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九章 波田重一的不甘 高进的野望

    “该死的活不了，该活的死不了。”
    这是经常挂在苗楚汉嘴边的一句话，在那样一个国土沦丧、山河破碎的年代，你说他这是革命的乐观主义也好，说他是血性军人的大无畏也罢，但在他苗楚汉的字典里你却找不到‘投降’、救命、求求你之类的字眼。
    草原一战，苗楚汉团长牺牲了，跟他一起牺牲的还有赵林华参谋长、罗政委，以及两千余独九旅一团的战士，他们血洒疆场，甚至他们中的很多人尸骨无存，但他和他们的精神却常留在了一团幸存战士们心中，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苗楚汉牺牲了，但只是肉体泯灭，可他的精神得以永生。
    独九旅第一团经过狮子岭一战，牺牲超过了五分之四，团级干部全部阵亡，营级干部也只剩下了四营诸葛一棵独苗，此创伤不可谓不大，但战士们没有一个人叫苦，也没有一个人祈求日本人手下留情，如果不是苗团长和罗政委等人留有遗命，如果不是诸葛的坚持，相信最后剩下的这四百多人也一定会不惜与小鬼子同归于尽的。
    战争之后有很多的人选择了默默无闻，也有很多人放弃了声名之累，不是因为他们不稀罕，而是因为在他们的心目中，比起那些他们曾经牺牲的战友，一切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了，难道他们就不是英雄？
    此刻一团幸存的战士们在诸葛营长的带领下，依凭着大鼻子战机的护送，蹒跚的朝着棋盘山而去，而狮子岭东2000米外的波田重一，此刻却是一脑门的官司。
    像是拍苍蝇，又像是撵兔子，就在波田重一的前后左右他亲眼所见很多的日本兵被敌机打成了渣炸成了泥，所以现在的他真的是肺里起火，嘴上起泡，眼瞅着大鼻子的机群不停地在他的前后左右‘耕地’、‘下蛋’，而他却束手无策，只能任由他的士兵们拿自己的躯体喂饱敌军的子弹和炮弹，曾几何时，反转角色那都是他们日本军队施加给中国军队身上的，不曾想今天位置逆转，曾经的一幕幕他和他的日本兵们却成了中国军队饰演过的角色。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严令各部静止不动，鸵鸟一般趴伏在草地上等待敌军机群肆虐，等待着他们爽完之后畅然离去，他庆幸自己没有在之前将所有的前锋部队全部的投入到围攻那支八路军身上去，他庆幸自己之前用了大包围圈的战略，这样独立混编第一三四旅团和独立混编第一三六旅团以及独立战车第一旅团三支精锐就会有大部分的兵力分散在狮子岭南北两侧较远的山地和层林之中，因为此举反倒是让他们减少了被敌军狂轰滥炸的可能。
    波田重一知道，他的部队这次的损失一定小不了，开战至今已经超过两个小时了，他的部队一直被大鼻子战机群压着摩擦，这之前他曾向梅津美治郎申请派遣侦察机侦察那支八路军部队是否后面有大部队的踪影，不想梅津美治郎竟然给他派遣了大批的零式战机，或许他应该为此而感激梅津美治郎，不然他和他的兵们遭受的苦难将会更加的多，但迄今为止他还未曾看到己方的一架飞机飞临自己头顶，他曾询问过奉天梅津美治郎，但奉天方面无法答复（零式战机上为了追求速度卸装了电台），仗打到现在，或者说他的部队被蹂躏到现在，他也有所明悟，看起来那帮曾经牛皮哄哄的海军航空兵也是指望不上了。
    此次组织部队是梅津美治郎亲自操刀，战略路线也是梅津美治郎划好的，自己这个临时指挥官也是梅津美治郎定的，遇上八路军小规模部队是那支部队的不幸，现在看着聚集到这片天空越来越多的敌军战机，这何尝不是自己的不幸呢？
    波田重一心有不甘，但他又能如何？
    巴彦塔拉（赤峰）东北30公里外空域的战事已经趋近尾声，双方交战不到15分钟，零式战机被击毁17架，被击伤22架，及至迈尔斯特纳第二波次4个战斗机中队抄了他们的后路之后，易地再战，在巴彦塔拉东南40公里外零式战机又被击毁31架，最终得以逃回奉天的只有4架。
