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山地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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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怪吸食眠者鼾息而后捶打其胸使其人殒命然若为他人所窥见其人反将延年益寿相传此怪多见于奥州绘本百物语·桃山人夜话卷第贰/第拾壹【壹】喂,听说了么?长耳仲藏问道。又市饮下一口粗劣的冷酒,突然感觉口中似有异物,将之吐入掌中,原来是一片枯萎了的樱花瓣。「听说什么?指的若是你那些个废话,如今不是正在听?你这嗓音活像个老不死的相扑力士似的,听得直教人掩耳哩。」「瞧你这嘴皮子,年头到年尾都是这么贱。人家问你听说了没有,只消问个听说什么就得了,否则教人家如何把话给接下去?要挖苦人也得算个时候。」仲藏抚弄着自己那因过长而下垂的耳朵说道。在仲藏这张古怪面孔后头,是一片开了七分的樱花林。但两人可没什么闲情逸致赏花。还不就道玄坺上缘切堂那黑绘马(注1)的传言?长耳说道。「噢。」这传言又市亦有所闻,只是听得并不详细。「可就是那——谁的名字被写上黑绘马就会丧命的传言?不过是吓唬人的吧?」可不是吓唬人的,长耳回答。「呿,堂堂长耳仲藏,怎么也开始迷糊起来了?光凭写个名字就能取人性命,这种令人捧腹的无稽之谈,你还真相信?」但还真有人丧命哩,话毕,仲藏塞了一块蕃薯入口。「瞧你竟拿蒸蕃薯下酒,看得我都快吐了。你生得已够催人作呕,就别再吓人了成不成?」「老子拿什么下酒,与你何干?倒是阿又,不久前花川户的乌金不是死了么?就是那一毛不拔的检校(注2)。」「的确是死了。」「据说他的名字也给写了上去。」「这仅止于谣传吧?那检校可恶毒了。惹人嫌到这等地步,恨不得取他命的家伙想必是多如繁星,说不定就是其中哪个下的毒手哩。」谁管他去?又市讥讽道。精彩的还在后头,长耳眨了眨细小的双眼说道:「糊纸门的善吉说——自己曾将他名字写在绘马上。」「可是他本人说的?」「没错。善吉他娘卧病在床好一阵子了,花了他不少药钱。糊纸门这等差事,哪挣得了多少银两?为此,起初他先向检校借了一两。」「一两滚成二两,二两滚成十两,是不是?这家伙真是糊涂,竟然找上了高利贷。」的确糊涂,仲藏点头应和道:「既然挣不了那么多,就不该借这笔银两。但这家伙若懂得算,就不至于踏入这陷阱了。真正的问题,就出在还债日。唉,借贷毕竟是有借有还,哪管是高利还是暴利,只要在借据上画了押,债就由不得你不还。不过,即便借款者如期归还,那检校也假称人不在家而拒绝收受,待逾期了,再逼借款者连本带利偿还。真是个混帐东西。」「这我晓得。」这几乎算得上是诈欺了,况且手法还十分幼稚。「唉,若是向大商户诈取,或许还不难理解。但何必压榨这种穷光蛋?善吉压根儿就不该借这笔银两。瞧他别说是餬口行头、锅碗瓢盆,连妻女也给卖了,最后就连他娘都魂归西天,」听来甚是堪怜,但又能奈何?「由于被逼得走投无路——他就写了。」「就这么将检校的名字写到了绘马上头?」「对,把检校的名字写到了绘马上头。」接下来,人就死了,仲藏回答道。「据说事情就发生在写完后的第三天。善吉那家伙没什么胆儿,被吓得不知所措,到头来便找上了我。上这儿来时,浑身还不住打颤哩。」「不过是巧合吧。」「你认为是巧合?」「那还用说?世间哪可能有这种道理?求神拜佛不过是图个心安,压根儿不会有任何效果,神佛当然不是有求必应,否则世间何来如此多的不幸?」说到不幸,仲藏又送了一口蕃薯入口后,说道:「正因有如此多的不幸,这种无聊把戏才会流行。这些个绘马可真是抢手,前后都教人给涂得乌漆抹黑的。」「涂得乌漆抹黑的?」