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众怒

    张老板的一番异议，引发了全场沸腾。
    不少人质疑起来，询问起来。
    杨掌柜更是破口痛斥，看向张老板的眼神，恨不能掐死他。
    这次的交流会，几乎是汇集了锦城古玩圈的名流人物。
    若是杨掌柜的唐三彩陶人像真的是赝品的话，那他的名声，在圈子内就臭了。
    所以，面对着张老板的异议，杨掌柜自然是暴跳如雷。
    拿赝品以假乱真，蒙蔽名流，这个臭名声，杨掌柜可承担不起。
    “张中华，今天你要是不说个明白，杨某跟你没完！”
    杨掌柜手指着张老板的鼻梁，恶狠狠地咆哮。
    会场其他人也都是纷纷热议起来，一双双目光，饱含质疑的看向了张老板。
    这些人都是亲眼看过陶人像的，都是一致认定陶人像是真品无疑。
    张老板提出异议，同样有打脸他们的嫌疑。
    所以，这些人自然有所不满，希望张老板解释明白。
    一句话，好似捅了马蜂窝。
    张老板也有些错愕，没想到现场反应这么大。
    他之所以不合时宜的质疑出来，其实纯粹就是想要恶心一下杨掌柜。
    亲眼目睹了杨掌柜对唐顺的刁难，张老板有心帮唐顺报一箭之仇的。
    哪曾想，现场反应这么激烈。
    杨掌柜的咆哮，同行的质询，让张老板的额头冒起了冷汗。
    他压根儿没有看出来陶人像的真伪，完全是唐顺递给他的信息。
    所以，真让他说个所以然，他完全说不出来。
    稍作沉默，张老板稳住心绪，看向台下停下脚步转回身来的唐顺道：“唐兄弟，还是你来说吧！”
    唐顺闻言，无奈返台。
    他原本没想闹大的，但张老板既然揭破了，他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张老板的作为，明显是在为他出气。
    所以，唐顺不可能置张老板的尴尬处境而不理。
    看到唐顺返回台面，杨掌柜顿时冷声嗤笑：“他说？他能说出什么花来？一个学徒伙计而已，说出来的话能信？”
    嗤笑之后，杨掌柜便是看向台下众人大声道：“诸位，大家看清楚了，这小子以前是鄙人金品阁内的一个学徒。如今跟着张老板混进会场，却妄议鄙人的唐三彩，简直是可笑至极！”
    “一个学徒伙计所言，诸位，你们觉得可信吗？”
    杨掌柜的话，瞬间引起了一片喧哗。
    满场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齐刷刷的看向了唐顺。
    看清唐顺的面貌后，许多人都是纷纷摇头。
    “这么年轻的家伙，懂什么古玩？”
    “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一个小儿的话，怎能相信？”
    “张老板，这就是你质疑杨掌柜的唐三彩的底气吗？”
    不少人哈哈大笑，玩味起来，纷纷表露出嘲弄。
    同行相轻，交流会之中不乏开店做生意的。
    看到张老板吃瘪，他们自然乐见其成。
    听着会场的质疑，杨掌柜满意的笑了起来。
    扭头冷笑的看着张老板，眼中掠过一丝嘲弄。
    你想搞臭我？
    哼，今天我先搞臭你！
    杨掌柜暗哼一声，随即看向皮延宁道：“皮总，在这样严谨肃然的交流会之中，却混迹出学徒伙计来搅闹会场。您不觉得，有所欠妥吗？”
    这是要将唐顺和张老板逐出会场啊。
    皮延宁不傻，自然听出了杨掌柜的话外意思。
    如果张老板和唐顺今天被逐出了会场，那他俩的名声，在圈子内就彻底臭掉了。
    这比拿赝品以假乱真还要臭！
    “咳……”
    皮延宁轻咳一声，徐徐起身，看向张老板道：“张老板，您要是有所异议，还请讲出来。不然，皮某这……”
    他很为难！
    如果没有必要，他不愿意得罪现场的任何一个人。
    但是，张老板如果拿不出确凿证据，证明陶人像是赝品的话。
    那么，就会犯众怒。
    在这样的情况下，作为主办方的皮延宁，不得不硬着头皮请张老板离场。
    皮延宁的为难，张老板十分理解。
    他扭头看向唐顺，低声道：“唐兄弟，请说出你的看法吧！”
    唐顺颔首应承，随即走向展示台，环视会场，淡然道：“诸位，在下年纪尚轻，初涉古玩圈，确实不假。对我的言论有所怀疑，并不为奇。”
    “但是，还请诸位姑且安静，先听在下一言。若不能说个明白，诸位再行问责也不迟。”
    “有啥子好说的？黄毛小儿之言，岂能当真？”
    “还是别浪费时间了，让他滚下去！”
    不少人都是不耐烦起来，丝毫不给唐顺颜面。
    人微言轻的唐顺，显然没人卖他面子。
    这样的状况，让张老板都是焦急起来，暗暗追悔，冲动失策了。
    “诸位，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是死刑犯，在判刑之前，也得给他为自己辩护的权利吧？”
    眼看着会场沸腾，要驱逐唐顺时，一道笑声，盖过嘈杂，响了起来。
    不少人纷纷看去，认出了说话之人。
    高长青！
    万宝斋经理人，高掌柜。
    唐顺看了过去，眼神有些诧异，高掌柜居然会为他开脱？
    察觉到唐顺投来的诧异目光，高掌柜向唐顺微微颔首，随即看向四周笑道：“诸位，这位唐小友，高某认识。”
    “他跟魏无别魏老相交莫逆，深得魏老的赞赏。所以，高某相信，唐小友既然敢有所异议，那必然是有所依据的。”
    “所以，高某斗胆，还请诸位仁兄看在高某及魏老的薄面之上，给这位唐小友一个机会，让他说个明白！”
    高长青的话，瞬间引起一片哗然。
    “跟魏老认识？深得魏老的赞赏？这小子，有那么大的本事？”
    “好！姑且让他说个明白！”
    高长青的话，引起一片惊诧。
    刹那间，会场不少人开口，顺从了高长青的话。
    紧接着，那些质疑声，喧闹声迅速平息下来。
    一双双目光，安静而怀疑的重新锁定着唐顺，静等着唐顺的鉴赏。
    “且任你说，若证实不了，我再与你清算！”
    杨掌柜也有些吃惊高长青的话，但碍于高长青的颜面，他没好反驳。
    便甩手一哼，也不再阻拦。
    他十分笃定，自己的陶人像是真品无疑。
    所以，不管唐顺如何鉴别，他都不会承认。
    唐顺没有理会杨掌柜，他向高长青颔首致意了下，随即便看向会场众人，道：“诸位，我的鉴别结果，是指这尊陶人像有瑕疵，却并非表明它是赝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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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