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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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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午后,叶婧姝半躺在贵妃榻上,便听得屋外传来丫头们嬉笑的声音。
    “你说真的还是假的?”一个小丫头好奇地问。
    “那还能有假?”另一个笑嘻嘻地,连忙说道:“听说那韩家手底下好几处产业都被突如其来的一把大火烧了个精光!就连最大的赌场都烧了,昨儿好些赌客被一场大火烧的连滚带爬,赌筹都忘记拿了!”
    “天啊……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昨晚上发生的,今儿早上我被王婆子喊去街上买菜,我还看见那赌场的楼上有火光呢!半条街上的人都被喊去灭火了,可是那火却怎么也停不下来,也不知道是什么邪火!”
    “真可怕。”小丫头咂了咂嘴,一边感慨,一边害怕。
    叶婧姝眨了眨眼,在屋子里头听得清清楚楚。
    她还想着什么时候去给韩家送一份大礼呢,怎么居然韩家就已经遭殃了。就好像都不用她亲自动手,韩家已经受了惩罚一样。
    “噗嗤。”叶婧姝抿了抿粉唇,还挺乐的。
    点香阁。
    熏风香暖,帘幕低垂,一股子催情香的气息和酒气弥漫其中,花楼里的姑娘们从高高的阁楼上挥舞着手帕,高声娇笑着。
    一个人衣衫半敞,满脸醺醺然,眯着眼笑着追逐着几个穿着放肆的女子。
    “躲什么?爷都看见你了!”
    女子笑着躲避,引着他进入了一间空荡荡的房间。
    男子追着几个女子进去,只见屋内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你们这又是玩什么花样?”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几个女子早已悄悄退出房间,只剩下男子一人伸着手笑着摸索着。
    “哎!抓到了!”
    男子大笑一声,正准备将眼前“温香软玉”抱入怀中,谁知面前人竟然比自己还壮实,伸手一查,居然是硬挺挺的肌肉!
    黑暗中雪白的刀光闪过——
    男子心头一紧,任凭他怎么色欲熏心,这会子也意识到了大事不好,连忙转身就想要跑出房间。
    “救命啊——你们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我爹是韩大统领!你们不要过来!”
    黑暗中几个人影不停的逼近!
    可是这里是点香阁最偏僻的一间房间,他的叫喊声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力,那黑暗中的人影越靠越近,一把将男子由于长期沉浸在酒色之中而过分羸弱的身躯扣住,手里的刀举起——
    感觉到剧痛,男子杀猪一般的尖叫声忽然响起。
    “啊啊啊——!”
    某个部位尖锐的疼痛提示着他遭遇了什么,那人做完这一切,便将男子如同一只破麻袋一样狠狠丢在地上。
    ……
    “韩老大统领,令郎的伤……只怕是小的也无能为力啊!”
    “是啊……那是断子绝孙的伤啊,都……”
    韩若白的有个部位,被人无端切掉,此外并没有别的伤口。
    而那个部位,被人发现的时候,正在被一只不知从什么地方来的流浪犬啃食!
    “废物!”一声怒喝穿来,韩策满脸阴沉,一挥衣袖,桌上的一切瓷器全部都应声落地,摔成齑粉!
    几个太医全部都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生怕韩策一个怒火攻心,直接把他们给砍了!
    韩老大统领年过半百了,但是身子骨一向硬朗,此刻看着房间里躺在床上寻死觅活的韩若白,一下子好像老了几十岁似的。
    “爹!爹,爷爷,若白不活了,这么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若白现在就去死了算了!”韩若白一张浮肿的脸苍白一片,两只手一只捂在某个位置,嘴里有气无力地呻吟着,听见外间的太医说的话以后,他突然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一句。
    “呜呜呜,我儿这是被什么丧心病狂的人给盯上了!怎么偏偏……偏偏伤了他那儿,这可叫我们韩家怎么继承香火呀!”韩夫人见到自己的儿子受罪,心里就跟刀子割了似的,哭湿了一张手帕。
    “娘……儿子不想活了!儿子或者没有意思!”韩若白在床上扭动着身子,哀嚎着。
    “闭嘴!”韩策满身戾气,瞪眼吼道。
    韩若白被他这么一吼,倒是不敢说话了。
    “都是你,平时不知管管这个逆子!一天天只知道往花楼跑!定是招惹上什么不三不四的冤家了!”韩策胸口剧烈起伏着,看着韩若白如今这幅不中用的样子,他心里的怒火都快要烧上天了。
    “老爷!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若白多好的一个孩子,不就是贪玩了些,怎么也不至于招惹了谁吧?肯定是有人想要害他!”韩夫人抽抽噎噎地吸了吸鼻子,说道。
    “韩子恒不是一直跟着若白的么?怎地我们家若白出了事,你倒是好端端的?”韩夫人突然想起了韩子恒那档子事,止住了哭泣,看向韩子恒。
    韩子恒脸色青白,他同韩若白一同出门,但是每次都会被韩若白撵到街头巷尾待着,并不让他跟上点香阁内。他每次只有等韩若白玩了个尽兴,走出来的时候才可以去找他。
    但是面对韩夫人的质问,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说道:“孩儿有错。”
    “你当然有错!”韩夫人听他这么说,立刻柳眉倒竖,满脸不忿:“我们韩家待你不薄!你一个孤儿无依无靠,我们叫你待在我们家做了螟蛉之子,养育你这么多年,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了?你居然连我们家若白出事了都不知道保护他!你是不是故意看不得他好!我告诉你,就算是若白出事了,咱们韩家还有若雪呢!也轮不到你这个杂种!”
