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4.为何我们一直在徘徊

  
  
  
    「喂，哈尔希洛！」回过神来的时候，蓝德已经走到哈尔希洛跟前，摇着他的肩膀。「哈尔希洛！哈尔希洛！你怎么了！？」哈尔希洛摇了摇头，没什么。并不是怎么了，不是那样的。不对。倒不如说，至今为止自己究竟在干什么啊。为什么会忘了。反倒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么重要的事情，是不可能会忘掉的。哈尔希洛想起了一切，记忆并没有失去，还是在的，还在哈尔希洛的脑海里，不然是不会想起来的。「哈尔希洛……！」「真烦人啊！」哈尔希洛推开了蓝德。好吵啊，好烦人啊，你干什么啊。可恶，要沉住气，冷静点。要保持冷静呀。不仅仅是蓝德，库萨克、瑟多拉、梦儿，就连梅丽也用惊讶的表情看向哈尔希洛。「……等等」不要那样看着我。一直以来都很奇怪。终于变回来了，明明变回来了，但好像又变奇怪了。「稍微等我一下。……我想稍微冷静一下……」哈尔希洛走了起来，并没有要去的地方，只是想从这里离开，因为这里离没有出入口的塔太近了。一切都是从这座塔开始的。好像听到了什么人的声音。“——觉醒吧。”仔细回想起来，那时是在一个黑暗的地方，没有出入口的塔的地下。蓝德在，梦儿在，席赫露也在。莲崎、隆、亚达契、吉川、莎莎、小小也在。然后，莫古索在，马纳多也在。哈尔希洛不知不觉开始走了起来，在同伴长眠的白色石碑前停下了。「……莫古索！」哈尔希洛把手放到放到石碑上，碰到石碑之后，会发生什么呢。这只是一厢情愿，什么都没有发生，在那里的，只是一块白色的石头，一块冰冷潮湿的石头。哈尔希洛想起来了。在莲崎的帮助下，把莫古索搬到了市场外面火葬。那个比谁都温柔的大个子莫古索，就这样变成了灰烬。然后，哈尔希洛他们把莫古索葬在了这石碑之下。马纳多的墓，从莫古索的墓这边也能看得到。是的，就在那里。哈尔希洛往旁边的坡上走去，蓝德他们也追了过来。哈尔希洛意识到了，但没有回头。梅丽现在在做什么呢，一起跟过来了吗。有点在意，那确认一下就好了，只是回过头看一眼这么简单的事情，却不想回头。「……啊」哈尔希洛在马纳多的墓前蹲了下来。「是这样的啊，马纳多……」从没有出入口的塔出来，沿着下面的墙壁往上走，出入口的地方被关上了。旁边有一个把手。就是那个把手，通过那个把手就能把出入口打开。003月亮。从塔里出来，就看到了月亮。月亮竟然是红色的，好奇怪。还记得那时候的感觉。第一次在没有出入口的塔里醒来，此前发生的事情已经不记得了。感觉要是有什么线索的话，哪怕是一些琐碎零落的线索，只要有的话，说不定就能想起来了。比如说，肯定存在的父母，或者家人、朋友什么的。和谁再次见面的话，说不定记忆就能一下子复苏。或者不是人也可以，一些经常使用的物品也可以。总之，这么想肯定是没错的。但这里什么都没有。“——觉醒吧。”在听到这个声音后醒来，但哈尔希洛此前所在的地方并不是这里。不是格林姆迦尔。那个地方，月亮不是红色的，是什么颜色来着。不清楚。但是，肯定不是红色的。月亮竟然是红色的，太奇怪了。哈尔希洛从格林姆迦尔去了别的世界，异界。从惊奇洞穴进入了黄昏世界，从那里经过了里克莫的居住地，然后到了异界达伦加尔。翻越过火龙之山后，又回到了格林姆迦尔。在雾气很浓的千之峡谷与瑟多拉相遇，蓝德就在这时离队。之后来到海边，遇到了桃比奈，跟她一起去了艾梅拉尔德诸岛。离开岛的时候，梦儿离队了。之后到达自由都市斐雷，经过镜湖后，就进入了帕拉诺。误入雷斯里营地的结果，就是在那个不可思议的异界待了很长时间。格林姆迦尔。黄昏世界。达伦加尔。帕诺拉。在其他地方，也一定存在着名为异界的其他的世界。有很多个世界，说不定，是无数个世界。哈尔希洛就是从某个世界来到了格林姆迦尔。「马纳多……不好好梳理的话，我会混乱的……」闭上眼睛的话，马纳多的脸就会浮现出来。