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胥之幽梦 华胥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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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大昌登遐的消息在天官进行了公表,但没有提及死因。面对本不可能死去的太师的讣报,众官脸上露出困惑不安的神色。当日的朝议上,砥尚到最后没有露面。第二日也没有出席,但是傍晚时刻突然酩酊大醉地出现在采麟掌管的节州府,让众官困惑不堪。这天夜里,朱夏和青喜被一起叫至左内府。在左内府和天官一起等候的荣祝带着疲惫的表情。大昌的讣报以来,荣祝没有回过官邸。不仅荣祝,天官夏官还有秋官从那天开始一直奔走往返于内殿外殿,连好好睡觉的机会都没有。尽管荣祝的操劳是不可避免的事,但朱夏相隔数日见到了丈夫憔悴样子后还是吃了一惊。有事想问你们两个特别是青喜你。问我?荣祝让青喜坐到椅子上,自己也坐到桌子对面,太宰小宰等人站在旁边。据说太师出事那天你和太保交谈过,是这样吗?青喜点点头。我和太保嗯,的确谈过话。我们是在松下园遇到的。我去给兄长送换洗衣服,在回来中途经过松下园看到太保,然后就在路亭谈了一阵话。谈了什么?朱夏禁不住不安插嘴问道。有什么不对吗?太保那之后至今还是去向不明。太保那天一到晚上就和太师太博一起出了三公府,之后回了一次嘉永宫又马上出去。出去前留了话说到了时限就可以关门。然后就一直没有回宫,也没有通过东宫门,完全不知所踪。大昌遗体的样子说明有人从背后劈了一刀。本来这是足以致命的重创,但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大昌是仙,身受重创后仍然拼命奔逃,然后又遭到砍击追杀。大昌伤口大小六处,大概是扑到在地时头上被劈的那一刀夺去了王父的生命荣祝表情扭曲着进行了说明。大概就是因此,长明殿内才会到处飞溅着血迹。堂室当然不用说,连回廊上也有但是,大司马说这很奇怪,说这如果只是一个人的血迹实在太多了。那么,难道连太保也不知道。堂室里铺的地毯不见了,太保也许也被杀害搬了出去。或者,是太保斩杀了犯人,但自己又因为害怕而出逃。也可能袭击太师的就是太保,有人从中协助,太保为了灭口又把此人杀掉。不可能太保不是那种人!朱夏叫喊道。荣祝深深叹了一口气。朱夏,有流言说太保对主上有反意。啊,朱夏吃了一惊,怎么可能!我也难以相信,所以也认为那只是流言。流言说太保可能是嫉妒过于优秀的兄长乃至产生恨意,所以乘主上遇到挫折的这个时期掀起事端。我以为这不过是下人们的胡思乱想也没有仔细去听。可是说道这里荣祝停了下来,然后重新面向青喜说道:所以想请青喜一定告诉我,在松下园你和太保讲了什么,太保有没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没有,青喜刚刚说出口,然后突然停住了口。不,这样一说,那天的太保是和平时稍微有些不同。※※※发生事件的那天,大概是太阳开始回落的时候,青喜这样讲述道。从内殿的左内府回来,他打算从松下园穿过,然后看到了坐在回廊旁边路亭的驯行,当时驯行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的样子。该不该打招呼他本来有些迟疑,但看到了总不能无视,只好过去行礼问候,但驯行先张口说了话。青喜,好久不见了。在这里干什么?驯行缓和了深刻的表情向青喜问道。驯行身为太保,官位远高于青喜,但两人都把太傅慎思当作母亲。所以从高斗时代起,他对青喜就一直十分随和。好久不见了。我刚刚给兄长送换洗衣服去了。青喜回答完,驯行呢喃着是这样啊,表情上又罩上了阴影。听说荣祝近来好像留宿在左内府连日未归。一定让你担心了吧?只要关系到主上,他就总是放心不下。青喜露出笑脸。驯行也跟着微微一笑,然后马上又沉下了脸深深叹着气。本来驯行就是长相瘦弱的小个子,这天看起来更显得小了一圈,令人担忧。希望主上至少可以冷静地多听听荣祝的话,最近的主上完全失去了尺度主上大概也有一点焦躁吧。是这样倒也好,驯行低声呢喃着。主上如果认清了处境,因此而焦急的话我也可以欣慰一些。但我怎么看也看不出是那样只感到一天比一天变得不安。