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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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不冥的事闹到了祁祯樾面前,祁祯樾却是不痛不痒地让祁祜把人从死牢带出来,全权交给祁祜责罚张、竹二人。
    东宫中,祁祜让祁苍照顾公孙不冥。他则是先把张、竹二人给下了大狱。
    处理完这些后,胡言乱语社总算是又聚齐在了东宫。
    “若儿什么时候到?”方玄剑放下茶盏问。
    “已经到啦————”祁盏推门进来。“那个......”她一进来就心系着公孙不冥。
    祁苍问:“什么?你怎么了?”众人都等着她开口。
    “在你的寝室睡着呢。安安稳稳的。”璟谰未抬头看她,只是低头捏着松子糖。没听祁盏应和,他抬头时发觉众人都在看他。祁盏坐他旁边,“知道啦。”
    祁元失笑:“璟谰,你怎么知道姐姐想问什么呀?姐姐你是要问这个吗?你还未开口呢。”
    祁盏点头,“是想问问公孙先生啊。你们怎么都不懂我呀,我既然来了肯定是问这个啊。上思哥哥,他的伤势如何?”
    “并未感染病变,只是几处流了脓疮。我给挤出来了,敷了药就会好。”祁苍忍不住打哈欠,祁祜在一旁道:“上思昨日真真是辛苦,一天一夜都在给公孙不冥用羊肠线缝合脚筋。如今这算是缝合上了。”
    “那今后他还能飞檐走壁么?”璟谰问。他曾经与公孙不冥交过手,他一身功夫惊艳,废了太可惜了。祁苍道:“若是安心休养,是不会废的。”
    祁盏问祁祜:“哥哥,父王怎么说的啊?”
    “让我来全权处理。正好,连着新仇旧恨一起报了。那你他们摁着你给你下蛊,看了你的身子,我定不会让他们好过。”祁祜押了口茶。
    祁苍拦道:“别,别取他们性命。风离胥太难缠了。祁荣失势,炎翎军又回到了风离胥手里,证明皇叔对他还是十分信任的。”
    “不然你说该如何?”祁祜反问。
    宗南初插话道:“死罪可免,活罪可难逃。不过如今最为重要的,是该如何安置公孙不冥。”
    “我一会儿再跟他聊聊吧。”祁祜道。
    祁元往偏房看了一眼,“真是太丧心病狂了。风离胥那帮人,想泄愤就给人个痛快的,这么侮辱人算是怎么回事。”
    祁盏冷笑:“他最喜欢的不就是这样么。不过听说他快要回来了。”
    “那你打算?”方玄剑问。祁盏笑笑,“他儿子,如今可我在抚养。他怎么让我难受,我就会怎么让他难受。”
    “他的孩子......”祁祜放下茶盏。“那就好好抚养。”
    “必须好好抚养。”祁盏道。
    祁祜道:“对了,父王说晚膳时候要来见见公孙先生。若儿,你待到晚膳时候吧。”
    “好呀。”祁盏握住他的手。“我以为......今日大家都聚在一起,是要讨论怎么扳到风离胥呢。”
    “暂时不行。”宗南初冷静道:“如今外面战事吃紧,风离胥无论各个方面,都是得力。无论是军中还是天下,他都得民心。皇上不敢动他的。”
    “那今日咱们聚这么齐作甚。”祁盏鼓嘴不悦。
    左丘琅烨道:“还不是南初昨日审章王,竟审出了他手握一份名单,这里面都是他的同党。南初猜测,这份名单或许是在馆阳郡主手里。”
    方玄剑接着道:“如今馆阳郡主跟孩子被流放了,我们必须得得到名单,不然让有心之人得手了,那在上面想添上谁的名字就添上谁的名字,岂不是对咱们不利?”
    众人皆赞同。
    “此事咱们几个都得竭尽全力。特别是太后和风离胥。”祁祜道。
    此时屋内有响动,祁苍起身,“我进去看看。”
    “我也去……”祁盏跟上了他。
    两人进了卧房,公孙不冥不知醒了多久了。
    “你可好些了?下面还难受么?”祁苍坐下给他诊脉。
    公孙不冥道:“别这样救我了……”
    “人呐,还是活着有机会。人要是死了,可真就空空一场了。”祁苍道。祁盏柔声对他道:“公孙先生,我来给您上药可好?”
