放疑惑的说道“难不成在祭奠大贺国在这死去的将士？”
作为两国交界处，白沟时长会有军事冲突，双方也互有伤亡。
如此看来，契丹公主的举动不足为奇。
“如果那样的话，耶律安哥为何不下马祭奠？”高阳提出疑问。
身为大贺国的三皇子，耶律安哥更应该下马祭奠，可他不仅不为所动，还继续往前赶路。
在两名婢女的陪同下，契丹公主来到桥头边，把香点燃，然后插在地上，开始虔诚的叩拜。
高阳等人听不清她嘴里说的什么，但能看出她那恭敬的表情。
“真不知道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雷放摇着头，突然间，他脑海中灵光一闪，生出个可怕的想法“这女人该不是会巫术吧！她在诅咒北昭士兵永世不得踏过白沟半步！”
想到契丹公主在瓦桥关的表现，雷放的分析很有道理。
她能凭一己之力，左右整场大战，足以说明了蛊惑人心的本事。
“雷大哥见过这般虔诚的巫术？”高阳反问道。
“这倒是没有。”雷放挠挠头，有些尴尬的回答道。
虽说他们不懂巫术，也知道那玩意有些瘆人，要么各种毒虫满地爬，要么各种活人祭品。
眼前的契丹公主只是燃了一把香，并且磕了几个头，跟巫术不沾边。
至于她到底在干什么，高阳等人无从知晓。
“十年了，整整十年了，公主欠那人的恩情已经还了。”其中一名婢女说道。
“就是，而且那人差点把幽州城攻破，与我大贺国有着很深的仇怨。”另外一名婢女紧接着说道。
“住口！”
契丹公主那和善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吓人的冰冷，两名婢女立刻闭上嘴巴。
等祭祀结束后，契丹公主才缓缓起身，重新带领队伍赶路。
白沟距离幽州城不过几十里路，临近傍晚的时候，数十万大军成功抵达城门附近。
望着那巍峨的城墙，高大的城门，众人不由自主的生出一股敬畏的感觉，就连天雄军也不例外。
“好气派的城门，难怪我北昭士兵上百年来都无法攻破。”雷放感慨道。
第一次见到幽州城们的时候，高阳也曾生出这番感慨。
他当时就感觉幽州城门无法被攻破，最后父兄果然战败，葬身城下。
即便是上一世，高阳率领三十万大军，也整整打了半年时间，才把城门一点点攻破，最终损失了十万之众。
当然，有多大的付出就有多大的回报。
高阳攻破幽州的消息迅速传遍整个北昭，就连普通百姓都在津津乐道。
他不仅收回了失去百年之久的幽云十六州，还暂时转移了老百姓的注意力，消除了他们对朝廷的怨恨。
这一战，高阳封狼居胥，成为名副其实的战神。
但他也因为屠杀数十万契丹人，背负了杀神的骂名，为今后与黑水国的战争埋下了失败的种子。
也只有高阳知道，如果当初不屠城的话会有怎样的后果，恐怕他那仅剩不多的十多万弟兄也会全部覆灭。
谁都想兵不血刃，但有些时候，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无数思绪在高阳脑海中翻腾，前世今生的画面不断浮现。
幽州城！一个曾让高阳跌入万丈深渊，又让高阳爬到万丈山巅的地方。
“幽州城，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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