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调查线索

    “代孕？？？”
    陈阳想过贩卖人口，想过偷渡蛇头，甚至想过什么变态连环杀人犯之类的，却没想到跟代孕联系在一起。
    至于“主上”的称呼，无论是在座的十多个人，还是陈阳、陈芳，全都理所当然。
    所谓“底蕴”，指的是上京陈家之类的传承大家族，在全国范围内拥有的大量、培养的大量各色人才，掌握的各种渠道。
    不管是什么，归根结底都会落到人上。
    这些人，陈家基本是从小培养，或者关键节点施恩，再加上一些其他的手段，比如嗜好、亲人等加以控制。
    简单来说，相当于最早的门客一类。
    家族传承，从来不能将希望寄托在某个人无病无灾，长命百岁上，于是但凡以陈家专门方式联系上这些底蕴，又佩戴着陈王金面具者，就是他们的主上。
    陈阳接手上京陈家底蕴后，第一时间就简单会见过东南一带底蕴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有动用的必要。
    “先自我介绍一下。”
    陈阳淡淡地吩咐，“再跟我说一下代孕的事。”
    老师般气质的中年人扶着眼镜，恭敬介绍着：“禀告主上，我是徐青，家族这一代的神秘师。”
    徐青心里明白陈阳刚刚接手家族底蕴，不会知道什么是神秘师，陈芳更是完全没有资格涉及这些，接着就顺便简单介绍了一下。
    所谓神秘师，指的就是一群穿行在都市当中，专门负责观察、记录、处理各种都市传说，诡异事件的一群人。
    神秘并不神秘，只是有些人，有些事，假托神秘之名行事。
    徐青平时并不在东南，更不常驻下江市，全国各大顶尖一线城市，才是他的战场。
    那些动则千万人口的超级大都会，每天数十上百人人间蒸发，更多的人困扰于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神秘师最能一展所长。
    徐青只是恰巧到了东南，受了委托，处理一件事情。
    这就是赶上了。
    介绍完了后，徐青神情一肃，说起了正题：
    “主上，我就是跟踪代孕一事来的下江市，现在高度怀疑唐娇失踪一事，就是我在调查的那批人所为。”
    陈阳不置可否，依然保持着手肘靠着扶手托腮的姿态，略略点头：“详细说说。”
    徐青起身，打开车厢里的投影，幕布上顿时出现了上京的俯瞰图。
    雾霭之下，朝阳初升，千万人如蚁，穿梭在钢铁的丛林里。
    徐青的声音随之响起：
    “上京每一年，会有数百上千人，忽然之间，无声无息地消失。
    其中很大一部分，在消失很久才会被人发现，并且以为只是回了老家。
    另外一部分，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怎么找都没有痕迹，再也没有出现过。
    她们，多数是外来务工的女性。
    根据我们神秘师的调查，怀疑她们从来没有离开过上京，或者说……”
    徐青声音顿了顿，明明用的是很沉重的语气，可落入陈阳等人耳中，却生生听出了一股阴森森的味道：
    “她们的肉体，从来没有离开过上京。”
    徐青双手在操作台上飞舞，投影上画面切换，上京的钢铁丛林换成了模糊的监控录像。
    陈阳背部离开靠背，认真了一些，仔细地看向监控影像。
    哪怕这次的事件不是冲着唐婉来的，他都很有兴趣了解，解决。
    按徐青所言，在上京一地，每年都要消失成百上千的女性，堪称恐怖。
    这样的事情，不遇到就算了，遇到了，又有能力，没有不深究的道理。
    投影上的监控影像经过徐青加速，很快大家都分辨出那是类似如家一类的快捷酒店。
    酒店某层某房间外，一个年轻女人刚要开门，忽然从角落冲出来一个男性，拽着头发将她拖走。
    全过程，年轻女人哭喊着，挣扎着，惊动旁边房间的住客，可是不知道男性说了什么，并没有人出面阻止，眼睁睁地看着男性将女人拖走，消失在监控镜头。
