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4 句芒的忧郁

        最近木神句芒患上了忧郁症，时常蹲在自己的窝里喃喃自语，大家不禁怀疑他是不是一个人看守归墟看太久，脑子终于不正常了。
木神句芒忧郁的是：老子不小心知道了一个秘密！
时间回溯到某日午后，身为伏羲的心腹，句芒得知天帝陛下最近为了魔界之事心烦，故而专程到羲皇宫，希望能为天帝陛下分忧。
所以说句芒能在伏羲手下混得有声有色不是没道理的，他以前是青帝的属臣，伏羲成为天帝之后，更是将东方属地中最重要的东海归墟拨给句芒看守，足见对他的重视。所以句芒能够不经通传地进入羲皇宫。
以往句芒走到内殿，通常能够看到伏羲在推演八卦图，或是弹奏一曲，煮上一壶清茶，暖上一杯热酒，毕竟这位陛下其实并没有外人想的清高冷血。或许如今已无人记得，句芒仍不时地怀念起昔日的青帝陛下，那是一位仁善温厚的翩翩君子。
只是那一日不同以往，羲皇宫从来不用仙女服侍，句芒在前殿后殿均未找到伏羲，透过殿外的树木之灵才知道伏羲在庭院。
句芒没多想便走了过去，不料竟看见伏羲陛下和琴灵白染睡在同一张玉榻上！好吧，羲皇宫的玉榻是比较宽大的，两个人睡不成问题。榻上两人的衣裳也还整齐，画面极其和谐，并无不妥之处……
啊呸！一男一女睡在一起就已经很不妥了好不好？！
天界的思想相对保守，更不用说伏羲是天帝，素日里一般仙女想讨好靠近他，也在天帝陛下威严冷峻的眼神下丢盔弃甲直呼‘小仙该死’然后泪奔溃逃三千里外。
虽然没少听外头的仙人说天帝陛下待凤凰琴灵白染不同，但没想成会‘不同’到如此地步。句芒也不禁觉得他们靠在一起很和谐，他已经好多年不曾见过伏羲陛下这般无忧无虑的睡颜了。
可是不对啊！就算白染现在是凤凰琴灵，但不能忘记凤凰琴的前身是皇来琴，又融合了皇来琴的灰烬和凤来琴的琴弦，仔细算来天帝陛下还是她的仇人呢！天知道白染是不是表面恭敬，心里惦记着报仇！也不对，据说白染连表面功夫也不做，摆明是记恨伏羲陛下！
句芒对白染十二万分地不满意，最重要是不满意她的出身。天界谁不晓得白染上头有太子长琴这位兄长，兄妹联姻是神族最常见的姻亲关系！如今太子长琴是戴罪之身被贬下凡，祝融也关进了他看守的归墟里，有两个罪人亲戚，白染虽然有凤凰神女的封号，但并非完整生命，地位实在配不上至高无上的天帝陛下！哪怕皇来琴重新炼制，可是琴灵没换，忠心很难说啊！
然而眼前两人交颈而眠的样子又分外相配，除了女娲天界还真没有比白染更美更有气质的仙女了，而且能让伏羲陛下另眼相待的也只有白染。
最近伏羲陛下要他多上供‘神蕊’茶叶，以前伏羲陛下只有清闲时泡几杯喝喝而已，每年都会多出一些赏赐给其他神仙，从不曾缺过。说来之前祝融也跑到木界，叫嚷他家宝贝女儿白染喜欢喝‘神蕊’泡的茶，想跟他要一些，但被他拒绝了。结果上供给天帝陛下的极品‘神蕊’都泡给白染喝了吗？
再一想自从有了八卦图，天帝陛下可说是算无遗策，为何独独那次派共工、祝融和太子长琴前去擒拿小小一条恶龙却弄出天柱倾塌的大事件？
句芒不禁恶意地猜测，该不会伏羲陛下就是看太子长琴不顺眼，又觉得一向和他不对盘的祝融碍事，索性打发了他们父子俩。事后还能诱使白染献上皇来琴，然后他俩就名正言顺……
各种混乱的思绪犹如一群草泥马在句芒脑子里狂奔，于是句芒陷入家养小精灵模式，以头抢地将羲皇宫的蛇纹地板撞成蜘蛛纹，然后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吵醒了好不容易安眠的天帝陛下，当即蹦起身告罪一声，然后火速奔回木界，继续用头把自己的原身神树撞得啪啪响。
‘我有罪！我有罪啊！我怎么可以用那么邪恶的想法揣测公正不阿的天帝陛下！我是罪人！我有负天帝陛下的信任！我该死！我该死！！’句芒边撞边想到。
“……刚才是我的幻觉吗？那…那个神经病真的是句芒？！莫不是谁变成了句芒的模样混进了羲皇宫？”白染不确定地问。
“是木神句芒……”伏羲嘴角隐隐抽了一下，撑起身靠着垫子，说不认识行吗？以前他怎么没发现句芒这么诡异？难不成真是归墟看守久了，被里面那群脑子有问题要跟天作对的犯人传染了神经病？
“罢了，你再睡一会，无碍的。”伏羲看着白染开口说道。白染眨了两下眼睛，拉着伏羲的手放在自己的头发上，双手抱住他的腰身。
伏羲宠溺一笑，顺着她的发丝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抚摸。白染有时很有主意，有时又像个任性的孩子，要人哄着、疼着。
