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日野与永藤』

  
  
  
    “日野不无聊吗？”从身后传来了不同于淋浴水声的，液体跳动着的声音。我梳洗了一下头发，之后回过头去。家里的浴缸以墙壁的一角为基础形成一个四边形。按永藤的说法，光浴缸就比她家整个浴室都要大。材质是高野槙木。永藤在那个浴缸的边缘上靠着双臂，像是浮起来一般地浸在水中。腿扑腾扑腾地，有时候，屁股会露出水面。“什么呀？”“我觉得每天都”嗯，永藤话没说完，就来回看向天花板和墙壁。不知是不是因为泡的时间太久了，已经连耳朵都染上了浓色。洗头发和身体的时候明明很随便，但是泡在水里的时间却特别长。于是，像是煮熟了一般的永藤的发言，更加让人感觉轻飘飘的。我姑且试着思考了一下，但结果还是完全不明白。“我说你呀，别再脑子里只想了一半，然后又只说个结论呀”我将洗澡桶里的水从头泼下之后，对永藤告诫道。“但是全都要听的话也挺麻烦的，你就恰当地说一说吧”“真是任性啊日野”要不要把拿着的洗澡桶扔过去，我稍微犹豫了一下。“你是从哪说到这个话题的”唔姆姆姆，永藤偏靠在浴缸的边缘，脸都压扁了。看上去是一副正在思考的模样，但我感觉并不会说出多少东西。毕竟是永藤。我把澡桶放在一边，从胳膊开始按序清洗。我突然意识到，身体的清洗顺序也是决定好的吧。永藤是怎么样的呢，我想到这一点，于是试着回想一下之前所看到的场景。“浴室。在这么宽敞的地方只有一个人的话不是会无聊吗”永藤像是总算说了出来似的，简单易懂地总结了她的想法。果然很短。“就这样？”“嗯”这哪有值得烦恼的事情。但是无聊吗，我歪着脑袋，有些不明白。配合着我的动作，打湿了的头发贴住了我的脸颊和脖子。“洗澡的时候没有考虑过无不无聊什么的呢”“那都在考虑什么？”“什么都没有。发发呆，或者想想看过的漫画的后续之类的”“脑子多用一用比较好哦”“我看着你就觉得确实是这样”明明永藤就这个样子，在学校的成绩却比我好，真是不可思议。难道说要比我更好的动着脑子吗？“那，现在呢？”“啪叽啪叽的真是好吵啊，我正在这么想”永藤的双腿正啪叽啪叽地拍打着水面。就像是习惯一样不断做着这个动作，本人被指出之后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啊这个“说着看向自己的脚尖。和永藤的皮肤一样，她的脚的颜色也是刚刚好。“这可是把日野从无聊之中拯救出来的，伟大的腿哦”“真是麻烦，就那样吧真是的”连脚掌都好好地清洗了过后，我冲了冲淋浴，走向了浴缸。浴缸非常宽阔。就算说永藤比我要个子大，也没法装满。无论在什么位置，我想怎么进入都可以。然而我却飞似的来到了她的身边。一直浸到肩膀也进入水里，之后我面朝墙壁，嘿地笑了。“……真是没动脑子”稍微拉开了一点距离，永藤的旁边出现了空隙。我理所当然的过去填上了这一点空隙。要是不加考虑的话，马上就会变成这样的状态。“我很喜欢日野的浴室呢”“是吗”“啊，还有日野也喜欢”“居然是顺便的吗”被随便地倾诉了爱意。永藤的腿和屁股一上一下的。“说起来日野”“什么啊”永藤笔直地面朝着前方，沉默了。啪叽啪叽拍打着水。稍微等了会，我再次问道。“什么啊”“要说什么我忘了““……我就知道”就那样一段时间，我和永藤一起在水里煮着。之后实在是迎来了极限，站了起来。“该出来了哦”“好好地数了一万了吗”“数了数了”我随便地点点头离开了浴室。不知怎么的永藤也跟在我身后。在修学旅行的前天晚上，永藤来到了我家。好像是说因为明天要修学旅行所以今天来我家住。真是意义不明。“是刚被捞上来的日野”之类的，永藤一边说着像这样莫名其妙的话，一边走过来抓住了我的两只胳膊。“别抓我的胳膊，去把脑袋擦干呀”头发上的水滴都啪嗒啪嗒地滴到我身上来了。