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铁证如山

    “是。”叶婧姝拔出汤羹里的银簪，眼底暗色翻涌。
    “苏妃想要害我！她怎么敢！”良妃“嗖”得一下站起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可是本宫，根本不可能吃她们送来的东西，她应该明白才对……”想到此处，良妃又颓然坐下，满脸都是不解。
    那碗莲子羹早已凉透，放在桌子上，正是铁证如山。
    只要良妃狠下心将此物证呈到内务府去，根本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将苏妃定罪！
    “我也觉得蹊跷，那苏妃这会子特地来宫里走这么一圈，难道就是为了下毒么？这也太明显了一点。”叶婧姝摇了摇头，觉得这件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罢了，你去将梁春喊进来。”良妃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冷声吩咐道。
    梁春跪了整整一天，膝盖好似被无数蚂蚁吸附啃咬着似的，又麻又疼，勉强扶着墙走了进来，见良妃神情不愉，更是不敢吭声。
    “娘娘唤奴婢何事？”
    “去把本宫床榻隔层里的盒子给本宫取来。”
    梁春领命去了，没一会儿就拿过来一个小小的檀木盒子。
    这种盒子一般情况下都是女眷用以装首饰珠玉之类的，但是良妃的神色却无比凝重，她打开盒子，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摆着一张有些泛黄的纸张。
    另一边，叶婧姝坐在桌子前，盯着那一晚莲子羹，心里思绪纷杂。
    她本来让桑白将那些不成气候的眼线全部清理掉，只留下苏妃、陈贵妃和皇后的眼线。因为良妃身上的毒是赢玉的莫愁，能弄到赢玉亲手制的毒药，只怕还需要打通六扇门。换句话说，那个下毒的凶手定能与六扇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般的贵人之流，她们还没那么能耐。
    皇后韩芷淑不必说，身后是整个韩家，陈贵妃是陈太师的嫡亲女儿，苏妃身后确实云文帝的弟弟敦亲王云峰。
    叶婧姝盘算了一夜，只怕这三个人之中必然有一个是真凶，不仅将赢玉禁锢于地牢之中，还给良妃投毒，只怕是当年的程家灭门之事，也和那人脱不了干系！
    赢玉失踪的时候，正好是成家灭门之际，而且赢玉又是为了调查真相而失踪的，要是说这两件事之间并没有联系，叶婧姝是打死也不相信的。
    陈贵妃的父亲陈太师与程老国公一直不对付，叶婧姝倒是一直怀疑她比较多一点。
    但是现在苏妃如此明目张胆给良妃一碗毒羹，倒是叫叶婧姝一时间拿不准主意。
    “姝儿，你看这个。”正当她胡思乱想之时，良妃的声音传过来。
    她抬眼一看，良妃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赫然是一句话——
    “注意提防苏妃。”
    “你觉得这是何意？”良妃秀眉紧蹙，那天她刚刚得知自己怀孕之事，正欣喜之时，便在殿中桌子上看见这一张纸条。
    问起殿里的宫婢，却无一人知道这张纸条的来历。
    上面这句话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叫她一时间心头一颤，于是便悄悄保存了下来。
    “这张纸是谁给你的？”叶婧姝眉头蹙得更紧，半晌才看着那碗毒羹喟然而叹：“姨母，这下子事情可就麻烦了。”
    “此话怎讲？”
    “我觉得苏妃这次的举动，倒不像是意图谋害，反而像是在提醒你什么。”叶婧姝垂眸，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逝，叫她怎么也抓不住。
    “宜春宫的吃食，定然是要经过重重检查，更何况如今姨母你还身怀有孕，定然是会更加小心。这羹里的毒，用一根银簪子便能查出，她是真心想要害你么？”
    “那本宫难道就这么放过她？”良妃神色不愉，动作轻柔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心里一阵后怕，连带着对苏妃也升起了浓浓的厌恶。
    “可就算是追究下去，难道苏妃就没有后路了么？”叶婧姝摇了摇头，“她敢将这碗东西送过来，定然是做好了完全的准备了，若是姨母执意要追究，只怕到时候苏妃随便退一个替罪羊出来，到时候咱们不仅不能把她怎么样，还和苏妃在明面上撕破脸皮，这样对谁都不好。”