    这次与日海军零式战机交锋，大鼻子战机也损失惨重，碍于部分新来飞行员对于‘萨奇交叉曲线飞行战术’的不熟练，两个波次6个中队144架P38L闪电战斗机共计被击毁28架，损失超过了一个飞行中队，加上在巴彦塔拉西北扫射波田重一集团时被击落的6架战机，大鼻子此战一共损失了34架，几乎与日军的损失相当。
    从数量上来看敌我战损相差不大，但实际上还是大鼻子赢了，惨胜也是胜。
    P38L闪电战斗机有1700公里的续航里程，至于B-24和B-17这两类远程轰炸机，那续航里程就更远了，北平距离巴彦塔拉仅仅400公里，往返不过800公里，按照时速460公里每小时推算，P38L战斗机可以在这里继续疯狂一个半小时，另外两种轰炸机则基本不需要考虑时间。
    刨掉他们再次打波田重一用去20分钟，跟鬼子零式战机交战两次合计22分钟，因此打完零式之后罗伯特皮特和迈尔斯特纳又率队回到了狮子岭一线，直至他们将战机里的子弹打掉8成，这才施施然掩护着轰炸机群回程。
    下午差五分五点，波田重一木然的看向西边落日余晖，久久不语，就在他的前后左右方圆20公里的范围内，无数幸而未死的鬼子正在僵尸般打扫着战场，满目疮痍的草原上早已不复几个小时前的绿意盎然。
    战车的残骸的尸体残骸成了这里的主要组成物，配上无数或大或小的弹坑，以及被炸翻燃烧后变了颜色的植被铺撒的到处都是，空气中还飘散着浓浓的硝烟气息，间或还掺杂着某种让人作呕的味道，以上种种使得这片草原上的气氛变得异常压抑。
    或许波田重一不知道他的部队遭受了多少子弹和炮弹的蹂躏，但是这笔账高进会帮他算。
    每架P38L可载弹8吨，实际载弹2吨，高进一共调集了北平2个波次6个中队144架，乌兰察布和大同2个中队48架，合计载弹392吨，即便刨掉被日机击毁的38架76吨，扣掉回程护航的两成，那也有250多吨机炮弹和子弹打在了这片草原和鬼子们的身上。
    再算B-24，这类轰炸机最多可载航弹5400公斤，B-17空中堡垒最多则可以载弹8300公斤，实际为了抢时间1个中队24架B-24和3个中队72架B-17都只装了三分之一，这么算下来也就有220吨的航弹用在了鬼子头上。
    太原和运城基地的弹药储藏和油料储存足够现有的大鼻子战机打三次战役级别的战斗，所以高进不会为此心疼，但波田重一心疼了。
    四十分钟后，各部的详细战损报告送到了波田重一手上，看到上面一串串刺眼的数字，老鬼子第一次浑身战栗起来，他的双臂剧烈抖动着，白眼球越来越多，躯体的颤抖导致他的身体很快失去了平衡，他的警卫见情况不对赶忙上前搀扶住他，但他的参谋长小泉少将却上前狠狠地抽了波田重一两个耳光。
    “啪!”
    “啪！”
    “参谋长阁下，您！”
    波田重一的警卫怒视着小泉，浑然不觉波田重一正是因为小泉的两计耳光方才恢复了清明。
    “放手吧。”
    波田重一用力掰开警卫紧紧捆束自己的双臂，这才对施以援手的小泉悻悻说道：“小泉君，多谢了。”
    “不...不客气。”
    这个时候小泉才发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汗湿，他猛然醒悟就在刚才自己竟然赏了波田重一两个耳光，虽然他是出于一片好心，但...这个事好说不好听啊，因此他现在变得更加战战兢兢起来，生怕事后波田重一给他小鞋穿。
    独立站车第一旅团损失坦克17辆，装甲车毁坏24辆，人员死亡436人，轻重伤员113人...
    独立混编第一三四旅团损失战马311匹，死亡927人，轻重伤员1522人...
    独立混编第一三四旅团损失战马277匹，死亡1051人，轻重伤员1444人...
    满洲321部队死亡339人，轻重伤员22人，携带特种弹损失2000余发...
    大岛支队死亡659人，轻重伤员1281人，战马损失267匹...
    泉田支队死亡815人，轻重伤员1454人，战马损失196匹...
    满洲第七师、第八师、第十一师攻击死亡4398人，轻重伤员5677人...