    韩夫人每说一句,韩子恒的脸色就更加苍白一份。
    到最后,韩子恒都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他是韩家的义子,一直感念着韩家的恩情,虽然韩家对待他,其实和一个粗使的下人没有区别,说的好听一些,他是韩若白的玩伴,说的难听一些,他就是韩若白的走狗也不如!
    韩策冷笑一声,“韩子恒,抬起头来!”
    韩子恒愣了愣,心下一动:“义父……”
    话音未落,一巴掌便呼啸而来,这一巴掌极重,韩子恒的脑袋嗡鸣了一下,脸颊瞬间高高肿起。
    “你这个白眼狼,天天跟着若白,还能让他遭遇不测!我养你有什么用!我还不如养一条狗!”韩策气得直喘气,还要再打,却被韩夫人拉住了:“老爷,你仔细别伤着你自己的手。”
    “来人!把这个不孝的逆子拖下去!鞭打一百!”韩策想着韩若白重伤未愈,在他的面前教训韩子恒,恐他伤神受惊,便叫人将韩子恒远远地拖到了偏院里头去责罚。
    “啪——”
    “啪——”
    鞭子沾着盐水,重重抽打在皮肉之上的声音。
    韩子恒死死闭着双眼,下唇已经被咬出了鲜血,这样的责打在韩家其实并不多见,虽然也有过几次,韩若白惹出祸事来,多半都是他挨打。
    韩子恒心里总还是感念着韩家的养育之恩,从来都没有一声怨言。方才韩策于韩夫人一唱一和说的话,却深深伤到了韩子恒。
    难道自己对于他们来说,真的这么不值一提么?
    韩子恒脑子已然昏昏沉沉起来,一滴清泪从眼角悄悄留下,落进染着鲜血的土地里。
    将韩子恒吩咐小厮拖走以后,韩策几个自称无法救治韩若白的大夫通通轰出了韩府。
    “老爷,咱们还是进宫去问问,万一宫里有好的太医,他们有办法呢?”韩夫人想起他们韩家嫡女韩芷淑正是在宫里,又是个做皇后的,那一定能帮到韩家!
    韩策虽说已经觉得韩若白基本上是没救了,这个病根只怕是要留一辈子了的,但是还是点了头,准备出府进宫去觐见皇后。
    “老爷——”外头连滚带爬跑进来一个小厮,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还灰头土脸,看上去好不狼狈!
    “这么咋咋呼呼的做什么!”韩策眉头一皱,怒斥道。
    “老爷!走水了!走水了!”小厮慌里慌张的,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说得磕磕巴巴。
    韩策本来心情就差,看见他这幅不成器的样子就更生气了,一脚将那小厮踢到一边:“走水,走什么水,话给我说清楚了!”
    “回老爷——”小厮带上了点哭腔,还是说道:“咱们家那些个产业,包括赌场,通通起了大火,已经烧得一点儿都不剩了!”
    “什么!”
    韩策和韩夫人异口同声道。
    韩策一把将小厮拽起来,逼问道:“你说什么烧了?怎么可能?”
    “真的,全都烧了,火根本扑不灭!小的门已经试图扑灭了,根本没有办法……”
    “哎呀老爷!这可怎么办啊!”韩夫人用帕子捂住嘴,竟是又想要哭了。
    “怎么会这么巧?不可能这么巧的!”韩策死死皱着眉毛,咬牙切齿的说道:“一定是有人蓄意为之!”