    “本宫这宜春宫真是越来越不太平了！”良妃恨恨地站起身，护着自己的肚子慢慢朝着寝宫走去，叶婧姝连忙扶着她。
    从最初一张莫名的纸条开始，再到她身体不适，随后宜春宫内宫婢大批私逃以至于被处死，现在苏妃明目张胆来挑衅于她。
    良妃冷哼一声，这群人真是记不清自己姓甚名谁，居然如此大胆！
    梁春跟在她身后，小声规劝着：“娘娘，现在还是保护好身子，诞下龙子为重啊。”
    这种道理良妃又岂能不知道，不过她好歹也是四妃之首，受了挑衅又如何能心平气和？
    叶婧姝瞧她情绪不稳，心知那莫愁的余毒还没有全部清出体外，因此受到刺激的反应比起寻常人自然会更大一点。
    “这些日子，宜春宫不如闭门谢客，见的人越多，就越麻烦。”她这么想着，还不如让良妃在毒素清完之前，免受外界的干扰才是。
    “叶姑娘说得是，娘娘何必把精力分散给那些人？”梁春应声道。
    良妃没有接话，揭开帘子走进卧房中，梁春见状便知道娘娘这是倦意起来了，连忙上前伺候着铺床，叶婧姝又好言劝了一会儿，这才叫良妃熄了心头的怒火，随后退出正殿，回到偏殿之中。
    翌日。
    归功于昨夜休息得早，叶婧姝起的也早一些。
    宜春宫跑了一批宫婢，这会子内务府便巴巴得送了一批新的婢子过来给良妃过目。
    得到良妃的首肯，叶婧姝便到殿前，正看见内务府的公公身后站着一排丫头，穿着清一色的粉色宫装，垂着头一声不吭。
    “呦这不是叶姑娘么？”那公公看着面生，但是却居然能认得出叶婧姝，这倒是她有点意外的。
    “公公好，这些可就是内务府挑好送来的丫头？”
    “是啊，叶姑娘，你赶紧通知娘娘一声，问问她要什么样儿的，老奴这才好给她选出来几个好的留在宫里使唤。”
    “那要是都不满意呢？”叶婧姝目光在那一排丫鬟里头扫过去，兴致缺缺地问道。
    “这……”公公一愣，他倒是没想到叶婧姝会这般不给他面子。
    “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娘娘过目了才好，叶姑娘身边的丫鬟不归内务府管。”公公嘴角一翘，细声细气地笑道。
    叶婧姝心里冷笑，这便是在说她不是宫里人，管不得宫里的事了？
    “公公说得是，可是我好像记得贵妃身边的宫婢，未必要从内务府挑，不是么？”叶婧姝眨眨眼，看着那公公的脸色瞬间变的难看起来，心情颇好得追加了一句：“公公倒是消息灵通，昨日良妃宫里丢了人，今日就送来了，不过咱们娘娘宫里人够多，只怕是这些宫女都用不上，还请公公带回去吧。”
    “你……”那公公被她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恨恨地摆了摆手，带着一群宫女灰溜溜离开了。
    他哪儿能知道，有一个还未出阁的丞相府小姐，竟然对宫里头的规矩这么了解？
    话说他还收了几个美人的金银细软，可是这会子她们要他偷偷安插进宜春宫里的宫女他一个也没放进去，全部都被那叶姑娘推拒了，这可如何是好？
    宜春宫内，叶婧姝根本不知道她推拒了那些宫女，给内务府的公公造成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她早就想好了，宫里来的宫女来历不明，谁知道又是谁送过来的细作呢？干脆全部都拒绝掉算了。
    良妃宫里缺的宫婢，她已经传了口信，叫外祖母好生挑选一批身世清白、能干的丫头送进来。
    在宜春宫半月转眼便过去了，见着良妃身子渐渐好转，中毒症状都消退了，叶婧姝这才放了心，坐着软轿离开了皇宫。
    回去没几日，坐在书房中瞧着账本之时，院子里封煞大步走进来，脸上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叶婧姝很少见到他这般情绪外露，当即放下书，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七王爷说明日便是六扇门换届之日，我们如果想要救出赢玉，一定要抓住时机。”说着，递过来一张绘制精细的地图。
    那地图便是六扇门所有建筑的地图。
    封煞兴冲冲从梅园离去，叶婧姝思量半日，最终还是去了叶瑾轩的翠竹轩。
    她不是不可以去找云北羽，云北羽身为六扇门的主子，想要放出个人应该是不难。不过她虽然愿意和云北羽共谋，但是有点人情并不想欠。
    “哥哥，明日六扇门换届大会，姝儿想去~”婀娜多姿的身躯贴过来，轻轻抱住叶瑾轩的胳膊摇了摇，他将目光从书本上移开，便看见一张芙蓉面，笑嘻嘻地看着自己。