大脑的记忆一片混乱，时间感错乱得一塌糊涂。自马纳多走了之后，一直到现在，已经过了很长的时间了。没能保护好他们。也没能保护好梅丽，梅丽死了。作为队长，自己是有责任的。在千之峡谷蓝德离队，哈尔希洛他们为了躲避飞龙的攻击，从格亚伦山系的西南部向东部前进。在山里遭到一大群高利拉的攻击，然后逃到一个村庄里。那个村庄里居住民并不是人类，而是半兽人、人类和精灵的混血，名为格穆的种群。不，那里有一个人类。杰西。金发碧眼，原本是猎人。知道梦儿是猎人之后，杰西也说出了自己曾经是猎人的事情。伊兹库希玛，梦儿的师父，现在正被关在天望楼的地下牢房里。记得那时杰西知道梦儿是猎人后，还问了梦儿是不是伊兹库希玛的弟子。杰西是猎人。但是，他却能使用魔法。这并不矛盾。以前是猎人，而现在会使用魔法并不奇怪。杰西乐园。梅丽就是死在了那里。梅丽已经死了，但是，杰西却说还是有办法的。『就跟死过一次的我一样，她也能复活』『代价是有的』『她将替代我继续活下去』『你们又不是傻子，所以懂的吧？』『这是不正常的』『人死不能复生，这是常识，在这里也是一样』哈尔希洛跪倒在了地面上，不把双手压在腿上支撑身体的话，恐怕就会这么倒下去。杰西身上的谜团太多了，并不是一个能够完全信赖的男人。但是，看起来又不像是在欺骗哈尔希洛他们。马纳多和莫古索已经给过了答案，人死了，失去生命了，以死亡为结局，一个人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所以，杰西说过，这是特例，是特殊情况。这不是奇迹，就像魔术那样，不管多么的不可思议，不管多么的不合理，其中是有其奥秘的。而那个奥秘，有说不出口的理由，也不能说。梅丽会替代杰西活过来，除此之外的什么都不能说了。选择权摆到了哈尔希洛他们的面前。不，是哈尔希洛面前。没有和任何人商量，哈尔希洛独自一人，独断地决定了。和马纳多那时一样，和莫古索那时一样，梅丽也会成为回忆。以前一起度过的时间，都会伴随着痛苦一同成为回忆。我讨厌那样。在马纳多和莫古索的那个时候，如果有什么办法的话，哈尔希洛也会做出一样的决定。重要的人死了，永远的离开了，如果不能接受这份痛苦的话，就没有办法跨越过去。就算发生再多令人不愉快的事情，那也比埋葬梅丽要好得多。一次离别就已经非常痛苦了，然而，却没能避免第二次，更不想再经历第三次，已经够多的了。那时，杰西到底做了什么。梅丽的肩膀受到了很深的伤，杰西把自己左手手腕切得很深，然后把自己手腕上的伤口按到了梅丽肩膀的伤口上。经过了一段似乎很漫长的时间，杰西的身体最终变成了几乎只剩皮包着骨头的样子，简直就像彻底干了一样。梅丽醒来之后，从嘴巴、鼻子乃至耳朵里流出了类似于血的气味又比血液更加腥臭的液体。把流进来的部分排出，总量就不会改变。杰西身体的一部分，转移到了梅丽身上。如果不把多出来的部分排出，就无法保持平衡。但就算这么想，也还是很奇怪。也就是说，应该要发生的事情发生了，所以梅丽平安无事地复活了。那个时候，哈尔希洛是怎么解释的。还是说，根本就没有做解释。不管怎么解释都是不合理的，所以哈尔希洛停止思考，放弃继续深究。「——……在那之后，什么」哈尔希洛抬起了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清楚地感受到头部的重量。扭头看向右边，同伴们都在那里。蓝德已经摘下面具，一脸严肃地看着哈尔希洛。库萨克于其说是担心，不如说是束手无策的样子。梦儿从背后抱着低着头的梅丽。瑟多拉抱着胳膊挽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哈尔希洛。『人死不能复生』那天，瑟多拉也这么说了。就算死者又恢复了呼吸六六闪读 663d.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