    徐青暂停了影像，介绍道：“最近类似的事情发生多起，有成功的，也有未遂的。
    在进行过程中，如果引起骚乱，绑人的男性都会自称家庭矛盾，让路人分辨不清楚，不敢插手。
    我是偶然追踪一起绑人未遂事件，发现情况不对的……”
    徐青接受委托，本来以为是鸡头误以为女人是来抢生意的，这才出手绑人，殴打的。
    可是一调查，发现类似的事情多发，他才知道不对。
    同时，在过去几年间，国际市场上出现了很多华人婴儿被收养，甚至可以对母亲身份提出要求。
    徐青高度怀疑，这是有人在拿失踪的女人当成生育机器，下金蛋的母鸡。
    生下来的孩子会被交给国际收养集团，最后落入一个个有需求的家庭手中，谋取暴利。
    徐青给这条黑色流水线取了个简单明了的代号：代孕！
    陈阳从投影上收回目光，最后留下的印象，就是那个拖着女人离开监控镜头的光头男人，以及，白人夫妇从收养集团手中接过襁褓中婴儿的画面。
    他沉默了片刻，没有对这种丧心病狂的行为发表意见，而是换了一只手靠在扶手上，继续托腮，淡淡地问道：“然后？”
    徐青自信地在操作台上伸手一抹，伴着投影幕布上影像变化，他的声音同时响起：
    “接到主上命令后，我第一时间查了小区外监控，发现附近没有一家正对着小区门的店铺有监控。
    我就找了个好手，黑进了道路监控，并尽量搜集了那个时间点从小区外路过，并有行车记录仪的车辆。”
    徐青说得轻松，陈阳却直起了身子，对他刮目相看。
    短短时间里，做到这一点，该有多强的能量，多强的执行力，显而易见。
    投影幕布上出现的，自然是徐青一番猛虎般操作的收获。
    经过剪辑的彩色画面里，先是唐娇捧着黄花梨盒子在东张西望，接着是一辆破旧面包车停在她面前，似乎在询问什么。
    下一秒，面包车里的人应该是确定了唐娇的身份，以及她手上捧着的东西，毫无征兆地，一个人从面包车里面探出来，如抓小鸡一样将唐娇抓上了车。
    全过程只有几秒钟，明明是人来人往的路上，竟然没有人察觉到。
    投影幕布上，如抓小鸡的一幕不断地重播，慢动作、放大、定格！
    随后，一个穿着工装的光头男人，占据着大半个投影幕布。
    就是他！
    陈阳身子微微前倾，紧接着闭上眼睛，靠回了椅背。
    这个抓走唐娇的光头男人，赫然是之前监控录像里在快捷酒店拖走女人的那一个。
    同一个人！
    类似的事件！
    陈阳正要发问，陈芳的电话忽然响起。
    陈芳捂着话筒走到边上，几分钟后回来，在陈阳耳边低声说道：
    “少爷，人已经抓住了，情况不出所料，就是被黑吃黑，对方还顺手绑走了人。
    江文那边一样联系不上对方。”
    陈阳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江文这边线索断了，还是要靠徐青这位神秘师出手。
    在陈阳的示意下，徐青继续说出他的调查结果。
    面包车是报废车辆，遗弃在不远处。
    手机定位到城郊就失效了，估计对方专业谨慎，毁去了手机卡。
    徐青切换操作台上影像，转换为卫星地图，整个下江市出现在投影上，并不断放大，最后落在一处如鬼城般空荡荡的小区里。
    “我考虑到控制女性不断生育，需要足够大的场所，又要足够的清静不引人注意，综合考虑我们手上的讯息，判断对方的巢穴就在这里。”
    徐青伸手一指，投影幕布定格在一处新开发区的小区。
    陈阳伸手敲在扶手上，吐出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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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