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9章:所求至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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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则行迎着安建平狐疑的目光,也越发心虚。
他正要话锋一转,准备坦白自己真正的图谋时,安建平却像是想到了什么,陡然变色。
他沉下了脸,声音也压低了几分,“燕王,若你是看上了我安家的兵权,想打着逼宫的主意,那也恕我不奉陪!
我安建平一心忠于朝廷,手底下的每一个兵卒都只会把自己的刀挥舞向敌人,而绝不会朝向自己!
你若是当真那么做了,那我必将会第一个拔刀,绝不留情!”
安建平思来想去,也只能想到这一点上去。
他安家,除了兵权,还有什么值得段则行愿意这么伏低做小,掏心掏肺的?
安建平此前就算接受过段则行的恩惠,也绝不会因此就受他摆布,让自己的兵协助他做出逼宫之举。
相反,他若是当真有这样的行动,安建平第一个就会拔刀相向,毫不犹豫地为皇上清理门户。
这就是安建平的底线。
实际上,若非齐王已经将矛头指向了他安家,要对他安家下手,安建平也断不会想对付他,更不想掺和进他们两王之争之中。
现在他会这么做,也只是因为齐王先对安家下了手罢了。
不管是齐王还是燕王,抑或是其他王爷或乱臣贼子,他们任何人敢做出危害皇权之举,安建平都必然不会手下留情。
段则行那酝酿了半天的话都到了嗓子眼了,结果,一下就被安建平这一番声色俱厉的话给堵了回去。
段则行先是一愣,旋即就知道安建平这是误会了什么。
安建平的这番表态,也恰恰证明了他对朝廷,对淳文帝的忠心耿耿。
段则行对他不觉便生出了一股肃然起敬来。
他也正了神色,语气郑重地保证,“安将军误会了,我敢指天发誓,我绝无那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我现在所做的,也只是想要把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讨回来,让那些作恶之人都能受到该有的教训罢了。
至于那个位置,我并不稀罕。只要不是段则远坐上去,是谁坐,我其实并没有多在意。”
段则行的语气分外诚恳,神色也异常真挚。
因为这些,的的确确就是他的真心话。
他所在意的不是那个位置,他做这一切,只是想要狠狠地出了心里的那口气。
周皇后处心积虑地做了这么多,无非就是为了把段则远送上那个位置。
而段则远自己,对那个位置也是心心念念,早已成为执念。
既然那是他们做梦都想要的,那还有什么比摧毁那一切更让他们绝望呢?
上辈子,这对母子的奸计得逞了,这辈子,段则行就绝不会让他们得意下去。
段则行说得诚恳,但安建平却有些不大相信。
“你不是冲着我手里的兵权,那是冲着什么?”
还不等段则行开口,安建平又毫不客气地补了一句,“不要告诉我你只是单纯地报答前世之恩,除此之外别无他求,我不信!
大家都是敞亮人,那就打开天窗说亮话。”
若他当真只是为了报恩,那大可直接像以前那样,直接派人暗中给他传信,把那些重要的信息和证据都交给他便是,段则行自己完全不必约自己面谈,更没必要把他自己那些不可告人的秘辛全都告诉自己。
他越是毫无保留地向自己交底,安建平就越是有一种被他拉上贼船,并且必定要付出更多更大的代价的预感。
偏偏段则行还一直藏着掖着,不肯说出自己真正的图谋,这就更让安建平觉得头顶好像有一把刀子悬在那儿,随时都担心会落下来。
他是个爽快人,既然大家都已经谈了这么久了,就也希望段则行能痛快些,把他的要求和条件说出来,大家平等交易。
这样,安建平才能安心。
段则行禁不住朝安若竹投去一记目光,而安若竹,也恰好朝他看来,两人的目光一下碰了个正着。
两人都知道,现在是到了不得不坦白的时候了。
如果现在不坦白,那就错过了最佳时机,也就没了最佳的效果。
当然,就算现在坦白了,最后也势必会有一场天崩地裂的震动,他俩也定然要承受一次暴风骤雨的侵袭。
但,这都是不可避免的。
早死早超生,他们主动交代了,也省得日后旁人把这个雷给踩了,反倒更加天崩地裂。
段则行收回目光,面上便多了一股毅然决然的神色。
紧接着,他一掀衣袍,直接在安建平跟前行了一记叩首大礼。
安建平:!!!
他神色骤然变了,整个人都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稍稍避开了些。
“你这是做什么?我可当不起你这样的大礼!”
不管怎么说,段则行都是淳文帝的亲儿子,自己只是一个臣子,自己若是领受了段则行的这个大礼,岂不是大逆不道?
而且,他都跪上了,可见他所图定然不小!
安建平那种上了贼船的感觉瞬间更加强烈,也更加不敢领受他的这大礼了。
段则行沉声道:“安将军猜得没错,我做这些,的确不仅仅因为前世之恩,我还有其他所图。
安将军尽可放心,我所图谋的并非安家的兵权,我也绝不会让安家做出任何不忠不孝不义之举。
但我所图谋的,亦是安将军的至宝。
此至宝千金难求,万金难买,我唯有尽己所能为安家多做些事,如此,也希望自己能有更多的筹码来向安将军开这个口,还希望安将军成全。”
安建平闻言,心中顿时警铃大作,连呼完了,自己这是被要挟上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这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自己受了这小子的恩惠,那势必就是要还的!
可是,自己手中最值钱的,最宝贵的,除了兵权还有什么千金难求,万金难买的至宝?
他若真有那玩意儿,自己怎么不知道?
安建平心里飞快转着,最后也没理出个头绪来。
而旁边的安若竹,在听到段则行的这番话之后,脸颊已经悄悄爬上一抹绯红,心口也像是被灌了蜜似的,甜津津的。
一时之间,安若竹都忘了他们即将要迎来的暴风骤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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