“哎呀”永藤旋转起脑袋，头发被甩了起来，飞溅的水滴气势十足地袭击了我。鼻子和额头就像是受到了斩击一般。这家伙，我虽然有些吃惊，但还是擦拭着站在一旁的永藤的身体。两个人的话更衣室实在是有点小。“话说回来到底为什么要一起洗澡啊”在我准备去洗澡的时候，永藤好像理所当然似地跟了过来。“诶？因为好玩”“……你和小时候还真是没什么变化啊”胸部的大小除外。“这么大的浴室要是只有一个人的话，总觉得很浪费”“就不能感觉是奢侈吗……”真是在奇怪的方面消极的家伙。在换上睡衣的时候，永藤说道。“味道很淡呢”“啊？”“啊啊日野家的饭”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之前我告诫她的事情，永藤补充道。“是的呢。家里的那帮人好像就喜欢那样”连菜单都是统一的清淡的食物。家里的一贯的做法也好，还是传统也好，总是都很纤细。为了不违背已经决定好的事项，父母和上面的哥哥们也都执行得非常彻底。与外界隔绝的，古老体制下的东西意外的哪都是。先不说好与不好，我家就是其中一个。“那是日野妈妈做的饭吗”“是佣人做的饭”母亲会去厨房大概就是在泡茶的时候吧。不在家的时候也很多。永藤只是无意地擦拭着头发，衬衣就和胸部一起摇晃着。人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欸你这个”，我这样说着，从下而上地托起永藤的胸部，毫不留情地撞上了脑袋。“味道很淡的话，总觉的也没什么吃过饭的感觉呢”“是的呢”在那样的互动中，对话也仍然在进行着。“所以我要吃点心”“真是厚脸皮啊你这家伙”什么的虽然我这么说，从更衣室出来之后还是顺路去了厨房。茶点心之类的还是有的吧。不知道厨房是不是在为了明天做准备，正在煮着什么东西，有一股萝卜的味道。站在锅前的佣人注意到了我。“有什么事情吗？”“嗯，有点”我一边瞒着佣人，一边确认着架子和调理台。之后找到了好东西之后，就马上离开了。茶的话就喝房间里剩下的就好了吧。我向在走廊里待机的永藤展示我的战利品。“找到了金平糖”“不错呢”这是我之前去附近的茶馆领东西的时候看上的。虽然没什么关系，但是茶馆家的女儿胸也很大。人类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译注：这个茶馆家的女儿，大概就是同为入间人间作品的《少女妄想中》中的姑姑芹）两个人回到二楼我的房间。永藤的床铺没有铺在客房里而是在这个房间。因为并不像对客人那样敬畏，所以也就没放在客房吧，我想。不知是不是因为还有些晕晕乎乎的，像是被永藤引诱着一样，我脑中突然跳出这样的感想。“要什么味道的？”“红色的”“在问你味道”我拉扯永藤的脸颊。刚被捞出来的永藤多亏了长时间的泡澡，浑身都像发着光一样。“金平糖不全都是砂糖的味道吗？”“和那样的不一样的”我拿出四个罐子给永藤看。永藤看到后，歪着脑袋表示不解。大概是因为和想象中的金平糖大不一样吧。“红茶和咖啡，抹茶和这是……焙茶吗？”颜色一个个都很阴沉，有些难以区分。“这不都是茶系的颜色吗”“这里就是这样的家庭哦”永藤挨个盯着看了看每罐的盖子，选择了抹茶味。砰地打开盖子，“不错的响声”永藤一副好像沉醉着的样子。合上盖子。“为什么啊”我还没说完，她砰砰地打开又合上盖子，开始享受盖子开合的声音。“快点吃了”“姆”永藤阴沉着放下盖子。真是不管做什么都总是摸鱼的家伙。永藤最初像是尝尝味道一样地，只将一粒绿色的金<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af888c;">（继续下一页）六六闪读 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