    公孙不冥说不出话来。
    祁盏拿过金疮药给之伤口细心涂上。公孙不冥问:“殿下为何救我?您可以不管的。”
    “先生为何几次三番救哥哥?您也可以不用管的。救我哥哥就是救我,救了我我定知恩图报。”祁盏低头认真涂药。
    祁苍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脸。
    公孙不冥盯着她有些出神。
    “不需要做这些。这种奇耻大辱,我受不了。”公孙不冥本就是个心气儿极高的人,让他受辱还不如直接杀了他。
    “殿下不必做这些了。”公孙不冥冷冷对祁盏道。
    祁苍见状,只能道:“你自己需得想开一些。至少你得对得起若瓷冒死去救你吧。”
    “……”公孙不冥低头不语。
    祁苍拍了拍祁盏,让她跟自己出去。
    祁盏出去后,心绪不宁。“我真怕他寻短见了。”
    祁元问:“我就不懂了,他只是一个江湖人,你们这么拼了命地救,还对他好?”
    祁苍轻咳一声,“怎么也是一条命啊,更何况还有恩于咱们。”
    左丘琅烨附和,“别看我们交手了一次,还撕扯得挺难看,但我也是真心疼他遇上了这群畜生。”
    祁祜迈步,“我去劝劝……”
    “还是我去吧。”璟谰道。“至少我们有些地方……能同病相怜。”
    众人不语。
    在场之中,的确璟谰最惨。
    璟谰进去后,公孙不冥坐在床上喝道:“你不要来劝我!谁来都是一样,我的心意不变。”
    “什么心意?寻死的心意么?”璟谰坐在床边,与他面对面。
    “公孙先生……我不是来劝你的。我只是想来同你说些道理,若是说完了你的心意仍然不变,那我无话可说。一切都随你好了。”璟谰言语温柔,公孙不冥愣愣看着他。
    璟谰道:“你所经历的,先前我也经历过。风离胥恨毒了我,若不是太子殿下出手相救,我或许早就被他们蹂躏死了。”
    公孙不冥目光骤变。
    “别同情我。如今我过得很好,用不着同情的。当年我在耀国时,就被人肆意践踏蹂躏,我曾被我们国的贵妃关起来,供人欺辱玩乐。若不是贵妃不想送她的亲戚孩子当质子,我也不会被送来。无论您信不信,我都曾想过撒手人寰算了,他们爱如何就如何。可不甘心还是让我活了下来。我不甘心只有我的命是这般。虽然我曾有过不堪,看着自己的养父死在眼前,被人赶出了母国,面对仇人无计可施……仇人把我送到这里,我却无能为力。这些我都经历了。”他张开双臂,“但我,还是活了下来。也还是活得好好的。”璟谰面上是笑着。
    可公孙不冥却看得出,他心定在煎熬了一遍又一遍。
    璟谰放下双臂,“后来我遇到了好的事情。上天给我的苦难就渐渐都淡忘了。”
    公孙不冥不禁问:“什么好的事情?”什么好事,能让他如此看淡过去。
    “七妹妹啊。”璟谰嘴角带笑,胜似饮蜜。“遇到她,就是上天给的补偿了。我什么都不求,我只想让她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然后我远远地看着她,能喜欢着她,我就知足了。哦,还有我们胡言乱语社,遇到他们,我也此生无憾了。”
    “胡言乱语社……”公孙不冥念着这奇怪名字。
    璟谰轻笑:“这可是皇后娘娘起的名字,好笑的很。我们都是能为对方舍身的,虽不是骨肉至亲,却胜似骨肉至亲。”
    他说完,公孙不冥久久不语。
    璟谰心知,他心中波澜未褪。
    “你不是一个人这么惨,如果你愿意,我永远陪你。”璟谰冲他一笑。
    外面众人皆心中胀气,堵极了。
    璟谰出来后,大笑一声:“干什么?都围在门口作甚……”
    胡言乱语社皆别开头,平复心情。
    “你们都听到了吧?”璟谰笑问。
    “……嗯,吃这个吧。”方玄剑递给他了一只糖糕。
    “多谢你。”璟谰接过。祁盏过去挽他的手臂。
    晚膳时候,胡言乱语社各自都回去吃饭了。祁元去了彩鸾宫陪丽妃。
    祁祜道:“难得就咱们三个,趁着父王还未来,咱们快吃一些,一会儿父王来了,也好同他说话。”
    璟谰给祁盏剥虾,喂给她,“太子殿下,皇上不是公孙先生旧识么?怎么对此事如此淡漠啊?”
