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沉默之诗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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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早上的会议中,听完佳菜子与由美的出差报告后,浩二郎陪佳菜子前往「un endroit雄琴」。对于由美提出的personal song,真颇感兴趣,表示无论如何都要见Pasonal Asia研究所的所长宫前响子一面。第一次看到真如此积极,浩二郎便尊重他的想法。当然,由美面有难色。但她相信真说的「我不否认音乐的可能性」这句话,决定替他介绍。两人在中午前抵达「un endroit雄琴」,寿子立刻出来迎接。佳菜子事先联络过她。在赤城家客厅里的桌旁坐下后,寿子端出冲好的咖啡放在桌上。「听说妳们是当天来回,辛苦了。」寿子对佳菜子说。昨天傍晚,寿子接到达男的电话,得知佳菜子和由美骑机车过去,吓了一跳。「不会,我只是坐在后座而已。我们才要谢谢三宅先生,帮了许多忙。」「三宅先生非常惊讶,这些陈年往事他完全不知情。」寿子也就座。「绢枝女士与令尊的状况还好吗?」浩二郎询问。「妈妈还是老样子,一句话都不肯跟我们说,只对固定照顾她的护理师说的话有反应。爸爸能坐起身,但主治医师规定会面时间不能超过三十分钟,而且只能简单闲聊。」「绢枝女士对令兄的态度也一样吗?」「是的,一样。」「看来,还是等到令尊身体康复后,我们再进行询问比较妥当。接着,我请橘小姐向您报告,昨天从三宅家取得的相关情报。」浩二郎以眼神向佳菜子示意。「好的。啊,咖啡请趁热喝。」「谢谢,那我就不客气了。」浩二郎拿起杯子。佳菜子喝一口咖啡后,道出良藏与美铃透露的内情。「妈妈没有户籍……这样啊,所以才没有办结婚登记,也没有银行帐户。」寿子似乎正努力理解这些话的内容,始终愁眉不展。「绢枝女士不须负任何责任。」浩二郎打电话请教律师朋友,朋友在电话中替他上了一课,让他理解无户籍问题的概况。为什么会没有户籍?大抵不出几个原因,从三百日问题、民法七七二条的嫡出推定,到父母因战争、灾害等原由失去户籍,还有居无定所加上贫穷,或是丧失记忆等生病的缘故,甚至有反对户籍制度而不设户籍的人。「这是明治时代制定的法律,与现状有诸多不符之处。因此,为了解决三百日问题,法务局修改住民票的办理程序。没有户籍的人透过调查双亲的姓名、出生地等,向家事法院申请取得户籍的调停与裁判,就可能重新入籍,取得户籍。这么一来,令尊与绢枝女士便能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浩二郎露出微笑。他十分明白,无论是向法务局或家事法院提出申请,都不是能简单通过的手续。但绢枝与寿士接连病倒,委托人一定相当忐忑不安。调查至今才刚有头绪,耗费心神的程度已足以让委托人萌生放弃的念头。现在最大的敌人,是绝望。「你的意思是,可以让他们结婚?」寿子的表情柔和许多。「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必须查明绢枝女士的身分。」以绢枝目前的状况,虽然不容易,但只要能查明出身地,就能找出知晓绢枝的亲生父母是谁的证人,说不定还能搜集到许多旁证。「但实相先生,下关这件事,我从没听绢枝阿姨或父亲提过。」寿子的表情再度蒙上阴影。大概是眼圈发黑的关系,看起来像在低头啜泣,情绪似乎非常低落。「现在已有新的线索,其实不用那么悲观。只是,为了能有新的进展,想拜托您一件事。」「什么事?」寿子的表情僵硬。「请相信我们,让我们看看绢枝女士的私人物品。包括绢枝女士跌倒的地方,我们都想深入调查。」「这得问过父亲才行。」浩二郎当然明白,先获得寿士的允许再进行下一步,非常合情合理。但考量到可能造成精神上的负担,他判断与其取得寿士的允许,不如争取女儿寿子的理解比较容易。这也是浩二郎提出这个不像他作风的强硬要求的缘故。为了准备今天早上的会议,浩二郎比平常更早到侦探社。准备结束,他滑动办公椅,眺望白板。白板上有一幅真上次分析绢枝伤痕时画的人体图。