    另外重炮损失16门，辎重损失无算，弹药损失无算...林林总总算起来，不怪波田重一差点晕厥，他从新京带出来的部队仅仅两个小时就已经折损了20000余人，兵力损失接近四分之一，而更令他想象不到的是，八路军只用一个团2000余人便换取了他十倍以上的损失，又用38架P38L顶掉了梅津美治郎手里好不容易抢来的48架零式战机，谁赢谁输，一目了然。
    此地肯定不能久待，等波田重一恢复清明后他立即将自己这边的损失汇报给了奉天司令部司令官梅津美治郎大将，同时又拐弯抹角的向梅津打听了一下下一步的方略。
    对于这次的遭遇战，不仅波田重一没有想到，梅津美治郎更没有想到，但已经损失了，任谁都不可能逃避，于是梅津美治郎再次给波田重一下了严令：战损以及伤员立即后撤新京，原定计划不变，剩余人马重新整编后立即加快速度直奔多伦。
    小鬼子包抄热河八路军的既定计划没有改变，在安排完伤员后撤部队整编等事宜，两个小时后，浩浩荡荡六万余人再次踏上了奇袭察哈尔之路。
    按说当波田重一集团在狮子岭一线与独九旅一团交火的那一刻起，‘奇袭’察哈尔的军事意图已经暴露了，在损兵将近四分之一后梅津美治郎依然坚持原来的战略，为何？难道他不知道这样做更像是在送货上门的举动？
    不！
    他当然知道这样做较之波田重一集团没有暴露前风险更大，但他有他的后手，他有他的企图，相较他心目当中那个目标的达成，即便波田重一集团再损失一些也是不足为道的。
    波田重一没有梅津美治郎那么高的觉悟，他也不知道梅津美治郎有什么企图，20000余人的战损这在武汉会战时的自己那就是全军覆没，放在第五军司令官的位置上也是损失大半，即便他站在了现在这个位置上，将近四分之一的损失也让他痛不欲生。
    上令而下行，波田重一不可能违背梅津美治郎的命令，但具体行军路线和行军次序他却在出发之前做了微调。
    原本草原直行的他们该由靠南侧，沿山而行，出于谨慎，波田重一放出了比之前多三倍的斥候，为的就是更快更远的发现敌军，以便他做好出手的准备。
    第二个调整就是将伪满洲的三个步兵师拉到了前面，这在之前波田重一是非常不屑的，因为他不相信这些投降他们的中国军队的战斗力，但经过今天下午一战他发现了，让这些中国人所谓的汉奸部队顶在前头当炮灰还是蛮好的，他挺后悔，如果之前这么安排，那么今天他的精锐日军部队是否就会少死很多人呢？
    不管波田重一心里怎么想的。总之他麾下的大军在夜晚七点再次踏上了征途，而此时独九旅一团幸存的450余人也已经与快速反应纵队张亚东派出的接应部队在围场东北120多公里处相遇。
    战友见面那是分外激动的，尤其是一团的战士们，他们在经历了九死一生的战斗之后，活着的幸福，对牺牲战友的思念、愧疚，再次回归组织的激动...各种滋味在心头，他们哭了，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荡气回肠。
    快速反应纵队的战士心里同样也不好受，他们大概其都知道独九旅一团的战友们经历了什么，眼见得这些无一不挂彩，鲜血满征衣的骨肉同袍伤心欲绝，他们感同身受，他们恨不能替代加身让自己承受对方的痛苦。
    两军会师痛哭十几分钟后，快速反应纵队的带队长与一团四营诸葛营长安排好了后续工作，在这个过程中一直有一群默默工作的野战医生忙碌在战士们中间，他们给受伤的战士包扎，给重伤的战士输液、配合炊事班将还有余温的饭盒递到每一个一团战士的手中，或者直接给那些已经无法自己进食的战士喂饭...
    会师半个小时后，独九旅一团的450余名战士登上了快速反应纵队带来的卡车，上车之前带队长悄悄告诉诸葛营长，狮子岭开战之前突围的那30多名医生护士还有20多人的警卫排，就在刚才，已经被独八旅派出的接应部队遇上了。
    “同志们，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诸葛营长跳下卡车疯狂的跑向后面的车队，一边跑他一边拍打着装好苫布的卡车车厢，他激动地大声喊道：“咱们团之前突围的野战救护所的同志们得救了，他们成功突围，就在刚才独八旅的同志已经接应到了他们，同志们......”