    祁盏道:“他对所有事都如此。除了母后。”
    祁祜附和:“其实邵姐脾气差,还蛮不讲理,也不知道父王喜欢她什么。”
    “可能遇到她的时候她不是这样子?”璟谰问。
    祁祜道:“这个我怎么会知道。我只知道,这么多年了,父王遇上母后的事这么伤心,或许是因母后走的时候就是他最喜欢的时候吧。”
    璟谰回忆着邵韵宅的模样。“很难不喜欢她,真的太美了。”指尖划过祁盏脸颊,“比七妹妹多了几分媚态,更多了几分勾魂夺魄。”他言语宠溺。每每回想起邵韵宅,他便不自觉地耳根一热,皇后娘娘才是真真的倾国倾城真绝色。
    祁盏看向祁祜,“哥哥长得倒是跟父王一模一样。”
    “一样么?我怎么觉得我有些神情像母后啊?”祁祜摸着脸道。
    祁盏打趣道:“是顶着父王的脸说这母后才会说的话……哈哈……”璟谰也道:“是啊,太子殿下最最像皇上了。”
    “啊?要不算了吧……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么?”祁祜吃着饭一脸愁容,惹得盏、璟哈哈大笑。
    “什么这么好笑啊?”祁祯樾此时突然进来了。
    三人吓得放下筷子立刻跪下行礼。
    “这怎么还行大礼了。都坐下吃你们的……”祁祯樾道。
    祁祜起身,“父王怎么让人通报一下?”
    “通报什么,都是自家人。你们不吃了么?”祁祯樾问。
    祁祜道:“饱了。”
    他命人撤下了晚膳。璟谰行礼,“那臣就回去了。”祁祯樾点头,璟谰连忙退下。
    祁盏去瞧祁祜,祁祯樾道:“若瓷你也下去吧,父王要单独跟你这个小叔叔聊聊。”
    “小叔叔......”祁盏小声嘟囔,“该是......小哥哥吧?”
    祁祯樾道:“你说小哥哥就小哥哥吧。”
    祁祜道:“这样吧,你跟哥哥出去吧。父王,那儿臣也下去了。”
    拉着祁盏出去之后,两人转身扒着门缝去听话。
    祁祯樾进了寝室,见公孙不冥坐在床上,他欲行礼,祁祯樾拦住了他。
    “不必这样。”祁祯樾坐下道。他冷漠如旧:“你说说你,从小到大连苦也没吃过几次,这一下,想来是受了大委屈了吧。”
    公孙不冥低头不言语。
    祁祯樾道:“朕早就说过,让你远离京城去过你那江湖日子,你怎么就是不听啊,如今落到这幅田地......”
    “这就不劳皇上担心了。”公孙不冥道:“只是我如今被人冤枉,又遭受了奇耻大辱,皇上难道就这么算了?这是风离胥泄私愤,报私仇————”
    “张河等人打了好几遍,依旧不认与风离胥有关,只是口口声声说是他们弄错了,他们愿受责罚。”祁祯樾道。
    公孙不冥冷哼:“明明是你不敢得罪风离胥罢了。你向来如此,一切都是那你的棋子,只要对你有利,你便能伏低做小,一忍再忍;一旦对你不利,再深的情谊你都能一刀斩断,弃之如敝履。”
    “你如今受了委屈,受了伤,朕不跟你计较。下次若是再让朕听到这种话,朕不会饶你。”祁祯樾端起祁祜的茶盏,就着吃了一口。“朕自当为你讨回公道,你也莫要如此生气。朕也知道,你不再是完人,但是不是完人不是由身定,而是由心定的。”
    公孙不冥别过脸,“我是想报仇的......”
