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这份心意无法深藏心底 第9话 喝酒聚餐与我

  
  
  
    以人事命令强迫调职或异动是陈年陋习──我个人这么认为。原本明明是想在这个地方工作才就职，却突然被派到其他地方。而且员工还无法要求变更或取消命令。尽管名义上是升职，心理上终究是种负担。这次惨遭人事命令指定的员工一共有六人，会计部有一人，业务部也有一人中选。于是会计部与业务部合办欢送会。听说部长之间感情不错，计画很快就敲定了。在午休时间的员工餐厅，我从佐千原小姐口中得知这件事。数天后的早上──「今天不用准备我的晚餐。」吃早餐时，我对奏音如此说道。顺带一提，今天很罕见地早上就吃烤鱼和味噌汤。「昨天睡前说过了吧？我没忘记。是欢送会吧？」「嗯。只是以防万一，提醒一下。」毕竟两人来到我家后，这是我第一次下班后参加餐会。也因此我心中有些不平静。刚才的对话好像夫妻啊──绝不是因为我刚才冒出这种感想。「请问预定几点回来？」我无法回答阳葵这个问题。因为没有明确的结束时间。这次是欢送会，结束后肯定还会续摊。「不晓得……只知道会在最后一班电车前回来。你们可以先睡。」……这也像夫妻之间的对话──不要没事就往这方面想啊。「这样啊……我明白了。回家路上请小心喔。」「喔、嗯。」这种罪恶感是怎么回事？把两人留在家里，自己去聚餐，居然会有这种内疚的心情。我要冷静。这只是职场应酬，和她们两个没有关系吧。……哎，尽可能不要太晚回家吧。今天的工作没出纰漏，顺利结束了。虽然部门的气氛比平常浮躁。虽然并非关系特别亲近，但是一起工作的同事要离开还是让人有点寂寞。在这有点伤感的气氛笼罩下，我们移动到车站附近的酒馆。因为是由会计部与业务部合办，人数还不少。下凹式暖桌炉座位的包厢相当宽敞，但是所有人就座后感觉很挤。哎，也许是因为男性比女性多吧。因为这间店的用餐时间限制为两小时，用不著担心拖泥带水。这点很好。看来应该能在最后一班车之前回家。「驹村先生和矶部先生，辛苦了。」佐千原小姐坐在我旁边。我微微低下头。这几秒当中，她仔细打量我的脸。……怎么了？刚才短暂的空档，我有表现出奇怪的态度吗？就在我搞不懂原因而纳闷时，矶部身子向前倾，探出头。「佐千原小姐也辛苦啦。」矶部也向她打招呼，这时菜单传到眼前了。看来饮料可以自选。不过要选也很麻烦，就随便点个生啤酒吧。反正平常在家都喝发泡酒。所有人迅速决定好用来乾杯的第一杯饮料，等待数分钟。用托盘端著大量饮料的店员现身，刚才闲话家常的悠然气氛顿时转变为「应酬餐会」的气氛。「呃～～那就先请本次人事异动的成员，业务部的一桥与会计部的千条说几句话──」业务部的部长如此开场，欢送会开始了。酒足饭饱，顺利结束第二摊后，我决定先离开。这时矶部和佐千原小姐顺势跟著我离开，两人大概原本就在等待脱身的时机吧。还有不少人要续第三摊，让我有些吃惊。明天不是假日，大家体力还真好。「矶部和佐千原小姐不参加第三摊吗？」「哎～～工作上的应酬到第二摊就够了啦。上司也在场，再待下去没什么乐趣。」「我也和矶部先生一样。」「果然这样想很正常吧？要喝还是找一群能轻松聊天的人──啊，乾脆我们三个自己续摊？」「不了，我想睡觉，先回家了。」「我今天也……」矶部心目中「轻松聊天」的名单里有我，确实让我有点开心，不过奏音和阳葵还在家里等我……「是喔……」「哎，有机会再去吧。我很乐意！」矶部的神情显然很消沉，佐千原小姐出言安慰。矶部举起一只手，虚弱无力地回答：「啊，我只是随便问问，别在意……」呃，真的不好意思啦。「哎呀～～……我真的打击很大耶～～……居然是一桥被调走……」走向车站的途中，矶部深深叹息。老实说，同一句话我大概听了四次。矶部喝了不少，似乎已经醉了。「你们交情不错喔？」因为部门不一样，我和矶部所说的一桥没说过话。况且我也没有主动向陌生人攀谈的积极个性。阳葵那次──真的是我绞尽勇气才办到，况且状况特殊。「之前的联谊都是他当主揪啊……接下来我要拜托谁让我参加联谊啊……」「你在担心这个喔？」「欸，驹村，帮我介绍一下啦～～……可以帮我拜托你女友吗？」「我讲几次了！我真的没有女友！」矶部至今仍然对我有女友这件事深信不疑吗？这代表奏音和阳葵的影响在我身上真的有那么明显吧──然而我自己很难对此有所自觉。伤脑筋了……唯独这两人的存在，我得想办法隐瞒。照矶部的个性，说不定会说跟女高中生交往也没关系──我是觉得自己不该怀疑同事的品行，但是别人有哪种癖好，我也一无所知啊……这时我突然感觉到视线。佐千原小姐再次盯著我的脸。「那个……我脸上有沾到什么吗？」因为打从欢送会开始前她就这样观察过，让我心生不安。「啊，对不起。不是这样──我只是觉得驹村先生表情看起来好像很想早点回家。」「──咦？」出乎意料的一句话。「看起来……很想早点回家？」「是的。在欢送会开始之前，就从你身上感觉到这样的气氛。」「…………」今天应该能早点回家确实让我感到庆幸──但没想到居然显露在脸上了。「啊，我不是说驹村先生的表情很明显喔！这种气氛我能隐约看出来。」业务部难道在培育超能力者？佐千原小姐的自述让我不禁有些颤栗。「呃，不过我真的没有女友喔，请不要把矶部的玩笑话当真。」「呵呵。那就当作是这样吧。」矶部狐疑地盯著我。就叫你不要再乱猜了。我这么想著的时候抵达了车站。我和矶部的月台是相反方向──「佐千原小姐呢？」「我搭1号线。」「啊，和我一样耶。」满脸通红的矶部露出软绵绵的笑。看到他那少年般纯真的笑容，佐千原小姐轻声低吟：「唔……」……哎，刚才的反应确实算得上可爱，我的内心也不禁有点动摇。话说觉得男人可爱又是怎么回事？不过矶部这么醉……真的没问题吗？这时我才开始担心他能不能平安回到家。「不好意思，佐千原小姐，这家伙就麻烦你了。」「好的。我会好好看著他，别让他从月台摔下去。」「这家伙要是对你开黄腔，可以扁他。」「你喔……把我当成什么了！就算是我，也不会乱开黄腔啦。」「呵呵，没问题的，驹村先生。我也很明白矶部先生不是那种人。」「…………人家很相信你喔。」「我就说我不会开黄腔嘛！」佐千原小姐看著我和矶部拌嘴，笑了一会儿后──「我走喽～～」「明天见～～」两人轻轻挥手，走上月台的阶梯。我则往两人的反方向迈开步伐。看一下时钟，现在刚过晚上十一点。奏音和阳葵大概已经准备就寝了吧。也许奏音还在看连续剧。──我注意到自己一放松就想著那两人，不由得在心中苦笑。刚才被佐千原小姐一语道破时让我很惊讶，也许我的反应真的很明显……等待电车抵达的时候，我感到一阵热爬上脸颊。今天明明就没喝那么多啊。六六闪读 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