    入夜。
    一张矮小脏兮兮的床榻边,一个人定定地盯着床上那一具一具浑身是伤,满身是血的身躯,死死捏住了拳头。
    封煞看了一会,强忍住心底的愤怒,从怀中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将韩子恒的衣服扒下来。
    一张背上,几乎没有一块地方是好的,血痂粘着布料,撕都撕不下来。
    封煞狠了狠心,将布块取下来,将手里的药小心翼翼地涂了上去。
    包扎好以后,又将身上的外袍脱下来,将韩子恒伤痕累累的身子包裹起来。
    做完这一切,封煞看着韩子恒的脸,慢慢地伸出手,却在还没有碰到的瞬间,倏地将手收了回去,随后,打开窗子,纵身跃出。
    狭窄的房间内再次恢复寂静,好像什么人也没有来过。
    半晌,床上的人眼睫颤动着,睁开了一双沉静的眼睛。
    “这是……”韩子恒一愣,看着自己身上被处理过的伤口,还有换上的衣服,心里一动。
    莫非是韩策悄悄来过了?
    其实义父心里,还是关心着他的!
    韩子恒怔怔地裹紧了身上的衣服,翻了个身,原本冷却下去的心再次涌起了一丝温度。
    ……
    梅园内。
    叶婧姝手里头捧着个账簿正在看,天上明月高悬,皎洁明亮,将院子里照的满地雪白的月光。
    惜玉捧着烛台,打了个哈欠,“小姐,你都看了半天了,也没见你翻一页!”
    叶婧姝有点无语地抬起头来瞥了她一眼:“你懂什么?本小姐这是在查账呢。”
    她眨了眨干涩的双眼,抬起头来,忽然粉唇一弯,露出笑容来。
    原来不远处,有个人影倏忽而来,好似踏着风一般。
    “总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你要失言了呢!”叶婧姝伸了个懒腰,也不问封煞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这种江湖人,搞不好有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
    好奇害死猫,她还不想做那只死猫!
    封煞背着双手,在她面前不远处停下了脚步,随后抬眼看了一眼她在月光下毛茸茸的发顶,忽的叹了口气。
    “你心情不太好啊?”叶婧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她心情倒是挺好的,韩氏虽然还在祠堂里受罚,但是听说韩氏得知自己要还一大笔钱,人都气昏了的事,她就忍不住想笑。
    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活该的!
    封煞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看了她一会儿以后,才慢慢开了口:“你还记得你说的那件事么?”
    “什么?”
    “悬崖前的黑衣人,像我。”
    “哦,是啊。”叶婧姝点了点头,将账簿放在一边。
    “那是我弟弟。”封煞嘲讽地笑了笑,看着石桌上已经快干透了的砚台。
    叶婧姝一愣,突然皱了皱眉,“你答应保护我,居然叫你弟弟来害我?哎,不是啊,那不是韩家的人么?”
    难不成是云北羽给的情报有错?叶婧姝一时间有点迷茫,她虽然觉得这两个人长得很像,但是也没敢往他俩是亲兄弟这种关系上面去联想啊!
    封煞有点无语,“他确实是我弟弟,不过与我并不相识。”
    叶婧姝:“……”
    世界上哪有这种事的?
    “你只知道我叫封煞。殊不知原名程子鸢,是重臣程颐之孙。”
    封煞掀了掀眼皮,漆黑的眼眸之中是一丝恨意:“当初程家无故被灭门,我与弟弟因为年幼才幸免于难,弟弟受了太大的刺激导致将一切都忘了。他不记得我,他现在只知道韩家。”
    “韩家?”
    “是,他后来被韩家收养。”
    叶婧姝深吸一口气,有些怜悯地看了封煞一眼:“你别太难过。”
    这种感觉,她太有体会了。最亲近的人被害死,外祖一家被灭门,这些血海深仇,一辈子也不会忘。
    封煞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杀意,皱眉道:“你怎么了?”
    “没事。”叶婧姝收敛了情绪,笑了笑说道。
    一只鸽子“扑啦啦”从天上飞来,在空中盘旋着。
    封煞抬头看了一眼,长臂一挥,一颗石子便朝着这只鸽子打了过去。
    叶婧姝把掉到地上的鸽子捡起来,有些谴责地看了封煞一眼,便将鸽子腿上绑着的信筒给摘了下来。
    “你去哪?”
    叶婧姝看了信,随即脸色大变,转身便往院子外面走。
    惜玉也吓了一跳,瞌睡也不打了,追着就问道:“小姐,你要去哪里呀?”
    封煞抿了抿唇,见她面色着急,定是有什么事要去做,便隐匿了身形,一路跟在她的身后。
    ……
    半日之后,天色正是最黑沉的时候。
    月亮也即将落下,一点有气无力的月光铺洒在地面上。
    叶婧姝狠狠在马身上抽了一鞭子,这匹马已经跑了一晚上了,踏着蹄子有些犯懒,根本不愿意走。
    被打了一鞭以后,才迈开步子跑了起来。
    叶婧姝一双桃花眼死死盯着夜幕,生怕错过了什么。
    她接到消息,韩家对自己下手多次未果,韩氏已经按耐不住了,想要抓住她的奶娘苏荷,来挟制自己。
    苏荷为她操劳了一辈子,她重生的时候,本不想让她再掺和到自己身边的深渊之中,这才哄她回家养老,谁知韩氏居然会朝着苏荷下手!
