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谋算

    在一个无人知晓的住所里。
    琴酒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他要找的人是那位先生。
    那天任务失败后，他就甩开了赤井秀一，独自一个人开车去找熟人，全身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得到的结果仍然是良好的，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为了有足够的说服力，他又去找了心理师，正常的回答问题，确认没有得奇怪的心理疾病……
    身体没有问题，心理是正常的，那么只能有玄幻来解释了。
    无法找到科学依据的玩意儿，却总是绊手绊脚的，琴酒当然不可能再无动于衷。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无论是组织内部矛盾也好，各势力安插进来的卧底也好，他都没有心思去管。尽快弄清楚那玩意儿的来历成了首要任务。在结束以前，他不太适合继续工作。
    “哦！阿阵啊！”那头接电话很快，依稀能听见奇怪杂音。
    阿阵是什么鬼？
    琴酒并不关心那位的私生活，下定决心，一鼓作气地说完：“boss，我有件事要跟您商量。几天前，您说要我休假，不知道还算不算数？”
    最热爱工作的男人竟然主动开口了！
    “算啊，你现在不是没任务吗？”boss回答得很干脆，“怎么？这么快就想回来工作了？”
    琴酒面无表情，心里想啊，哪能不想，只是被逼无奈，“相反，其实我想延长我的假期……”
    “好啊！”
    “……”
    不是，你就欢快的答应了啊？好歹问问我原因，然后再挽留我啊！
    难道组织里有我没我都一个样吗？
    “其实我早想让你休息了。公司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安排好人来接班的。”
    公司又是什么鬼？
    “哦……”
    无话可说，琴酒有点难过，突然地意识到，原来他的工作也是随便一个人就可以做的。
    “别担心，唯独你，对我来说，是无人能够取代的。”似乎知道了琴酒的郁闷与顾虑，boss声音莫名低了几个度，如果没有奇奇怪怪的杂音也许能听出来些许宽容与慈爱，“这么多年了，你从来没有休过假，我整天看着忙碌的你，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既然你想开了，就趁着这个机会四处走走，放松一下吧。”
    “boss……”琴酒皱着眉头，欲言又止：
    喂，试图煽情前，先搞清楚状况啊先生！
    咱们又不是正规公司！您忘了在我们这里『休息』和『养老』的真正含义了吗？
    如果不是彼此间有一定的信赖，他都怀疑boss是不是暗示他，已经失去了价值该去死了。
    “感谢的话不用说了，心里清楚就好。”说着话锋一转，“对了，我送给你的那个搭档还贴心吗？”
    琴酒顿时满脸嫌弃，“您别开玩笑了，我都要休假了，哪里还需要搭档。”
    很想说实话抹黑赤井秀一，但这一念头很快被压了下来，还不到时候。
    他要揭穿那家伙的真面目，且亲自将人送上天。
    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也才能够给自己报仇。
    “那个任务，我听贝尔摩得说，他没有完成啊。”
    “嗯。”这么快，那个女人就知道了？
    “算了，再考察一下吧。”
    考察的对象没变，只是负责考察的人变了……是这个意思吧？
    很有可能会变成朗姆。
    朗姆手底下将会有波本，一个日本公安。
    让日本公安和FBI提前见面，甚至培养感情？呵，想得美！
    那段剧情重演了没关系，就让两方斗起来吧。
    只是还不够，要想个办法让两人的仇恨更深刻，一个苏格兰的死还差了点儿。
    “boss，让……莱伊跟着我吧，他不是我的搭档吗？”琴酒斟酌着语气，说：“经过了别人的手的东西，我可不敢再用了。”潜台词：谁知道某个人的心思正不正啊，万一策反了我的搭档呢？
    没错，就是朗姆。
    朗姆肯定做得出来。
    “随便吧，你愿意就行。”语气中显然不在乎一个刚得到了代号的新人。
    琴酒有些不知所措，干巴巴的感谢了一句，再补上“我会尽快返回来工作的”就结束了对话。
    若有所思片刻后，他打给了贝尔摩得。
    boss似乎不太对劲，反常及妖，不得不在意。
    “你说那位对你有求必应？”贝尔摩得听了后，大笑道：“你才发现吗？琴酒，原来你那么迟钝？”
    “不是有求必应，是突然很好说话，无条件的答应了我的要求。”琴酒更正道：“以前他也会批准我的申请，但是会详细的询问后，斟酌再三才回答，而且有时候还另附条件。”
    “一个意思，区别不大。”贝尔摩得没放在心里，还劝琴酒也别在意，“说不定他最近心情好呢。”
    “他不是那么肤浅的人，不要用你的思维去判断他。”
    “那你为什么问我？从我这个肤浅的人口中怎么能得到你想要的答案？”贝尔摩得有些不悦，第二次被针对了。捧一踩一有意思吗？