    “怎么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般稚气。”祁祯樾放下茶盏,“你也不想想,你杀了他们,触犯了律法,到时朕如何保你?你还是想让朕遇上你的事都必须网开一面啊?”
    公孙不冥颤抖:“如今我是废人了......”
    “你这么说,对得起若儿舍身犯险去死牢救你么?若儿从小到大都被朕和宅儿保护得很好,她哥哥连热水都没让她端过,只身去死牢救你,若是她哥哥的仇家躲在暗处把她害了,那后果不堪设想。你为何不想想他们?”祁祯樾说罢,起身道:“朕知你心有怨气,但朕也不想看到这样。这样吧,只要你提出要求,只要朕能办到,就会给你办到。天大地大,你想做什么都好。”
    他不顾公孙不冥的脸色,起身去开门。
    开门一瞬,他猛地往旁边一闪————
    “啊————”
    “唔————”
    祜、盏兄妹摔了出来,倒在地上。
    “干什么,把、把我都推进来了————”祁祜这句,极像当年耍泼皮的邵韵宅。
    祁盏举着粉拳捶他。
    “你们都听到了吧?”祁祯樾冷脸道。
    祁祜起来跪下叩头:“父王————儿臣都听到了,儿臣恳求父王让公孙先生留下————”
    祁祯樾面无表情。
    这下公孙不冥愣了。
    祁盏见祁祜跪,自己也跟着跪下了。
    祁祜正色道:“父王,公孙先生如今受了此等伤害,在江湖上也难以行走,不如留在宫中,帮扶儿臣。此事这么多日,已经被有心之人传了出去,而公孙先生心思纯良,身子又受了损伤,在江湖上极易被人恶意报复羞辱。”
    祁盏低头偷偷扯着他的衣袂。
    “若瓷,你别下面偷着扯他。有什么就说。”祁祯樾语气并非训斥。
    祁盏拱手:“父王,哥哥的意思,是不愿公孙先生在江湖上因此受风雨之苦,还望父王允了......”
    “那......不冥,你可愿意?”祁祯樾皱眉看向公孙不冥。
    他并未说话。
    祁祯樾转而对祁祜道:“那你说说,他一个江湖之人,在宫中可有职位给他?他能做什么?你留下他,你的目的是什么?”
    “儿臣并无目的。”祁祜道,“只是忧心公孙先生。”
    “他用不着你来忧心。”祁祯樾道。“你留下他,无非是给自己的阵营里拉一个能帮着对付风离胥的人罢了。”
    祁祜道:“父王既然明知,那为何————”话说一半,他哽住不再接着说。
    祁祯樾道:“那你说说,他能胜任宫中什么职位?”
    “当然是宦官了。”公孙不冥冷冷道。他当初本就答应璟谰要留在宫中,一番下来,倒是不得不留了。
    他支撑着身子,下床跪下:“皇上,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对我救命之恩,我愿意留下扶持太子殿下。”
    “朕本想让你安安稳稳活着,你到底是非要往这漩涡眼中硬闯。这里可不是江湖,讲的是道理道义,什么都在明面上。这里可比江湖险恶一万倍。”祁祯樾目光复杂。公孙不冥道:“如今也无法后退了,江湖偌大,我已无心再去。”
    静默一刻。
    “你主意已定。那就留下吧。你就做东宫的掌事总管好了。正好东宫还从未有过管事的。”祁祯樾大手一挥。
    祁祜张口:“父王,公孙先生管杂事————”
    “多谢皇上————”
    “那就这么定下了,等你伤好了,朕回让禾子来教你礼仪事务,之后你便上任吧。”祁祯樾说完。对祁盏道:“这么晚了,也该回将军府了吧?”
