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4章第十式

        断水流，长三尺四寸，由数百年前的一代东瀛名匠大冢仲打造而成。据说是江户时代一位剑豪的配剑，后来落到了黑川一护手中。陪着他度过上百年时光，纵横东瀛与东亚，一生征战，几无败绩。
本来凭借赤手放出的刀罡，黑川一护就能力压筑基之下的所有强者。
毕竟他的内劲凝练如实质，就如之前宁小凡的灵力般，仅仅凭借这外放的刀罡，就可斩金断铁，不逊色于普通名剑神兵。便是龙家大长老到这里，面对黑川一护凝聚上百年的刀罡，也得头疼。
但黑川一护没想到宁小凡的灵力比他的内劲更加强大，更加凝练，更不用说还有灵木气兵这等绝世秘术。
“哐当！”
天塔之上，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夜空。
无数东瀛人同时抬头望向天塔顶。又是雷声，又是闪电，难道下雨了不成？此时黑夜如墨，他们只是普通人，哪能看到数百米高的塔顶？只能隐约感觉到上面似有剧烈的动静。
只有雨生龙之介等人面色凝重。
他们知道，那场决定东瀛与华夏武道界的惊世之战终于开启了。朱雀眼中更是忧色浓重，宁小凡若败了，对华夏武道界简直是沉重的打击，毕竟宁小凡代表的是华夏武道界的未来。
当断水流出鞘后，黑川一护气势一变，神色再无一丝慌张。
一刀在手，他仿佛又变回了那个东瀛剑圣。
黑川一护双手卧刀，凌空倒卷劈向宁小凡。银色刀芒闪过夜空，这一次，黑川一护没有把一丝一毫的内劲外放，全部凝练在他的银色长刀中。
“咔咔。”
灵木气兵劈在银色刀芒上，放出钢铁碰撞的清脆声响。
三尺刀芒剧烈震动，伸缩不定，仿佛有点不堪重负般。宁小凡不由暗叹一声，无论如何，灵木气兵终究是灵力凝聚，没法与真正的刀剑相比。一般的刀剑，宁小凡随手可斩破，但这可是断水流，而且是握在黑川一护手中的断水流。
就在这时，黑川一护刀光一转，人随刀走，化为一道匹练刀芒卷向宁小凡。他人还在空中，已经瞬间劈出十一刀。一道道凌厉的刀光笼罩住了宁小凡全身。
在刹那间，黑川一护就已经贴近宁小凡一丈之内，要和宁小凡贴身肉搏。
宁小凡对此，只是一拳打出。
“轰隆！”
虚空中传来滚雷般的低沉声音，仿佛巨型磨盘在转动般。宁小凡这一拳，速度无比迅速，仅次于音速。虚空都在震动，仿佛差点被他打穿般，这一拳的一往无前之意，足以让泰山失色。一般神境若面对这一拳，恐怕早就色变，手足无措。
但黑川一护半步筑基何等强大。
他一刀在手，刀身在空中撩、刺、截、拦、崩、抹、带、缠，一瞬间就连续变幻十数次，如行云流水般，连打带消，泄去了宁小凡大半劲气，然后才最后诸刀合一，化作一刀，劈在了宁小凡的拳头之上。
“当！”
一声仿佛洪钟大吕的声响。
就似铁棒砸在万斤铜钟上面，两人这一击，不仅仅夹杂着万钧内劲，更是肉身与力量的比拼。随着刀拳相交，黑川一护和宁小凡的脚下都猛的一陷，硬生生插入了地板之中。用钢铁打造的天塔，都被他们踩出了四个脚印。
黑川一护再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震撼。
他没想到，宁小凡竟然真敢凭借肉身，硬扛了他一刀。要知道，哪怕内劲再强大，罡气再凝实，也不可能挡住他劈开瀑布的一刀，但偏偏宁小凡挡住了，而且似没有收多少伤。
却不知道，宁小凡也有些吃惊。他身体摇了摇后，收回拳头，发现自己手背上竟然现出一道白痕。这是他修成青帝长生体以来，第一次有人能伤到他，哪怕是仅仅敢斩破皮。
“好！”
宁小凡不惊反喜，哈哈大笑，浑身战意沸腾，如同海洋般涌动。
他再次一拳打出，这一次不像之前纯粹靠蛮力，反而古朴大气，带着一股苍茫古老的韵味。仿佛仙人下界演示拳法。宁小凡人随拳走，就似一只蛰伏已久的蛟龙，猛的腾空而起，化作翱翔九天的苍龙，游曳婉转，当空乱舞。
面对宁小凡羚羊画角，妙若天成的一拳。黑川一护同样面色前所未有凝重。断水流在他手中，以蜗牛的速度，似慢实快的辟出一刀。
这一刀还在虚空中，就连续变化十七八次，最后尽数化作一个圆满的刀环。刀光圈起一个巨大的圆，布满他周身，就仿佛太极拳般，带着平和的禅意。武道到了黑川一护这个境界，一切武功奥义真是信手拈来。地球上的武道对他，几乎是一眼望去就能通明的。