带着这样不逊心情的,不知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您觉得不安吗?驯行坦率地点了点头。台辅身体不适,就意味着主上正在行进的道路有什么地方错了是吧?可主上却顽固地说有自信。是啊的确,我也并没有认为主上严重得完全在倒行逆施。但是没有在倒行逆施并不等于就是正道。如果主上的确步履在正道上,那台辅既不会身体不适,国家的局面也决不会无法收拾。是啊,青喜含糊地回应道。主上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所以会那么忧郁苦恼,多次与王父叔母相谈,甚至向我这样的人征求过意见。可到了最近,反而说有自信了,而且是那样地顽固。青喜也听说砥尚到去年年末为止的确十分苦恼的样子,时常去慎思他们所在的三公府和东宫。三公和采麟共同辅佐王。从官职上说,三公位于宰辅之下,但并不是辅助宰辅,完全相当于王的谋士或教师。砥尚一度时常探访三公府,甚至出入他们的居宫,可见当时曾有多么烦恼。可是尽管这样,砥尚突然变得向前看了。就是新年过后,采麟频频诉说身体不适,众官中怀疑这难道是最糟糕疾病的前兆的流言开始出现的时期。青喜沉思了一阵,然后忽然抬起头看向驯行。太保好像把以前台辅赐给你的华胥华朵献给主上了吧?砥尚的烦恼用一句话概括的话,就是理想的是非问题。打算向着理想施政治国,但国家一步也不向理想靠近。那么华胥华朵应该可以纠正这个,在梦中向砥尚映出国家应有的姿态。驯行点了点头。因为看到主上那么迷惘,我想或许这样可以多少起到一点帮助。我想华胥华朵也许能消除主上的迷失吧。可是主上没有使用华胥华朵吗?不知道。只是,我把它呈献给主上时,主上十分不高兴的样子,斥责我拿了他给台辅的东西,给他丢了丑让你为难了吧。不过,主上总算收下了,说不定现在又还给了台辅。那倒是没有前日,姐姐面会台辅时,台辅没有拿着华胥华朵。据姐姐说,代替华胥华朵采麟抱在怀中不断划伤她脸颊的,是一支丑陋干枯的树枝那个情景实在太过悲惨、令观者心痛不已。是吗那久,也许果然还是因为主上使用了华胥华朵态度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时期也正好吻合。青喜眨了眨眼睛。这是什么意思?意味着华胥华朵对主上保证了他的理想没有错?这不可能,驯行极少见的干脆地否定道:也许应该说,正是因为结果不是这样,兄长才不得不采取了那样的态度。啊?兄长至今从没有错过,不论什么时候,兄长总是对的。我就是对此感到不安。一次也没有错过的人,只有一次,而且是在国政这样的大事上错了的时候,能不能承认呢?原来是这样,青喜点了点头。砥尚至今为止,恐怕没有经验过由于自己的过错而导致的失败。因此变得抵触现实、固执地坚持自己的正义不是没有这样的可能性。青喜叹了一口气,自然地变成了沉重的叹息。如果不能承认挫折,砥尚就没有回头的可能。这样下去,砥尚的命运总有一天会走到尽头。对荣祝和朱夏来说是朋友,对青喜来说也是值得敬重的党魁,而且又同是被慎思抚养长大的儿女,这样的砥尚将会和采麟一起走上不归之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主上到底犯了什么样的过错呢?青喜有没有怀疑过你兄长说的正道?被驯行询问,青喜感到有些意外歪起头。没有过太保有吗?青喜问完,驯行像是谜茫于怎样回答似的闭口沉默了一阵儿,然后指着身边,说坐下来怎么样。于是青喜在路亭的一角坐了下来。我对兄长追求着的东西是否真的是国家应有的姿态怀有疑问。实际上,我一直这样想。说完,驯行带着像是要哭出来的表情笑了。大概青喜会认为我现在才这么说很卑怯吧。我自己也觉得很卑怯,但我还是这样想。我没有那么认为驯行一直崇拜着处处都很杰出的兄弟。砥尚刚刚揭起高斗的旗帜,他就立刻投奔到兄长身边,即使被人和兄弟比较嘲笑其鲁钝也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为了砥尚一直竭心尽力。这样的驯行不可能对兄长说出异议。是吗,驯行低下了头说道,我当时只感觉到有一点点疑惑。兄长言语中提到的国家应有姿态,实在太过完美,就像这座园<p style="font-weight: 400;color:#af888c;">(继续下一页)六六闪读 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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