    诸葛不知疲倦的来回跑了两圈，直到他的声音嘶哑的说不出话来，这才回到头车的车厢，他的努力没有白费，相比开始时战士们哀伤的情绪，现在整个车队充满了欢乐的气氛，大悲大喜两个极端情绪短暂转换固然会让人的身体出现不适，但从底层一步步爬到现在营长这个位置的诸葛更加清楚一点，让幸存的战士们看到希望，远比沉浸在悲伤之中更能纾解他们的伤痛。
    夜色早已笼罩了草原，快速反应纵队车队的到来才让这里骤然光亮了一片，等这批八路军的车队远去，这片草原再次陷入了黑暗，但在他们走后，却给这片黑暗里留下了100多条汉子，他们是快速反应纵队的侦察兵，经过伪装的他们潜入黑夜，朝着西北方向快速前进。
    今晚无论对关东军，还是对八路军，都注定会是一个无眠之夜。
    下午的时候高进已经从威廉鲍勃那里得到了准确的消息，大鼻子的确要从华北撤军，而且这事已经在悄然进行了，运城机场的B-17机群将会从明天开始全部撤出飞往印度新德里，之后转场直飞英吉利，至于太原、北平、大同、乌兰察布和宜川的P40/P38/P38L战机将会撤离大半，仅留下2个中队的P40和4个中队的P38L,以等待与重庆政府和八路军方面在塘沽港租借方面的谈判进度，根据爱德华少将从官方渠道打听到的消息，租借塘沽港只是一个幌子，最终美方会全部撤出华北，最后几个中队的战机会在南撤过程中低价卖给重庆方面。
    在得知这个消息后高进五雷轰顶，他知道大老美惯会给人抽梯子，但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个节骨眼做这事，虽然威廉鲍勃和爱德华二人碍于他们的级别打听不到更多的消息，但巴丹半岛惨败和英美非洲惨败绝壁是白宫撤军的主要原因。
    历史并没有发生质的变动，随着麦克阿瑟仓皇逃离克雷吉多岛，迫于东京被炸的巨大影响，群情激奋的东京民众迫使日本大本营给了14军本间雅晴最后的期限，装逼不成的本间突显狠辣本色，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日军两个师团又一个旅团疯狂发到攻击，阿布凯莫邦防线纸糊般就被迅速瓦解了，之后指挥官温莱特中将举手投降，美菲联军九万余人被俘，‘死亡行军’早已开始，但齐恕他们无能为力。
    对于巴丹半岛的惨败，高进本有心用老前辈在朝鲜战场上的反斜面战术帮助一下他们，奈何大鼻子不为所动，担纲防守主力的菲律宾官兵更是不屑一顾，齐恕有种‘有心杀贼无力回天’之感，尽人事听天命？不，既然美菲联军不用我，那特战一大队就拼死跳到了日军后方，一连番神操作后齐恕带领着一大队绕了一个大圈直奔克雷吉多岛，有詹姆斯少将这个老油条从中斡旋，他们撤往澳大利亚已成定局。
    就这样，大鼻子在东南亚最后一块殖民地失去了，菲律宾的失守在白宫看来他们在中国华北做了无用功，既然如此不如将这部分兵力调往英吉利，以防备德军侵占北非后对他们的反扑，小罗斯福虽然下了决心，但他还是跟中国人玩了一个花枪，殊不知有两个‘内奸’出卖了他，将美军的战略意图近乎吃果果公之于众。
    得知大鼻子要从华北撤军，高进立即联系总部领导，并集合鲍西贵特战中队和冯子材影子小队护送他连夜直奔北平，因为他非常清楚一点，假若大鼻子机群撤离北平，那么八路军与关东军在察哈尔和热河的决战就会少了很大的一块助力，现在在长城一线、察哈尔东部以及热河几乎集结了八路军大部分的精锐之师，一旦决战失利，那不止河北、热河、察哈尔和绥远不保，整个华北都将会再现五年前那悲惨一幕，甚至更惨。
    于是挽留大鼻子机群，或者‘收买’大鼻子飞行员就成了高进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对于高进的提议，总部领导当然是举双手赞成的，自从大鼻子机群入驻华北，自从自己也有了空军，总部的领导每天都是心情舒爽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过惯了‘豪横’日子的八路军，再让他们过回‘小米加步枪’的日子，不是说不行，但总归会有些差强人意，高进联系了长治的八路军总部，总部领导联系了延安，最后延安大领导大笔一挥‘太原金库交高进同志全权处置’。
    啥意思？
    千金买马骨？
    不，是拿钱砸美国人。
    白宫不是要低价将战机卖给重庆方面吗？我们八路军也买，而且我们近水楼台，还有威廉鲍勃和爱德华这两头早已被八路军喂熟了的狼。
    大鼻子飞行员在来华北的时候，一部分是现役飞行员，一部分则是来中国‘挖金’的自由飞行员，后来几次大捷让这些大鼻子尝到了甜头，加之美国军方也有意，于是所有自由飞行员就都加入了现役。
    在老的飞行员心目中，高进是他们的哥们、朋友外加引路人，至于那些新来的飞行员，高进就是他们心目当中的传奇，毫不讳言的说，现在高进在这些飞行员中说一句话，比威廉鲍勃都好使，为嘛？无他，能指引着他们打胜仗呗！
    有了这些客观因素的存在，高进就有了必须尽快赶到北平基地的理由，之后他还会去太原、大同、乌兰察布、宜川和运城，在得知大领导给了自己太原金库的处置权后，现在的高进财大气粗，他要买战斗机，他要买轰炸机，他还要买飞行员...不，是将‘现役’的飞行员买成‘自由’的飞行员，嘿嘿，小罗斯福向抽梯子？做梦！喜欢抗战之铁血战刀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抗战之铁血战刀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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