“咚！”
拳剑再次相交，刀环破碎，黑川一护暴退了三四步。手中断水流剧烈颤动，仿佛要折断般。宁小凡这一拳，力量并不比之前大多少，但拳法之高妙，简直超乎黑川一护的想象。让人他任何技巧都失去作用，最后只能硬扛宁小凡一拳。
而凭着肉身力量，他显然落在绝对下风。
“不错，再来！”
宁小凡长啸一声，震动夜空，长发飘散，黑衣猎猎，灵力沸腾，眼中青芒暴涨，战意如怒。他双手环抱，仿佛将整个东晋的夜空都环入怀中，抱天揽月，夹杂着万钧气劲，一击翻天。
“真武三十六式，第一式，摧岳手！”
气劲滔天砸下，虚空翻转，青光闪耀。黑川一护面沉如水，内劲精神提升到了极高，手中长刀仿佛重若千斤般，徐徐画圆，牵引着宁小凡的绝世拳劲。这一击之强，便是他都不愿迎接。
“嘭！”
黑川一护退后数步，拳劲砸落在天塔上，把一大块铁架硬生生砸落。宁小凡瞬间欺身而上，双手如鸟翅般张开，凌空一剪，青色光芒如剑。
“第二式，揽仙捶。”
青色巨锤凌空轰来，黑川一护竖刀于前，一刀斩出，劈在了青芒的中心。劲气剧烈爆炸开来，他不得不被逼的再退散步。
“第三式，拘魂指！”
宁小凡没有丝毫停顿，继续一拳打出，虚空震动。黑川一护神色越发低沉，举刀再接再退。
“第四式，摘星手！”
“第五式，碎空震！”
.....
“第七式，裂山河！”
当第七式裂山河斩出的时候。
宁小凡并指如剑，凌空一道金色的光芒仿佛将天地都斩破。
这道金线无比凝练，只有一指粗细，却让黑川一护前所未有的色变。他连连退后，几乎绕着整个天塔都退了一遍，最后已经推到了塔身边缘，背后一步就是数百米的悬崖高空。
面对宁小凡这撼动苍穹的一击，黑川一护再无可退。
这位东瀛剑圣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爆喝，眼中射出璀璨的白芒，猛的举起长刀，竖过头顶，他的刀尖、刀身与人几乎连成一线，最后和整个天塔都仿佛融为一体般。他的全部精气神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凝练过，晋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水平，仿佛所有的力量都要融化合为一点。
“古剑流奥义-舍身斩！”
刀气冲天而起，几达数十米高，白色刀气惊天动地，仿佛整个天塔都凌空升高了一截。无数人在遥远的地方，都看到这这一幕，不由惊疑万分。
黑川一护此时眼中只剩下了宁小凡，他踏前一步，震天动地。
然后手中的数十米刀芒凌空劈下，匹练刀芒仿佛要将整座铁塔都斩破般。随着刀芒与金线撞击在了一起，虚空都发出震动，铁塔更是吱吱作响，似再也无法承受两人的一击。
在白色刀芒与金色光线纠缠时，黑川一护却忽的舍弃刀气，人随刀走，人刀合一，化为一道匹练的银色刀芒向宁小凡袭来。
原来，这才是舍身斩的真正奥义。
此时的黑川一护将全身的所有力量凝聚到了这一点，如同古代的刺客般，舍身取义，不成功，便成仁。这是他一生中斩出的最强大的一刀，黑川一护相信，便是筑基在这里，自己也能一刀斩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击，宁小凡面色不动，只是缓缓打出一拳。
“咚！”
虚空在这一刹那间被洞穿，白色的云环向四面八方扩散而去，呼啸的雷震声还没有响起，宁小凡的一拳已经先行打了出去。
正是宁小凡威震武道界的武学。
巨灵神拳！
迄今为止，没有一人能接的上宁小凡这巨灵神拳，哪怕是黑河神在他这一拳之下，都反应不过来，只能被凌空打碎。而黑川一护此时，也仅仅只来得及将刀尖对准宁小凡的拳尖。
“轰隆！”
当拳尖相触时。
前所未有的爆炸声在天塔上空响起，如同无数枚炮弹同时炸落的声音。宁小凡的巨灵神拳实在是太强大了，任何人都没法扛得住，包括黑川一护同样如此。几乎在拳头与刀剑相撞的一刹那间，宁小凡的无匹拳劲就已经撞断了‘断水流’，然后硬生生突破了黑川一护的护体罡劲，砸在了他的胸口。
黑川一护噗的吐出一口血，胸口凹陷，整个人被宁小凡一拳打落，从铁塔上摔了下去。
而此时，劲气的余波才彻底爆炸开来。
“吱吱！”