    “你怎会知道这件事？”叶瑾轩有些犹豫，毕竟六扇门不是皇宫的后花园，其中涉及的可是江湖中的人物。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叶婧姝眨眨眼，撒娇道：“姝儿就是想去嘛，去见见世面还不行吗？我最好的哥哥，你就答应我吧！”
    叶婧姝笑嘻嘻的，叶瑾轩哪里能招架得住这般可爱的妹妹，最后还是忙不迭地应下了。
    *
    翌日。正午。
    十丈高的大殿中立着九根二尺余宽的浮雕柱，汉白玉的地面光可鉴人，一扇厚重的黑色大门从两边打开，一人身着战袍腰缠金色腰封，臂上紧紧附着纯金的护臂，从两排玄衣壮士之间走下台阶。
    那人便是云北羽，掌管六扇门一切大权，就连六扇门门主都得听从他的号令。
    六扇门在江湖上极为有名，但是无人得知其真正的主子竟然是云国二皇子云北羽，所以追根结底，六扇门这一机构事实上还是朝廷于兵部之外，立于民间的一把利器。六扇门一般情况下只接手江湖之间的斗争和官府常年通缉的要犯，同时又与江湖中的各大门派都有相当的交情，因此可以说，六扇门在朝廷和江湖当中都有着举足轻重的权力。云北羽沿着一条红砖铺的甬道，绕过屏墙，就到了仪门前。
    仪门前面是一处空荡荡的平地，此刻满满当当站满了一排排人，全部都身穿玄衣，手持精钢制成的长刀，目不转睛地盯着面前缓缓走下的男人。
    云北羽面上带着一个面具，因此谁也看不见他的模样。
    从角门那儿匆匆走过来一个玄衣男子，正是如今的六扇门门主，他神色恭敬，对着云北羽一鞠躬：“一切都已经就绪。”
    云北羽微微颔首，瞧见台下一个红衣女子，面具下的面容不禁带了点笑意，大步走过去。
    云北羽坐在叶婧姝身边：“你怎么来了？”
    还能是因为啥……当然是来趁着六扇门换届大会之时，所有人都在此处观礼，地牢处的防守最为脆弱之时，来救毒姬赢玉。
    不过她来之前的确没有想到，这里居然会有这么多人。
    叶婧姝袖下的手有些紧张地蜷起，面上却丝毫不显，看着云北羽笑了笑，“哥哥带我来见见世面，不可以么？”
    云北羽的视线在她身边的男人身上转了一圈，只见叶瑾轩今日身穿一件浅绿色锦袍，整个人正襟危坐，唇瓣紧抿，一双眼直直看着台上正在进行的换届仪式。
    “本王喊你来的时候你怎么说不来？”云北羽瞬间有点不高兴，抱着双臂靠坐在椅背上，不错眼地看着叶瑾轩的侧脸。
    叶婧姝眨巴眨巴眼睛，说到这个她还有点心虚，本来她哥哥似乎真的有点事儿，不太想过来，不过被她软磨硬泡一通，这才勉强同意了带她过来看看。
    但是叶瑾轩只是看了一眼云北羽，冷声道：“换届大会就要开始了，王爷还是不要随意开口为妙。”
    身为六扇门背地里最大主子的云北羽：“……”
    他自觉无趣，也懒得看台上的仪式，干脆站起身准备去六扇门别处巡视一番。
    “是我叫哥哥带我来的，这里这些东西姝儿都没有见过，王爷不如跟姝儿讲解一番？”叶婧姝眼看着云北羽就要站起来，连忙将他拉着坐下。
    开玩笑，六扇门地牢的位置离仪门很近，若是云北羽注意到那边的动静，只怕是这场营救活动就要彻底失败了。
    与此同时，地牢外。
    封煞一身黑衣，几乎要与树林融为一体，看着地牢外仅剩的几个守卫，他眸底厉光一闪，腰间的长剑已经出鞘，一息之间，身影已经消失在原地。
    而地牢门外两个巡逻的守卫却悄无声息地躺下，被封煞提住衣领，丢到了角落里。
    “是时候了。”莫奕两眼紧紧盯着封煞那儿的情况，他下手动作极快，在根本不会惊动守卫的同时，便将他们全部一刀击毙。
    桑白动作敏捷，跟在莫奕身后，二人如同残影一般，急速朝着地牢漆黑的门口掠去。
    地牢内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莫奕脚步一停，躲过门口一处机关，只听“铮”得一声，他们身后一处墙壁之上便深深钉入了几枚寒光闪闪的匕首。
    “是暗器！”桑白愣了愣，有些不确定地说道：“小姐明明说，这里是没有暗器的，为何——”
    “今日六扇门换届，兹事体大，地牢疏于防守，他们定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因此提前放置了这么多暗器。”莫奕倒不是很惊讶，不过打起来十二分的小心，快速地朝着九层地牢走去。
    封煞清空了外面的守卫，便也赶紧走进地牢内，追上了莫奕二人。
    “在哪里？”长长的地牢好似永远都没有尽头，在担心外面会不会随时来人的情况下，封煞不禁有一点急切起来。
    “就快了。”正说着，莫奕脚下一顿，一闪宽阔的铁栅栏便出现在他们面前，栅栏里面是深深的水牢，波光潋滟的黑水里面，坐着个白衣乌发的女子。
    “赢玉姐姐！”封煞心神一动，大步上前，抓住精铁制成的栅栏，拼命往里面看去。