看来你这小子还真没听说,长尔露出一口巨齿笑道:「缘切堂的黑绘马,前头是黑的,但后头是白木。想杀了谁,就将这仇人的名字写在白木那头。若被写上名字那人丧命之后,再将后头也给涂黑。由后头是黑是白,便可看出每一枚绘马是否灵验。」「哼。」又市依然兴不起半点儿兴趣。「意即如此一来,待仇人丧命,就没人看得出上头写的是谁的名,也看不出是什么人写的?」「没错。」「这种东西——官府理应强加取缔才是,怎还能端出来卖人?」谁说是卖人的?仲藏回答:「若将这种东西端出来卖人,包准立刻遭官府拘捕。若仇人真因此丧命,哪怕真是神佛所为,也得治罪。即便纯属虚构,也等同于散播流言蜚语蛊惑人心。这些绘马不是卖的,而是原本就成串悬挂在那儿的,据说共有八十八枚哩。」「八十八枚?倘若一枚能杀一人,不就能杀八十八人了?」「看来——正是如此。因此,近日道玄坂那头每逢日落,便有人群众集。」「那种地方只见得着狸猫,人上那儿做什么?」「绘马非得在夜里写不可,并且尤以丑时为佳,似乎不能让他人见着。只要书写得法,仇人三日内便会毙命。」「哼,挤成这副德行,岂不是想写也由不得人?」「似乎是如此。」「还真由不得人写?」又市只是信口胡说,没想到还真是如此。真有这么多人——想取他人性命?「不过,人群中大多是来看热闹的,其中也不乏一些管这叫替天行道什么的傻子,还有些二愣子说若这真能取人性命,何不把将军大人的名字写上去试试。」「这倒是个好主意。」口中虽这么说,但又市不仅连现任将军的名该如何写也不晓得,就连他叫什么都不清楚。似乎是看穿了又市的心虚,长耳大笑道:「总之均是煽动人心的不当言论。唉,世间本就有太多该死的恶棍,也有太多添麻烦的混帐。也正如你说的,还有太多欲哭无泪的、或生不如死的家伙。如此看来——若有任何不须花钱、也不须耗工夫就能取人性命的把戏,当然要蔚为流行。」倘若如此轻松便能成事,咱们生意可要做不成了——仲藏抬头仰天感叹道:「我虽不像你老爱说些天真的傻话,但也认为取人性命就算成事,的确是太简单了些。没错,有些情况的确非得分个你死我活才能收拾——但咱们就是凭找出其他法子解决混饭吃的。是不是?」你不是靠造玩具混饭吃的?又市说道:「而我是靠卖双六混饭吃的。阎魔屋则是靠租赁碗盘被褥混饭吃的。鸟见大爷的底细虽不易摸清,但表面上应该还是有个正当差事。咱们仅是偶尔承接损料差事,绝非靠此餬口,鸟见大爷不也这么说过?」「总之,我是不想和干见不得人勾当的家伙有任何牵连。不过——」难道不觉得事有蹊跷?长耳一张丑脸凑向又市说道:「总觉得有哪儿不对劲。」「其中当然有隐情。」哪可能没有?真有人丧命,代表一定是遭人下了毒手。神佛救不了人,当然也杀不了人。——不对。人可向神佛祈求救赎。同理,亦可向妖魔鬼怪祈求降祸。为了尽快将祸害不顺送至彼岸以敉平灾厄,人得相信神力庇护,祈求神佛大发慈悲。将吉事视为不可知者庇护之恩,乃是为了将凶事解释成不可知者降祸使然。——因此。有人捏造吉事,以神佛庇荫解释之。有人辟凶消灾,亦以神佛庇护解释之。但……取人性命,却将之解释成神佛所为——「真教人不舒坦。」「的确不舒坦。」长耳已将蕃薯一扫而空,接着又豪饮了一大口酒。「总之,的确有人丧命。」「就直说吧,根本是教人给杀的。」若有人丧命,当然是被杀害的。好,就当是教人给杀的,仲藏改口说道:「你认为,这有什么好处?」「好处——?」「写上名字的借此杀了仇人,或许是得到了好处。但阿又,倘若真如你所说,是有人下的毒手,那么凶手就不是神佛还是妖魔鬼怪,而是常人了。」当然是常人。「那么,这家伙为何要下此毒手?哪管是替天行道还是什么的,杀人就是违法犯纪,而且是滔天大罪哩。干这种事儿,哪可能不求任何回报?难不成六六闪读 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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