    祁盏道:“今晚住在东宫......”
    “......”祁祯樾转身而去。
    他走后,祁盏彻底松懈下来,直接坐到了地上。
    “起来起来,地上凉。”祁祜去拉她,祁盏指着公孙不冥:“哥哥我自己能起来,先把公孙先生扶床上吧。”
    祁祜听闻,立刻去把公孙不冥扶到了床上。祁盏念道:“唉,我在将军府风舶都没敢让我跪过几趟,这回了自己家,还净跟着哥哥跪了。”
    祁祜过去拉她起来:“你这小泼皮,你自己跟着跪的,倒是怪起我来了。”祁盏推开他,“不跟哥哥说话啦————公孙先生,您留下是真心的?还是只是想卖我和哥哥一个面子?若您还是想回江湖,我便让人送你出去。当然,是等先生伤好了之后......”
    “我是真心的。殿下,我还未好好谢过你......”公孙不冥欲去拉祁盏的手,发觉不妥,又放下了。谁知祁盏一把将他的手拉起,“公孙先生,只要您是真心留下的,我和哥哥便不会亏待你。”
    公孙不冥望了祁祜一眼,“殿下只能留我帮着对付风离胥,我心中有数,不会有什么逾越想法的。”
    “话是如此。但我们也是朋友啊。”祁祜坐下。公孙不冥不由得问曰:“朋友?”
    祁祜点头,“你救我,我们救你,这番下来,还不能做朋友?”
    公孙不冥克制自己,保持冷漠:“我从来没有朋友。”
    “那我就是第一个。”祁祜耍赖般一笑。
    “......”公孙不冥低下了头。
    之后,祁祯樾把张河、竹庆的官职剥了,贬为庶人永不得参加科举。两人在刑司各挨了一百大板之后便被丢了出来。
    张河常年习武身强体健,挨完了也只是卧床不起,竹庆被打断了肋骨,需得静养半年之久。
    而风离胥带一棠正在前线拼死打仗,根本回不来。
    两人被送回来,祁盏也只是佯装关心,让左冷吟带走了二人。
    “哎。这转眼可快四月中旬了。”风舶与祁盏下棋,拿着羽扇煽风。“话说这天儿还是热的快。”
    “可不是么。”祁盏拿着团扇同样煽风。“爹爹,过几日便是父王生辰宴了,您说我这回送父王什么呀?”
    “这天下稀奇的东西,皇上也见惯了。那就送些他平日里见不到的。”风舶道。
    祁盏想了想:“那女儿可得好好想想。”
    “干脆我们若儿就上去跳支舞吧。你母后生前舞跳得这么好,若儿就不会跳舞么?”风舶问。祁盏摇头,“不会耶。不过倒是可以学学。”
    她说完,一步直接过去将了风舶。“爹爹我赢啦————快快去带回来些好吃的点心甜水~~”
    “哎呦~~今儿个怎么回事......”风舶笑道。“那我就带着你妹妹去给你买甜水。”
    “好呀。”祁盏起身跟着风舶进里屋去抱鸾姐儿。风舶抱着鸾姐儿转身问:“若儿啊,爹爹那次听宗大人他们说,东宫留下了个掌事主管对么?”
    祁盏笑挂面上,“嗯。是呀,就是那个公孙先生。就是上次若儿拿爹爹名牌去救下的那个人。父王说他乐意留下宫中,又跟父王是旧相识,便留下了。”
    “这样呀。”风舶也并未放在心上。他抱着鸾姐儿往外走,“哎?那人是谁啊?可是林川?”
    祁盏看去,还真是林川。她此时披头散发,赤脚单薄,跌跌撞撞走在园子里,甚是吓人。
    “呀,我得看看去......”祁盏说罢便招呼蝶月和几个丫鬟往园子里去。风舶不放心她,抱着孩子紧跟着祁盏。
    【邵姐辣评】:恭喜鹅子再添左膀右臂。不过公孙不冥真的太惨了太惨了,希望能给他一个好点的结局喜欢请反派嫡子交出正派剧本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请反派嫡子交出正派剧本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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