“你说明天天宫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白染闷声道。
“你介意？”伏羲看着白染询问道。
“不。可是你不介意吗？”白染依偎在他的怀里说道。
“习惯了。”伏羲轻笑一声，揉了揉白染的头发答道。
诚然伏羲身为本土居民，对白染的一些行为和装束也不适应，像这样靠在一起入眠的行为他只跟女娲有过。可是一想到白染是自己喜欢的人，而且白染为了寻求安全感也时常跟他同枕而眠，就没有什么心理障碍了，他的接受能力蛮不错的。
“我还以为木神句芒是位稳重的巫祖，没想到……”其实伏羲是给一只家养小精灵披上巫祖的皮了吧？
“以前他确实稳重，大概是句芒今天受到的刺激有点大，咱们在外头是仇敌，方才的模样……他许是误会了。”不然也不放心让句芒看守归墟。伏羲比较厚道地为句芒辩解。
“这些仙人该叫‘闲人’才对，没事就爱胡思乱想，瞎脑补！”白染皱了皱眉头喃喃道。
“你大可不必担心，一切有我。”伏羲将白染抱在怀里说道。
“算了吧，我觉得我最近还是不要出羲皇宫的好。反正天帝陛下英明神武，我这个从祝融那边跳槽过来的无耻琴灵才是祸水，没脸没皮假清高，专做勾引人那等下作之事。九天玄女巴不得用眼神杀死我，要没有我这只鸠占鹊巢的狐狸精，她没准能代替她昔日的女主人，成为天帝陛下的枕边人呢！”白染酸溜溜的说道，眼中全是哀怨之色。
“你这可是在埋汰我了？又关九天玄女何事？”闻言伏羲不禁失笑。
“你还装！我就不信你真的不晓得！每回我跟你一起出席朝会，九天玄女就对着我飙杀气，你是嫌我没给自己随身携带空调咋的？我坐离天帝陛下最近的位置，多少‘力争上游’的仙女恨不得将我扒皮拆骨！你绝对是故意的！”白染翻个身趴在伏羲身上，双手揪着他的玄袍，眼睛瞪着他的眼睛，咬牙切齿道。
“好，好，我是故意的。”伏羲温柔地挽住白染的后背，让她靠得舒服一点。
“做你的‘枕边人’我容易吗？有多少神仙恨不得把我吃了，好顶替这‘枕边人’的位置，你还不给我发工资，我委屈！”白染绯色的双眼蒙上一层水雾，白染这话就说得有些违心了，伏羲是半点也没藏私，白染想学的法术，他倾囊相授，白染想要的宝物，他随手赠与。虽说是没发过正式工资，但白染只差没嚣张地宣布‘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退一步说，白染本身也不是注册上岗的天宫公～务～员，连仙职都没挂，怎么能指望天宫机构给她发工资？
“我的枕边人，开个价吧。”伏羲已然习惯白染的各种任性和撒娇，对她多有纵容。
“我要去人间一趟。你答应我能随时下凡的，可是自你砍断建木天梯，我就只能窝在天宫这一亩三分地里，尽职地当只红颜祸水的狐狸精，遭人红眼，受人妒忌，毒妇们的恶言恶语深深刺伤了我脆弱的心灵！我要求休假旅行！”白染开口说道。
“依你。”伏羲一口应承下来，白染眼睛亮了一下。
“恰好朕这儿有件事须九天玄女下凡一趟，你便随她同去。”伏羲补充道，白染顿时蔫了，整个人无力地倒在伏羲身上。伏羲优雅一笑，以为我不晓得你打算谎称‘第一次走神魔之井，方向不熟’，然后跑到魔界去玩么？
“不公平！我眼睛转一下你就知道我的点子！”白染趴在伏羲胸口上使劲蹭。
“莫闹！说好等你掌握八卦图，能卜算出哪条路适合逃逸，我绝不阻拦你去魔界。在那之前你得安分些。”见伏羲神色严厉，知道他不是说假的，白染吐吐舌头，顿时偃旗息鼓表示自己是个听话的乖孩子。
“去人间见见太子长琴，或是去归墟看祝融，都随你。魔界、鬼界和女娲所在的地界，你千万去不得，别忘了我的一块鳞片在你掌心里，我的气息在那些地方就如同明灯。” 知她暂时会安分，伏羲软下声音说道。
“知道了，我不会拿自己开玩笑的。我不跟玄女一道走成不？她每次都用火辣辣的眼神对我行注目礼，活像我抢了她的肉骨头，嗯，这好像也没错。我一点都不怀疑她已经在心里扑倒我，把我毁尸灭迹千万次。她跟她的旧主人一样，给了我浓浓的危机感，跟她在一起我怕自己小命堪忧。”白染撒娇说道。
“带上凤凰琴，她打不过你。”伏羲开口说道。
“那我能打到她破相了？”白染一脸激动的询问道。
‘让她再瞪我，我把她打成三级残废！’白染心里想到。
“别太过火，玄女是去给朕办事的。你去了归墟也别欺负句芒，他大概累昏了头，经不起刺激。”伏羲顿了一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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