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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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校时,她已经坐在座位上稀松平常地跟周遭的朋友聊天了。开心谈笑的她,在我眼中却跟过去有很大的差距。她一看到我,就笔直朝我走来。「天野同学,方便谈谈吗?」由于单方面知道了她的秘密,我最不想看到的人就是她,她却完全没意识到我的心情。这种一如往常的模样,看起来特别令人难受。我被她带到空无一人的教室,只剩我们单独相处。虽然不清楚细节如何,但她的病严重到让妈妈露出那种苦涩的表情,想到这里,我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昨天为什么没回我讯息?」「抱歉……」「讨厌,我等很久耶──」她就跟平常没什么两样,我甚至觉得,把昨天从妈妈那里听来的消息当成一场梦还比较自然。「我问你,你为什么无时无刻都在笑?」得知她生病之后,我现在已经搞不懂她为什么整天都能这样笑嘻嘻的。「因为我无时无刻都很开心啊──」说了「很开心」的她,彷佛真的很开心似地笑了起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她生病这件事,难道真的只是误会一场吗?我尽量装得若无其事,用最明朗的语气问她:「你的病还好吗?」我希望她能用「这什么问题啊」这种否定句回答我,但她笑容依旧,有些困扰地说:「……啊──你知道啦?」她还是带著微笑。不对,那种僵硬又不自然的表情称得上是微笑吗?「还好还好,别担心。」「真的吗?」「……要开始上课了,放学后来顶楼一趟吧。今天别去社团了,我想跟你好好谈一谈!」她这么说道,还是平常无忧无虑的样子。我一整天的思绪都系在她身上。见面时我该说什么才好?她又要跟我谈些什么?这些无解的疑问在我脑海中不停打转,回过神来才发现打钟了,钟声提醒我一天的课程到此结束。我依照她的指示,拖著沉重的步伐走上顶楼。来到最高楼层后,我打开学校规定禁止进入的顶楼大门。她跟平常一样在这里仰望天空,夕阳映照在她身后,让我想起第一次被她叫来那天。但我之所以会觉得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是因为我跟她的关系与当时已大不相同了吧。可能因为我无意间得知了她的重大秘密,对她的理解也越来越深。「今天的星星看起来也在笑吗?」「没有,今天好像有点悲伤,感觉无精打采。」「这样啊。」我们说了些不著边际的话。此刻的我们都是演技奇差的烂演员,还试图演出平常的模样。「你要跟我说什么……?」「当然是生病的事。」待会儿要谈的话题,跟以往那种轻快的谈话完全不一样。「我想让你知道我的一切,希望你能听一听。」我没办法立刻给她答案。她等等要说的一定是我不想听的事,也不是我该听的事。可是……「好,我会听。」沉默许久后,我这么回答。我虽然不想听,却也不得不听。我已经触碰到她的禁忌,所以有义务听她说。无论听或不听,我都一定会后悔。于是我对自己说:现在就学学她的座右铭,与其不做而反悔,不如做了再后悔。我的回覆让她有些讶异,但她立刻切换表情。「谢谢。」隔了一会儿,她态度平静地娓娓道来。「我生病了。简单来说,是血液方面的病。」从她口中说出的这些话,跟她本人实在太不相符,所以我依然不敢相信。不对,我应该是不想相信吧。「我的血液不肯认真工作。」「……」「必须移植骨髓才行。」然而,听到这句不像她会说出口的话,我只能选择相信。「但医生说一直找不到适合我的骨髓,再这样下去恐怕时日无多。」我感受到宛如心脏被贯穿的巨大冲击。「时日无多」,这就是她的现实。这是我最不愿去思考的可能。虽然从妈妈的表情就能猜出一二,但最让我难过的是,她的病情并没有好转。「你总是顶著一张笑脸让我伤透脑筋,结果你竟然……」「无法置信吗?但这就是真正的我。」她爽快地这么说道,彷佛在告诉我她所说的句句属实,要我接受。随后,她语气平静地继续诉说。