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最锋利的刀，莫过于小人的嘴

    杖刑！
    分家刑罚之一。
    所谓的杖刑，又名丈板刑罚，用的是丈许长的结实木板。
    所为一寸长，一寸强。
    力量通过长长的木板，会有不小的增幅，这一板子下来，别说是牧宁娇小瘦弱的身体，就算是修武之人，也难免皮开肉绽。
    十杖，即便牧宁能活下来，也基本会成为废人。
    牧宁还未来得及从地上爬起，一旁就有护卫上前，将牧宁从地上架了起来。
    牧宁依旧咬着嘴唇。
    她没有求饶，也没有落泪。
    即便身体在微微颤抖，小脸依旧倔强。
    她记得哥哥说过的话，“人要活得有骨气，即便世态炎凉，也要不甘屈服。”
    哥哥如此。
    她亦是如此。
    有护卫离开大厅，去取行刑用的木杖。
    牧宁没有挣扎。
    即便此时此刻，她都在想着哥哥，只要板子不落在哥哥身上，再疼也值得。
    幼小的心灵，单纯的想法，甚至觉得终于能为哥哥做一件事了。
    牧武暗中眼露阴狠，心中偷笑。
    通过牧长空的态度，他能感受的到，牧长空已经完全站在了他的这一边。
    能看到牧宁身受折磨，就仿佛看到了牧九拜倒在他的面前。
    终于等到这么一天。
    他牧武扬眉吐气的时候就要到了。
    牧岚天心中愤怒不已，他身为分家的家主，可他人却是在他在面前耀武扬威，行使生杀大权。
    即便这个人是总家的长老，也太没有把他这个家主放在了眼里。
    牧岚天一脸的阴霾。
    他又何尝不知，这是牧长空给他的一个下马威。
    很快，刑具出现在场中。
    宽硕的木板，本是朱红色，褪色之后散发着一股森然。
    这般凶具，看上一眼就让人不寒而栗。
    牧宁本就体弱苍白的小脸又是一白。
    可她依旧咬着嘴唇。
    疼痛才能够让她不感到害怕。
    木扎放于场中。
    下一刻，两个护卫将牧宁娇小的身躯押在了木板上。
    一旁，两个护卫，一手端着一个木板，只等牧长空一声令下。
    牧长空抬手叫停了护卫，狞笑了一下，向牧宁质问道：“我问你，矿山一事，可是牧九所为？”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神色均是一变。
    倒是牧元良，眼中散发出一抹精光。
    这是要屈打成招！
    牧宁是牧九的亲妹妹。
    只要牧宁一开口，事情基本坐实，牧九就算有诸多狡辩都是无用。
    这是人证！
    此时的牧岚天，心中已是大怒。
    身在此等天地，谁没耍过手段，为了坐上家主位，也做了不少违心的事，从没认为自己是一个好人，可相比起牧长空，之前所做的那些，太过微不足道了。
    酷刑施加，屈打成招，屡见不鲜。
    可施加在一个小女孩身上。
    简直有悖人道。
    这个时候，牧宁说道：“我哥哥身为分家少主五年，受伤无数，身上已是伤痕累累，从未做过对不起分家的任何事，就算打死我，没有还是没有。”
    牧宁虽还年幼，但心性较比同龄成熟不少，她已经猜到了牧长空的意途。
    牧长空冷笑一声，“若不是做贼心虚，为何要丢下你独自逃脱。”
    牧宁抬起小脑袋，喊道：“哥哥没有逃，哥哥只是有事情要做。”
    牧长空呲鼻一笑：“倒是兄妹情深，到现在还不愿意面对你哥哥不要你的事实，我不会像你哥哥那般无情，只要你肯说出你哥哥的罪行，这十大板便可免了，我还可以保证，至此之后，你能安然的生活在分家，不受你哥哥的牵连。”
    听闻，在场大多数人眉头都是一皱。
    这算什么？
    威逼利诱一个小女孩？
    面对如此局势，年纪尚轻的牧宁岂能抗的住，因为害怕说出来的话，可又能信服？
    可面对牧长空的威严，他们不敢做声。
    此时也没有他们说话的份。
    一道道目光看向了牧岚天。
    牧岚早已心怒不已，暗中双拳紧紧攥起。
    终于他不想再忍耐，直言道：“长空长老，矿山一事还在调查当中，不管是不是牧九所为，也与牧宁没有干系，牧宁年纪尚轻，又是因为怪病缠人，身子薄弱，疏于礼节多加管教就是，杖刑对她来说，刑罚过重了一些。”
    “嗯？”
    牧长空看向牧岚天，“牧岚天家主，我这就是在管教她，莫不是家主瞻前顾后，这矿山一事岂会到今天还未查明，若是家主觉得我有失仁德，那还请将矿山真凶找出。”
    矿山一事的真凶，的确还未找到，牧岚天紧咬了一下牙关，一时哑口无言。
    牧长空冷哼一声，随即大手一挥，“既然执迷不悟，不给点教训，你是不会说出真相了，给我打！”
    声音落下，护卫迟疑的瞄了一眼牧岚天。
    见牧岚天神色不悦，可并没有明确的表示。
    下一刻，双双抬起了木杖。
    “慢！”
    牧岚天抬手叫停，“长空长老风尘仆仆，脚步刚刚落定，便行此折罚，于情于理都操之过急了些，明日就是少主加封，牧九与牧武有比武约定，若是明日牧九未出现，基本可以确定是那牧九所为，不如先牧宁关押起来，等明日之后再做决定。”
    牧长空双眼一横。
    牧岚天所言尽在情理之中，他一时不好反驳。
    这个时候，牧元良出声道：“下凡界九处分家，分别立于九盟之中，多年屹立不倒，靠的是族规严禁，矿山一事，我分家废除少主位，其他八处分家目光聚集，皆在看我等如何作为，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手软，长空长老抛开恻隐之心，施加严惩，也是出于为我等分家考虑。”
    “牧元良！”
    牧岚天此时已经是怒不可耐，看向牧元良的目光闪过道道冰寒。
    从担任家主以来，二者暗中斗了数年。
    这一刻，彻底撕破了脸。
    牧元良心中冷笑，如今大局已定，他已丝毫无惧。
    面对牧岚天冰寒的目光，牧元良微微一礼，“家主不必气怒，我也只是说出了长空长老心中所想，怕家主误解了长空长老，若是家主觉得有所不妥，元良收回方才说过的话。”
    说过的话泼出去的水。
    岂能说收回就收回。
    言外之意，岂不是在说他牧岚天不知好歹，驳了人家的好意。
    这话若是传出去。
    他牧岚天必将成为众矢之的。
    到时候有千百张嘴，也是解释不清。
    常言道，最锋利的刀，莫过于小人的嘴。
    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牧长空冷冷一笑，“牧岚天家主，你虽身为家主，但有些事看的并没有元良长老透彻，经验积累不是一朝一夕，还需岁月的沉淀，还望你日后能多向元良长老虚心求教的好。”
    牧岚天紧咬着牙关，双拳之上已经青筋暴起。
    牧长空瞟了他一眼，随之一挥手。
    “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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