    琴酒没有回答，但也敏锐地察觉了对方的不悦，从烟盒里摇出一支烟。最近抽烟的频率明显上涨，可见有他有多么烦躁。“算了，不管了，那位想做的事，谁都阻止不了。说话回来，我接下来会离开一段时间，你有什么事可以交给莱伊，他会暂时代替在你心中的我的位置。”
    “也就是说，我可以随便指使莱伊？”什么叫『我心中的你的位置』？
    “嗯。”琴酒吸了口烟，笑道：“将来要跟我搭档，没点经验可不行。”
    “哈哈哈。”贝尔摩得心想：你分明是看他不顺眼，想送到我手里来受折磨。
    她没有直接答应，因为初次见面，莱伊给她的感觉是危险的，“不过，你打算离开去哪里？”
    琴酒轻哼了声，“你不是一向信奉神秘主义吗？我从来没打听过你的秘密，你也少打听我的。”
    “哎呀，真冷淡啊，琴酒。”贝尔摩得手指绕着窗台的植物，眼神微闪。
    “挂了。”淡淡的警告，对方究竟会不会遵守，琴酒也不介意。两个电话，达到了目的，阴郁的心情稍有好转。第三件事是给之前联系的人回信息，确认并约好见面的时间。
    沉默地抽尽了最后一支烟，打开窗户令空气流通，雨天过后，空气中多了些清香。
    「您有什么新的计划吗？」
    琴酒无聊地敲了敲窗子，朝外面观察了一会儿，对于未知生物的声音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对于尚未搞清楚的、有威胁的东西，在没有解决办法之前，他选择了冷处理。一方面是，它跟自己形影不离，经手的事很难瞒得过；另一方面是，他心里多少有点猜测，这玩意儿的来历，但还没有证据。
    本来想着会不会因为他的冷淡，而让幕后的人失控，再次对他使用『惩罚』，但却没有。看来只有在他执行任务的时候才会那么做，平常不过是说一些劝说的话，不搭理以后，话越来越少了，他很满意。
    隔了几个小时，赤井秀一的电话打进来了。
    “琴酒…”
    琴酒笑了，“听你的声音，你的状态不太好啊。”
    终于，连大哥都叫不出口了。
    赤井秀一不怒反笑，“我以为大哥时刻专注着我，对我的状态十分了解呢。”
    “没有。我可不是闲人。”
    所以你再废话，我就挂电话了。
    于是本想多聊几句的赤井秀一听懂了暗示，开门见山地说着彼此心里有数的事情，“我接到一个通知，因为任务失败而变成了待观察，手头上的资源和一些小任务全部都被组织收回去了。”
    琴酒哼笑出声，丝毫不在乎对方的感受。
    想也知道，任务报告是谁交上去的。
    “当天的情况，大哥你最清楚，任务是我失败的吗？”赤井秀一语气里有些委屈。
    如果不是琴酒捣乱，根本不会有完不成的任务。
    “那是你的任务，我只看结果。”
    “果然是这样吗……”赤井秀一略沮丧，“说是成为搭档后的第一个任务是在迷惑我，其实是在测试我有没有资格做你的搭档。任务失败或者成功对你都没有影响。但因此而来干扰我，你未免……我说话有点直接，冒犯之处还请原谅……该怎么说，太阴险了吧？”
    琴酒嗤笑，“会受到干扰，说明你意志不够坚定。况且，没有我，你也不一定能成功。”
    当他不知道么，FBI肯定早有准备，有没有打偏都不会威胁到梅纳德的生命。
    “这有些强词夺理了。”赤井秀一很无奈地说道。
    他对琴酒，现在的感觉是真的很复杂。
    那天，根据情报先确定了目标人物，同时做了一定的准备。
    在此之前，他无意间听过一个传闻，关于琴酒的。
    琴酒没有固定的搭档，一是因为其人难以相处，二是想要跟琴酒搭档并不简单，光是那位的任命还不够，要琴酒亲自认可。足以证明，琴酒本人的价值，以及他对他人的苛刻，以及那位先生对琴酒的纵容。
    简单地讲，在正式成为搭档之前，需要先测试实力，合格了以后才能算。
    当然传闻始终是传闻，虽然不会空穴来风，可到底没有被证实，他只能当做参考。
    不过，无论是不是真实的，他都会找理由让那天开枪的人变成自己。由他开枪，才能保证对方的性命。
    一切都计划好了，他会击中目标早已护住的心脏，然后造成假死的状态，再由FBI的同事去安排。
    可惜出意外了，他失败了。
    这个任务不仅成为了他的污点，还会导致任务转给他人，而他自然也多了暴露的风险。
    他都怀疑琴酒是不是故意的了。
    “如果你不需要搭档，你可以直接跟那位说啊。”终究还是有些不愤，一想要后续的麻烦，赤井秀一就头疼，“我虽然很崇拜大哥，但也不是会特意讨嫌的人。”
    话虽如此，他却没想过离开，没有比琴酒更让他心动的对手了。
    琴酒同样没当真，虚情假意地说：“哪里，你想多了。我对你很满意。”
    “真的吗？”赤井秀一不相信，难道打了一架还能收获好感？
    “是真的。这段时间，我给你放假，有事贝尔摩得会找你。”琴酒随口/交代了几句，故意留下疑问，让对方去猜测。即使是小小的麻烦，能够膈应到赤井就足够了。
    两天后。
    飞机降落在日本东京。
    琴酒依然是黑衣黑帽的打扮，带着简便的行李，住进了酒店。
    不一会儿，他收到了一份快递，里面是新的证件。
    当天下午，帝丹初中迎来了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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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