    又骑马前行了许久,天色已经微微泛白,要是没记错,苏荷的老家应该就在这附近。
    叶婧姝强打起精神,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掌心,将困意生生逼退。
    一阵阵马蹄声响。
    她秀眉一敛,心下一动,回眸看去,便看见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从林间小路上驶来。而驾驶马车的人看上去,却十分异常!
    她定睛一看,那车夫腰间竟然悬挂着一把匕首,不禁眉头一挑,连忙策马飞奔过去将马车拦住。
    “你是何人!还不快点让开!”
    马车里的人见她不过是个小丫头,竟只身一人拦在马车前面,倒也没有当一回事,只是出声警告。
    “车里是什么人?”
    叶婧姝眯了眯眼,冷声问道。
    “呜呜呜——”还没等车夫回答,马车里便传来了声音,像是什么人被捂住嘴以后发出的。
    是奶娘!
    叶婧姝一听这个熟悉的声音,不禁又气又急,连忙翻身下马,将手中短匕朝着马车前面一人掷了过去。
    那人一个不查,胸口中匕,一个后仰滚下了马车。
    马车车帘被剑割开,从里面钻出来三个壮汉,为首的一个怒骂道:“哪里来的不要命的,竟然敢挡你大爷的路!”
    叶婧姝从帘子里头看见了被绑住手脚的苏荷,她一双眼睛盯着叶婧姝,拼命地摇着头。
    叶婧姝跟着奶娘这么多年,哪里能不明白苏荷得意思?苏荷这是叫她快点跑,不要管她!
    可是叶婧姝不可能会听,上辈子她没有守住她在意的一切,这辈子,无论哪个她都不能失去!
    用力举起沾着血的匕首,死死挡住了当头劈过来的剑,叶婧姝咬着牙硬撑着,她没想到只是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韩式居然会叫这么多人来!
    忽然手上失了力道,眼看着对面的剑就要对着自己劈下——
    “大小姐,你快跑!”苏荷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撞开了两个人,朝着叶婧姝扑过来。
    “噗嗤——”长剑贯穿了苏荷的胸口,滴着血的剑尖正对着叶婧姝的眼前。
    叶婧姝目眦欲裂,心如刀割,恨不得将几个人千刀万剐!
    突然天边一道破空声传来,几道袖箭穿过林子,深深地准确无比地扎进几个壮汉的心窝!
    壮汉一一倒下,叶婧姝连忙将苏荷软下去的身子搂在怀里,忍不住落下泪来。
    “大小姐……你怎么这么傻啊……你要是有什么事,你叫奴婢怎么安心……”苏荷张了张嘴,气若游丝。
    封煞从半空跃下,收起手中袖箭。
    “我来晚了。”
    他跟着叶婧姝,但是她骑马太快了,他只能远远缀着半里路。
    “奶娘,你会没事的。”叶婧姝擦了擦眼泪,看着这辆马车倒还是好的,费力将苏荷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放进马车内,随后对封煞说道:“你会驾车么?快,我们现在去七王府!”
    封煞眼中划过一丝异色,却没有对她的吩咐有什么异议。
    他长腿一迈,踏上马车,牵起缰绳。
    马车朝着前方驶去。
    叶婧姝握着苏荷的手,怎么也忍不住眼泪,她尽量不让苏荷的伤口被马车颠到,只能将苏荷上半个身子抱住,放在自己的腿上。
    “奴婢老了,不中用了……大小姐不要为奴婢伤心。”苏荷用尽力气说道。
    “奶娘,你不会有事的。”叶婧姝勉强笑了笑,“我带你去看大夫!”
    什么大夫能救一个将死之人啊?苏荷嘴唇抖了抖,只是看着叶婧姝的脸,无比眷恋。
    七王府。
    “原来是叶大小姐,快请进来!”守门的小厮早就熟悉叶婧姝,因此没有拦她的马车。
    马车驶进云璟辰的院子外,这才停住了。封煞见马车进了王府,便将身形隐匿起来,藏在王府外面。
    叶婧姝跳下马车,一身是血。她看见云璟辰,也顾不得解释,直接说道:“莫先生呢?他现在在哪里?”
    云璟辰见她遍身是血,心下大骇,又见她说话中气十足,不像是受伤的模样,这才稍稍放心。
    见她着急,云璟辰也不耽搁,立刻吩咐人去将莫奕请了过来。
    莫奕眯了眯眼,看着苏荷那贯穿了胸膛的剑上,神色严肃地对叶婧姝说道:“伤得很严重,我需要一间空旷的房间,准备热水,其他人不要进来打扰我。”喜欢谋女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谋女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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