真以红笔画出从下颚到颞骨乳突的擦伤,说是围裙的绑带造成。若是如此,人往前倒,居然没有用手腕或手肘支撑,导致腰部和左侧头部撞伤,这样的画面在浩二郎脑中始终无法建立起来。通常往前扑倒的人,随即会往左偏,最后左侧身体着地。这时,第一个撞到的应该是左骨盆,接着才是左侧头部。这么一来,围裙就成了腰部的缓冲垫,而绑带随着身体倾斜,会拉扯到下半身。怎么会出现从下颚到耳朵后方,这种由下往上的擦伤?发现这个疑点,浩二郎不禁对寿士的证词产生怀疑。对证词有所疑虑时,就从证物里找答案。这是浩二郎当刑警时,前辈告诉他的话。若是发生案件,要调查现场的遗留物品;若是寻找回忆,当事人的私人物品便是关键。只要活着,我们就必须在前进的道路上,不断取舍「人、事、物」。从舍弃某样东西、留下某样东西,可以明白那个人的价值观。一旦价值观产生冲突,就会引发案件。「久保见女士,我以前是刑警。万一发现手中的工作牵涉犯罪,呃,就是出现疑似与犯罪相关的证据时,就必须交给侦查机关处理。」「这是什么意思?」寿子焦虑地整理衬衫的领口。过度注重仪表,是一种告诉自己不要紧张的自然反应。这证明浩二郎对此事的重视程度,已充分传达给她。「绢枝女士身上有无数伤痕,包括以前就有的,及这次跌倒造成的新伤痕。关于这次的新伤痕,令尊的说明我有一处无法接受。」「您是指,我父亲撒谎?」「他的说明和伤痕不符。绢枝女士跌倒时穿的围裙还留着吗?」浩二郎避免使用断定的语气,告知对方受访者并未吐实。「应该留着。」寿子猛然起身,匆匆步出走廊。「实相大哥,现在是什么情况?」佳菜子对浩二郎耳语。「有一个疑点,我一定要查清楚。佳菜没有预备知识,在一旁看着我和久保见女士的互动就好。」其实,浩二郎不愿以刑警的眼光来处理收到的委托案件。搜寻回忆,若只有查明真相,无法让委托人接受事实。这是「心」的问题,而「心」是难以用「道理」解释的。「还有,就像我平常告诉妳的,妳只要如实说出自身的感觉和观察就好。」「我知道了。」佳菜子更小声地回应。寿子频频侧着头回到客厅。「真奇怪,四处都找不到。」「绢枝女士平常都会使用那条围裙吧。」浩二郎再次确认。「对,应该没错。我知道的那条围裙,印着黄色油菜花的图案。妈妈通常都是穿那条围裙,但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两位老人家平日都怎么洗衣服呢?现在还是亲手洗吗?」「除了内衣裤,其他衣物都是利用这里的送洗服务,但围裙应该是自己洗吧,我曾在洗衣机旁的洗衣篮和卧室的衣柜里看到。」「但都找不到吗?令尊说,他替绢枝女士脱下围裙。可能在运送病患到社区的医疗大楼时不小心夹带过去,保险起见,方便请您确认一下吗?」「好的,我马上问。」寿子使用设置在房间里的内线电话联系。浩二郎与佳菜子坐在一旁,等待寿子结束通话。「这样啊,谢谢。」寿子挂断电话,回到座位。浩二郎先开口:「看来,他们也不知道。」「对。真奇怪,到处都找不到,父亲是不是弄错了?」「我认为不是弄错。令尊对赶来的医护人员说,他先脱下绢枝女士的围裙,并松开衣物,才按下紧急按钮。他还特地提到围裙。绢枝女士被运送到医疗大楼后,围裙应该被放到某处,如果不是久保见女士拿走……」寿子打断浩二郎的话:「我和女儿确认一下。」寿子拿出手机。电话挂断后,她对着浩二郎摇头。「我女儿也不知道。」「或许您认为这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有时候要找出真相,只能靠不断靠累积这样的小事。如果医护人员也没看到,恐怕还在这里的某处。如果这里找不到,不是令尊藏起来,就是处理掉了。」「父亲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就是要查明这一点。如果一开始就打算藏起,他根本没必要提到围裙。但令尊刻意说出这件事,而且绢枝女<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af888c;">(继续下一页)六六闪读 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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