某天她受了点小伤,却莫名血流不止。所以才发现了这个病症。之后她就常跑医院,也时常请假没来上课。知道自己没剩多少时间,才决定放任自我。「我接受了自己的病,也决定要随心所欲活到最后一刻。」「所以你才说要全力活在当下……」「对啊,我想在死之前做点什么,才会不顾他人的困扰,全心全意往前冲。」「这样啊。」她说话的声调并不沉重,看来是真的接受了自己的命运。跟我同年的女孩子居然看破了生死,这个事实太令人悲伤了。她又说了一句「然后啊」,语气非但不沉重,还充满了愉悦的跳跃感。「我在这个时候遇见了你!」「咦……?」她的声音、手指和视线都指向我,所以我不禁讶异。「你还记得吗?下雨天的烟火大会,你对我举起相机的那一刻。」我当然记得,至今也仍历历在目。要说我是因为想拍下那个瞬间,才答应当她的摄影师也不为过。「当时的你真的好厉害,认真盯著相机的模样非常帅气,在我眼中无比耀眼!于是我开始好奇,这么认真的你到底在相机里看到了什么,又能看到什么样的世界?结果回过神来,我已经去找你搭话了。」与其说是搭话,可能比较像威胁就是了──她神情有些愧疚地这么说。「所以我才找你当摄影师,这就是非你不可的原因。毕竟你之前说过『还有很多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嘛。」原来她是这么想的,我难掩惊讶。所以,我也把当时的想法说出口:「那时候我实在太想拍你了,才会接受你提出的摄影师邀约。这次我一定要拍出你当天的模样。」我又说了声「可是」。这或许是我第一次在跟她聊天时转移话题。「我没办法拍摄你的病容。」「嗯。」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点点头。「对不起。」「没关系。」她点点头,彷佛明白了一切。我实在没有勇气帮生病的人拍照。她也没有责怪这样软弱的我。我想起答应病患的要求,不停为他们拍照的爸爸。去见爸爸最后一面时,他把惯用的那台相机给了我,还说「妈妈可能会反对,但我相信辉彦一定能拍出最棒的照片」。现在已经没办法得知爸爸说的「最棒的照片」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想找到答案,才会怀著这股执念拍到现在。以她为模特儿的那些照片,基本上也都带有这份心情。过去的我一直在追寻「最棒的照片」,而她将部分的定义告诉了我。爸爸曾经说过,让被摄者在相机前展露笑容不是件容易的事,但由于她无时无刻都笑嘻嘻的,所以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件事苦恼过。可是,我搞错了最根本的问题。爸爸拍照从来不是为了留住笑容,一定是为了让人们欢笑才会拍照。对爸爸来说,相机是让人露出笑容的唯一方法。就像我对当时那个让我踏上摄影之路的女孩子做的一样,拿起相机,让人们露出笑容──这一定是爸爸想表达的意思。我在跟她相处的过程中学到了这件事。她之前说的「想拍照的瞬间」,一定是这个意思吧。我要拍的不是强掩在病容之上的笑容,而是她面对镜头时发自内心欢笑的照片。身为她的摄影师,这就是我的义务。她已经接受了自己的病情,才会露出现在的笑容。所以我要拍的不是这个,而是发自内心的笑意。爸爸一直用这台相机在做这件事。我办得到吗?虽然没什么自信,但我不想放弃。「辉彦,发生什么事了?」隔天放学后,我正准备参加社团活动时,忽然被垒这么问。「什么?这话什么意思?」「昨天放学的时候,绫部一个人在哭耶。」「……」今天的她跟朋友们谈笑风生,看起来相当正常,一如往昔,或许也可以说就和前阵子的状态差不多。「我正好在教室里遇到她,虽然她没告诉我为什么在哭,但辉彦你应该知道些什么吧?」「这……」「不管理由是什<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af888c;">(继续下一页)六六闪读 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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