所有人同时抬头，仰望天空。就见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天塔仿佛不堪重负一般，塔尖竟然徐徐折断，那由无数钢铁组成的巨柱，竟然从中间断成了两截，缓缓向地上坠去。天塔，竟变得秃头了！
无数人目瞪口呆。
“这还是人的力量吗？”
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呐呐自语。
他们虽然没有见到两人的交手，但已经可以想象铁塔之上，是何等空前绝后，璀璨的一战了。两人必然是站在整个世界之巅的武者。
“谁赢了呢？”
更多人则关心胜负输赢。
随着烟雾散去，有眼尖的，抬头望去，就见到二百多米高的塔顶上，只剩下一个人站在那。武者的视力非常好，见那男子浑身青光闪耀，黑衣黑发，长衣猎猎，顿时不由神色大变。
“是宁逍遥？”
“剑圣大人呢？”
“难道宁逍遥赢了？这怎么可能？”
雨生龙之介等东瀛武者们齐齐色变，血瞳王更是如丧考批。三菱大吾等东瀛高层同样面沉如水，心中恼怒。而华夏的武者们，则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欢呼声。
宁逍遥赢了！
华夏武道界赢了！
白子岳等人都都欢喜的互相拥抱着。与他们成鲜明的对比，周围的东瀛武者，一片愁云惨淡。
“宁逍遥不愧是神榜第十五的强者啊。”
有从欧美赶来的格斗大师暗叹道。
连朱雀眼中也闪过一丝疑惑，难道真是宁小凡赢了？他这么强？
而此时，宁小凡立在塔顶，黑发在夜风中飞扬，神色却并没有放松，反而有着一丝凝重。
“刚才那股气息…似乎有点像突破筑基境的样子。但与筑基又不同，显得非常简陋、仓促，并没有做到精气神的真正大圆满合一，更似残缺的筑基，这难道就是地球上的晋升筑基？”
宁小凡正想着的时候。
他的脚下猛的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就仿佛火山爆发般。
宁小凡身形飘散出数米外，就见到一个黑色身影猛的撞破钢铁地板，冲天而起。那人飞天而上后，竟然不坠落，反而离地数米，凌空站在了夜风之中，袖袍咧咧，目光如电道：
“宁逍遥，多谢你了！”
来人赫然是黑川一护，他此时立在虚空中，庞大的气劲将他包围着，让他并不坠下。尽管头发披散，衣衫褴褛，长刀折断，甚至连胸口都有深深的凹了进去，但黑川一护不但没有丝毫挫败沮丧，反而满脸喜色。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直没法踏入筑基。”
“宁逍遥，你永远没法想象，筑基是多么强大。我仿佛能掌控整个天地的力量，便是东晋都在我脚下，我可以看到数公里外的行人的一举一动，我能够借用天地力量，我一拳就能把你碾碎！”
黑川一护伸出双手，满脸陶醉的说着。
他一边说，气息一节节暴涨，仿佛永无止境般，迅速突破了神境的极限，向另外一个境界升去，就像人类进化成超人般。无论是精神、肉身、还是真劲都快速的增长着。他的精神力甚至开始外放如实质，如同触手般，向四面八方射去。
筑基是一种蜕变，哪怕只是残缺的筑基境，但也终究踏入那个境界了。
黑川一护说完，伸手对宁小凡一指：
“为了感谢你，就去死吧。”
他眼中射出兴奋的光芒，一道白茫茫雾气组成的刀芒轰然间从天砸落，向宁小凡压去。这道刀芒虽然只有十丈长，但里面的劲气却前所未有的凝聚，化为实质，如同泰山压下，比起黑川一护之前全力出手都要强得多。
对此，宁小凡神色没有一点惧怕，反而露出一丝轻蔑：
“不要说你这个半吊子还没晋升的筑基，便是真正的筑基在这里，我有何惧？”
“今天，就让我杀了筑基，给天下看看。”
宁小凡说完，缓缓伸出双手。
“真武三十六式，第十式……”
“日月轮！”
轰然之间，天地倒转，混沌翻腾，虚空之中仿佛有大日与明月齐现。无论是东晋都的住民，还是在塔下观看的众多来自世界各地的武者们，都见到了前所未有的一幕奇景。
在黑夜如幕的天塔顶端，竟然同时有一轮太阳与一轮月亮同时现出。
日月齐现，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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