    女子根本没有回头，好似在玩着自己一片衣角，对外面突然来的几个不速之客一点感觉都没有。
    桑白确定这里面的人就是叶婧姝这次吩咐自己要救出来的人以后，从头上拔下发间唯一的银簪，瞬间乌发如瀑般散下，她也毫不在意，手下如飞，用尖细得有些异常的银簪尾部在锁孔之中挑弄着。
    过了半炷香时分，终于在安静地能听见滴水的声音的地牢之中，听见了一声轻微的“咔擦”声。
    铁锁落地，里面的女子终于后知后觉地转过身来，看见莫奕，弯了弯眸子，笑了起来。
    登时，莫奕只觉得心下如擂鼓一般，整个人连忙冲进水牢之中，将那瘦弱的身躯揽入怀中，随后踏着黑水走出牢门。
    “我带你走，你不要怕。”莫奕低下头，在她那漆黑的发间落下一吻。
    而赢玉睁着一双由于瘦削而显得格外大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突然露出一个笑来。
    “师父你看这个！”封煞低下头，突然一愣，莫奕回头看去，只见封煞捡起了一条长长的铁链，那铁链一边连着地牢内，一边拴在赢玉的脚踝上。
    “怎么办？这个可以打开么？”莫奕的神色慌乱起来。
    “这个可能不太容易，我需要一点时间。”桑白观察着那铁链，想了想说道。
    封煞：“快点，只怕是时间不多了。”
    刚刚他只是处理了一部分人，还有一些人随时都有可能发现被他藏在角落里的尸体，随即找到他们的行踪！
    桑白应声，蹲下身子正准备好好研究这个东西，从地牢上面便传来一阵杀伐之声。
    “不好——”莫奕心下一惊，连忙看向怀中人，地牢之上阵阵兵器交接越来越近，好像马上就要杀到第九层。
    怎么会这么快！
    三个人同时听到了那些声音，无不骇然。
    桑白急急将发簪收了起来，她比起封煞和莫奕还算是更冷静的，理智告诉她此处不能久留，她看了一眼尚未损坏的锁，说道：“我们赶紧将赢玉姑娘送回去，今日只怕是救不出去了！”
    “怎么能！”封煞脸上划过一丝痛色，怎么也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结果。
    “再不送回去就来不及了！”桑白眉头一皱，冷声道：“我们今天已经没有办法救出赢玉姑娘了，若是被六扇门的人发现蛛丝马迹，以后想要救赢玉姑娘只怕是难于登天！”
    莫奕明白桑白的用意，因此尽管十分不舍，也还是将六层水牢之中的一切恢复原样。
    被桑白解开的锁，也原封不动锁了回去。
    “这里怎么这么黑！”一群人一窝蜂拥了下来，却被地牢中的景象惊呆了，因为这里长长的通道之中，所有的壁灯都被莫奕几人全部打碎。
    正当那群人准备用火折子照明的时候，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身边悄然溜出去三个人。
    *
    另一边，仪门内，叶婧姝几次按下想要到处走动的云北羽，费尽心思跟云北语说了一堆废话。正头疼不已的时候，从几处角门之中闯进来一批私人军队。
    领头之人在一众人拥簇之下骑着马缓缓走入，一身黑袍衬得整个人格外高贵。
    卧槽。
    叶婧姝看见那个领头之人的容貌之时，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谁能告诉她，云霄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不等她细想，台下便一片哗然，不是六扇门的人先动手，而是云霄烨手下之人率先举起手中利刃，顿时间两班人马之间纷争已起，血溅台下。
    跟云霄烨手下的私兵比起来，六扇门的群中武力值竟然略差一筹。
    叶瑾轩将叶婧姝护在身后，一时间也不明白怎么这时候云霄烨会率人来到此处。
    云北羽凤眼微眯：“你这是何意？”
    “六扇门换届，能者上位不是么？”云霄烨慢慢回过头来，一张溅着血的脸显得格外妖冶，他冷笑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不能来？”
    他这话说的是没错，但是明眼人都知道他是故意来作乱的。
    叶婧姝看见那些人来的方向，分明就是从地牢那边过来的，心下不禁一紧，连忙松开叶瑾轩的手，就想要朝着仪门之外而去。喜欢谋女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谋女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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